第45章 去打聽打聽他們的關係

  沈令儀和溫久卿之間的互動實在是非常友善，友善到讓人一眼就看出兩人應該是相熟的，並非第一次見。

  這下，就算棲山再木訥到不解風情，也立刻明白了其中的不對勁。

  但是明白歸明白，棲山還是挺著背脊想要和主子解釋一下。

  「我、我方才真的有看到……沈姐姐眼紅了……」

  只是這句解釋，說還不如不說。

  前面不遠處的兩個人若真是彼此熟悉，且沈令儀又在溫久卿的面前紅了眼……那不管怎麼想，都是非常不對勁的一件事！

  陸晏廷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冷然了。

  棲山心裡一咯噔，正絞盡腦汁想著要再怎麼圓一圓眼前這場面，轉眼卻看到陸晏廷已經邁開步子迎著風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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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邊的護衛見著陸晏廷皆齊刷刷地立正行禮，厚重的鎧甲因為和兵器的摩擦碰撞而發出了「乒桌球乓」的聲響。

  可是，溫久卿是背對著來人看不見，沈令儀則是被溫久卿修長的身影擋住了視線而看不見。

  總之當兩人聽到護衛的動靜而齊齊看去的時候，陸晏廷已經近在咫尺了。

  「陸大人。」

  「大人？」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可溫久卿的淡定和沈令儀的驚慌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在這兒做什麼？」

  陸晏廷與溫久卿身形相仿，個子都幾乎一模一樣，此時此刻他開口問話，目光在溫久卿和沈令儀之間來回掃著，一時倒叫人弄不清楚他到底問的是誰。

  沈令儀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端著的托盤，剛張開口，卻聽溫久卿竟笑意滿滿地眨眼問道，「陸大人這話，問的是在下，還是皎皎？」

  「皎皎」這兩個字仿佛是繃緊在陸晏廷腦海中的一根弦，眼下被溫久卿這樣隨意一撩撥，「啪嗒」一聲就斷了。

  陸晏廷自認活了小半輩子，唯一可以拿出來炫耀的便是他的定力。

  旁人都說當今首輔大人性子穩如磐石，哪怕是天塌下來，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但是這定力，遇著沈令儀卻好像有些不夠用了。

  這個小女人是真的麻煩，麻煩到陸晏廷其實一度也有些後悔把這麼個麻煩從穆王府帶出來揣在身邊。

  但是再怎麼麻煩，這都是他自願攬上身的，小女人也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可現在，有個外人卻堂而皇之地喊著沈令儀的閨名，「皎皎，皎皎」，還叫的很是熟稔的模樣，實在讓人覺得礙眼。

  如此一念，陸晏廷忽然眉目微沉，懶得再看一眼溫久卿，只在轉過身的瞬間用餘光掃了一眼沈令儀，沒說一個字，但示意卻格外的明顯。

  沈令儀頓時有些慌，端著托盤急著想要跟上，卻差點絆了腳。

  「當心！」依然是溫久卿，抬手輕輕虛扶了她一把。

  可是這一次，他卻沒有再攔下沈令儀，反而還側身給她讓了道，又好心地提醒她說，「陸大人講究，這茶點都被風吹涼了不能吃了，我吩咐人再拿一份新的送去陸大人的艙室。」

  「多……多謝。」一時之間，沈令儀都不知道是要繼續去追陸晏廷好，還是站定給溫久卿行個福身禮好。

  反倒是溫久卿先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溫柔地沖她點了點頭，說道，「別愣著，快去吧，不要讓陸大人等久了。」

  看著沈令儀匆匆而去的背影，溫久卿嘴角的笑容方才緩緩地落了下來。

  「石修。」沉默片刻以後，溫久卿喊來了貼身小廝。

  「主子您吩咐。」石修從一旁飛快的閃現而出，可他的目光也是好奇地看向了沈令儀消失的方向。

  「去打聽打聽，那姑娘和陸大人是什麼關係。」溫久卿將目光緩緩移至江面後還不忘叮囑道，「記得，不要太張揚。」

  「小的明白。」石修點點頭，剛要轉身，忽聽溫久卿又喊住了他。

  「把廚房準備的茶點再給陸大人送一份過去，記得，把窩絲糖換了，陸大人不愛甜的。」

  石修點頭，飛快地跑下了船艙……

  話說陸晏廷本來是感覺到餓了才想著要去找沈令儀，順帶把她帶回來一起用午膳的。

  結果轉了這一圈回到艙室後，陸晏廷覺得自己氣飽了。

  沈令儀和他一前一後進的房間，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

  沈令儀去開門，門外站著石修，抬手就把一份還冒著熱氣的茶點遞給沈令儀。

  「姑娘仔細托盤沉。」石修嘴角揚著熱情的笑容。

  沈令儀連連謝過人，把點心端進屋以後就看到陸晏廷正站在桌邊盯著自己。

  她一時語塞，侷促地將托盤放在桌上，滿腦子想著到底應該開口先和陸晏廷說什麼。

  結果卻聽陸晏廷冷著聲音問道，「出去繞了這一圈，想好晚上睡哪兒了嗎？」

  沈令儀一愣，方才想起確實還有這件事沒有解決，喃喃低語道，「我與旁人……一起擠一擠吧。」

  「旁人，誰？棲山他們？男女授受不親，況且你也不是下人。」

  陸晏廷說著伸出手將一整個托盤勾向了自己，不等沈令儀接話便平靜說道，「你與我同住。」

  沈令儀僵在原地，半晌都沒能接上話。

  陸晏廷的說辭很微妙，點了她和棲山身份不同，又說了男女有別，便就是暗指她若是執意要睡在僕役們睡的艙室里，只怕會給陸晏廷和自己惹來非議。

  這種事，沈令儀自然是做不出的。

  那麼兩者相較，她似乎只能選擇後者。

  她不由地看向了陸晏廷，男人雙眸中窺探的意味過於明顯，仿佛已經非常篤定她會做何選擇一般。

  沈令儀於是細細想了想近日自己與陸晏廷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便輕輕地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陸晏廷只覺得心裡忽然有了一絲暢快，可不等他回應一聲，卻聽小女人又開口道，「晚上我在邊上打個地鋪就好。」

  陸晏廷方才咽下去的那口氣瞬間就又湧上了心頭。

  他撩起眼皮看著沈令儀，修長的手指摩挲著腰間墜著的方口同心玉佩，突然指了指桌上擺著的兩份茶點道，「看看，有什麼不同。」

  沈令儀不解，卻還是照著陸晏廷的話看向了桌面，細細對比了以後說道，「新拿來的這一份把窩絲糖換成了山楂糕。」

  「溫久卿這個人心思縝密做事相當周全，我與他只有過幾次共食，他卻知道我素不愛甜物。」陸晏廷說著扣了扣桌沿道，「那麼皎皎，你是何時認識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