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將軍虐渣
2024-08-18 15:05:38
作者: 紅塵樹
雍成威在哄著聞墨睡下以後,便離開了房間,從阿年那裡要到之前查的一切資料。
當年,陳氏早在雍成威的母親雍夫人嫁給雍老爺後,就喜歡上了那個俊朗的男子,便接著自己是雍夫人閨中蜜友的身份,時常來雍家小住,畢竟那時陳氏在陳家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小庶女,若不是有著雍夫人的照顧,恐怕陳氏的日子只會更加的艱難。
而雍夫人是心善的,對於這個情同姐妹的好友,簡直照顧到了骨子裡,卻沒像是引狼入室。
那時正好陳家想讓陳氏去嫁給一個富有的老鰥夫來扶持陳家的嫡子,而陳氏便藉此機會逃家住到了雍府之上,而雍夫人自是心疼小姐妹的遭遇,便將人留了下來,還幫著陳氏同陳家斷了干係。
雍夫人本想自己替陳氏相看一個好的郎君,好叫陳氏後半生也能有個依仗,但陳氏卻推脫自己並沒有這些心思,只要能安安靜靜的活著就好,見自己的好友這般衣服看破塵世的模樣,雍夫人便也不再多言,只是好吃好喝的把人照顧在雍府。
但陳氏真正的心思,卻是早就落在了雍老爺身上。
那時的雍老爺還是一副年輕公子的風流樣子,待人溫和有禮,那一雙眼裡像是藏了無數的情一般。
本章節來源於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
最開始,陳氏只不過是羨慕,但隨著她在雍府住著的時間變長,見證了雍老爺對待雍夫人的溫柔與寵愛後,陳氏的羨慕早就在無形中化成了嫉妒與不忿,不滿於自己渴求的東西都是他人觸手可及的。
於是,陳氏下定決心將雍夫人的一切占為己有,那一刻的她已經徹徹底底忘記了曾經那些年雍夫人待自己的好。
她雖然長的不如雍夫人大氣,但也有幾分小家碧玉的清秀,再加上她天生白蓮花一般溫柔如水的性子,若是真的想要故意引起哪個男人的注意,也不在話下。
而雍老爺就是被這不同於自己妻子的嬌怯、柔美而吸引了,一步步向陳氏靠近,甚至忘記了自己對雍夫人曾經許下的諾言。
在大召是一夫一妻的制度,因此雍老爺只能和陳氏暗中往來,雍夫人則是一直被蒙在骨子裡。
但陳氏的野心不止於此,她想要的更多,不單單是雍老爺的喜愛,更有那雍夫人的名頭,在野心的驅使下,她在雍夫人二胎後的湯藥中下了慢性的毒,又找人擄走了雍夫人的小兒子……一切都和陳氏預想的一般,失去了孩子的雍夫人備受打擊,很快便先去了,至於雍成威只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兒,雖然是乾君,但若是沒有雍家的支持,他便什麼也不是。
因此,在雍夫人葬禮的不久後,陳氏便被醫師診出了身孕,而雍老爺也一點兒不在乎自己在亡妻剛故去就再娶的名聲。
陳氏成了雍家的新婦,而雍成威則是同雍老爺有了嫌隙,更是年紀大了點兒就離開雍家、去江湖闖蕩,後來更是年紀輕輕就去參軍,為他未來的將軍生涯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雍成威捏著這幾張紙,只覺得有千斤重,他恨自己太過信任雍老爺和陳氏,即使當年有過懷疑,也仍然被多年的情分給蒙住了雙眼,從來不曾深入的調查,不然這些事情又怎麼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藏這麼多年呢?
將那紙拿在手中,雍成威直接去了雍老爺的院子裡,有些事情,必須要解決了。
在雍老爺娶了陳氏後,他幾乎已經將自己的長子雍成威視若無睹,即使雍成威多次在戰場上九死一生,都換不回雍老爺的一次關心,因此兩人冰點一般的父子關係就如此維持了多年,而雍成威也早已經只把雍老爺當做是「父親」這個詞的代表,僅此而已,至於旁的情感,雍成威也實在是沒有。
走到院子裡後,果然看到雍老爺、陳氏還有雍海、雍蔓四人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就好像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一般。
見雍成威來了,陳氏立馬掛上笑容,好像完完全全忘記了自己曾經在聞墨那裡丟的人,「是成威回來了啊,快坐、快坐!」
雍成威只是淡淡頷首,面上的神情冷硬,絲毫不顧陳氏,「父親,今天我來,是想解決一些事情。」
「哼,能有什麼事情?」雍老爺一心向著陳氏,連帶著這個一點兒也不像自己的長子也不喜歡的緊,「瞧瞧你這是什麼態度?快給你娘道歉!」
陳氏面上一副惶恐不敢的模樣,但嘴裡卻絲毫沒有開口阻止的意思,而雍海、雍蔓兩人則是坐在一邊看熱鬧。
「自始至終,我都只有一個母親,那就是父親你的亡妻。」雍成威冷冷的一眼將陳氏釘在原地,他道:「有些骯髒的事情,父親你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
雍成威在看到阿年給他的一堆資料後,不但有著怒火,更有著難以抑制的心寒——偌大一個雍府,發生的這些事情難道能瞞的過當時還是家主的雍老爺?再者,雍成威知道自己的父親不傻,不可能察覺不出這些疑點,與其說他不知道,倒不如說他是對陳氏的一切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你在說什麼!」雍老爺大怒,不似當年俊美的臉上浮現了幾條青筋,整個人都顯得臃腫而猙獰。
「難道不是嗎?」雍成威忽然冷笑,面上的刀疤像是被魔鬼鑿開的口子一般,瞬間就叫雍海、雍蔓兩人縮手縮腳,「陳氏,你忘記自己做了什麼嗎?」
陳氏一愣,身子顫了顫,「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雍成威你給我閉嘴!」雍老爺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恨不得立馬生啖其血肉。
「你們是心虛了嗎?」雍成威神色冷靜,將那一疊紙放在了桌子上,「沒關係,忘記了的話,就好好看看、好好回憶一下,你們當年都做了什麼……」
陳氏顫著雙手,將那紙拿在了手中,越看神色越不對勁,連嘴唇也咬的發白,見雍海、雍蔓似乎好奇的想看,她立馬將手中的紙張撕得粉碎,「這、這都是什麼胡言亂語的……」
雍老爺卻是忽然安靜了下來,死死盯著雍成威。
「別急,我還有。」雍成威招了招手,立馬藏匿在某處的暗衛就捧著一塌紙出現在雍成威的身側。
雍成威將那些紙慢悠悠的揮灑在了空中,任由墨香飄滿鼻間,「覺得不夠的話,就盡情撕,我這兒多的是,保管夠。」
雍海、雍蔓耐不住自己的好奇,立馬拿了一張躲在一旁看著,而陳氏則是有些瘋癲的撲著那些翻飛的紙,似乎以為這樣就能掩蓋住當年的真相。
這一刻,雍老爺依然沉默著,連枕邊人的癲狂也絲毫不阻止,只有有些顫抖著拾起一張紙,眼睛緊緊盯著那一行行墨色的字跡。
而雍海和雍蔓也已經看完了,兩人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都是不敢置,他們看中平日裡優雅柔弱的母親化身為瘋子的模樣,滿眼惶然。
「不!別看!別看!都是假的!」陳氏的髮髻也散亂了,鬢邊的簪花也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她不停想要遮擋的白髮,「嗚嗚嗚別看……是假的、假的!」
可是這一刻,沒有人理她。
「怎麼樣?想起來了嗎?」雍成威的眼裡是難以融化的冰冷,「陳氏做了什麼,日後我會找你慢慢算帳……但是父親,你說,這些事情你知道嗎?」
雍老爺的嘴唇發紫,張張合合半刻,終於妥協了,「我知道。」
「為什麼?」雍成威皺眉,臉上神情顯得有些奇怪,「她可是你的髮妻啊!你就忍心看陳氏這般暗害她?」
雍老爺頓了頓,「那都是過去了……」
他的神色逐漸染上了幾分悠遠,「我曾經以為我和她可以做到真正的舉案齊眉,但是她太平靜了,我在她的眼睛看不到愛……可是純兒不一樣,純兒看著我的時候,滿眼都是璀璨的光,她會崇拜我、誇讚我,會想我撒嬌,還會同我分享每日發生的事情……」
純兒,是陳氏的小名。
「你母親,總是很堅強,我從來沒有見到她失態,即使她是最溫柔的存在,但也堅不可摧,於是我和她漸行漸遠,因為她的身上讓我感受不到純兒能給予我的心動。」
此時,陳氏也已經安靜了下來,呆坐在原地,她知道這一次算是完了。
而雍海雍蔓也站在不遠處,訥訥不語。
「所以你就背叛了你們之間的諾言?」雍成威覺得很難理解,作為一個家族的主母,自然是要堅強穩重的,再者雍老爺就不是一個能夠管住家的料子,自然雍夫人操的心就多了,天天生活在這種環境下的女子,自然也不會像是陳氏那般嬌弱如菟絲子。
「她不愛我……」雍老爺只是重複著這句話,似乎想要來用此安慰自己。
雍成威已經失去了同眼前人繼續話題的欲望,他抬手向守在院子口的侍衛道:「來人,帶著他們離開吧,日後將軍府就當是從來沒有過他們!」
「不!不要!我不走!」陳氏不甘願,她汲汲營營大半輩子,就是為了這些富貴,而雍家早就敗落,偌大的家也不過是靠雍成威這些年用命換來的軍功撐著,她如何能甘願放手?
「帶走!」雍成威冷漠,絲毫不管他們的反應。
雍老爺似乎忽然醒悟了什麼,只是沉默著,順著侍衛的力道離開了,而雍海雍蔓則是攙著他們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母親滿滿跟在後面。
經此一遭,兩人算是徹底的成長了,也終於知道自己這些年溫柔和善的母親竟是這般的面孔。
雍成威到底是心軟了,他將遠在京城百里之外的一個小莊子給了雍老爺,錢財足夠他後半輩子衣食無憂,至於陳氏、雍海、雍蔓,則不在雍成威的在意範圍,若是雍老爺想要養著他們,那就自便吧。
不過現在的陳氏,已經失去了以往的榮華,在自己的夫兒面前露出了最醜陋的一片,怕是恨不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