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醋罈子

2024-08-18 15:05:35 作者: 紅塵樹

  半路上帶來一個名為韓厲的書生,不過這人也是個能吃苦的,一路上從來沒有那些個酸儒的臭講究,倒是贏得了一些人的好感。

  不過,雍成威卻是越看此人越不順眼。

  為什麼呢?

  很簡單,因為聞墨和韓厲的關係忽然空前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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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聞墨只是將韓厲當做自己幫助的一個對象罷了,但是後來在趕路的途中兩人聊過了幾次後,聞墨便被這人強大的個人魅力感染了。

  韓厲雖然是個書生,卻異常的博聞強識,他曾經因為想要調查自己的身世而了解了很多越國和赤國的歷史風物,所以每一次聊天時都侃侃而談,幾乎每一句都能引起聞墨莫大的興趣。

  而聞墨雖然有著現代人的思維與多一輩子的經歷,但是他幾乎都活動在京城那一片,更別說是在大召之外的赤國和越國了。

  此時,他們距離京城不過十來里,正坐在一處驛站中進行休息和補給。

  「赤國感覺好有意思啊!」聞墨摸著肚子,笑眯眯的看著韓厲道:「我也好想去見識見識啊!」

  「會有機會的,」韓厲笑道:「不過那裡女子為尊,想必你去了會感覺到一點兒不自在吧。」

  「我覺得不會啊,」聞墨的思想還保持著現代人的超前,「女人也能頂起半邊天啊!女子為尊的話,那一定有很多厲害的女人了!」

  「這倒是,聞公子說的在理,是我狹隘了,」韓厲若有所思的點頭。

  「哈哈哈哪裡,」聞墨笑了笑,忽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在赤國,是女子孕育後代嗎?」

  「是的。」韓厲點頭,「不過在赤國的聖山之上,還有一種神奇的泉水,名為兒泉,若是男子飲了,便也能有身孕。」

  在聞墨驚訝的眼神中,韓厲繼續解釋道:「在赤國孕育後代是一件聖神的事情,幾乎都是根據不同家庭的不同情況來決定是男人生子還是女子生子,不過畢竟是女子為尊嘛,因此還是男兒孕育後代的多。」

  聞墨腦海中奇怪的想法愈演愈烈,「那若是大召的坤君和赤國的女子結合,會是誰生孩子?」

  這有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把韓厲給難著了,他皺眉沉思道:「這、這赤國的女子和大召的坤君都是天生具備孕育之體的,恐怕不好決斷……倘若能見到一回兩方的結合,恐怕才能知曉。」

  「唉,我也就是好奇一下,」聞墨正準備說什麼,卻身子忽然騰空,「誒!」

  原來是雍成威直接把人橫抱在了懷中,還一臉冷漠的對韓厲道:「韓公子,即將上路了,你還是趕緊回馬車去吧。」

  韓厲一愣,看著雍成威抱聞墨時的表情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心裡為什麼會升起一絲的鬱悶,「多謝雍大人提醒。」

  在一路行徑的過程中,韓厲也知道了雍成威的真實身份,不過人家本來就沒想著要瞞他。

  聞墨氣鼓鼓的被雍成威抱在懷中,見這人只是悶頭大步走著,便道:「你這人就是個醋罈子啊!」

  「我沒有,」雍成威死不承認自己會吃醋,「我只是怕他來歷不明,會傷害到你。」

  「這話你一路上已經說了幾百遍了?」聞墨捏了捏雍成威的耳垂,「我就在你眼皮子地下,能出什麼事兒?」

  「那你也不能只和他聊天!」雍成威一路上對於韓厲簡直是又氣又嫉妒,自家小妻子的心神都被那人講的異國風情給吸引了,可偏偏他雍成威不善言辭,更是講不出來這些東西,只能幹巴巴的在一旁暗戳戳的著急吃醋。

  「那和你聊?」聞墨反問。

  「當然啊!畢竟我可是你夫君,」雍成威點頭,「他說的那些我也知道……」

  「你知道?」聞墨挑眉,「那你等等便給我講講唄!」

  雍成威有些高興,但立馬又生出了幾分忐忑的心情,「我可能沒他講的那麼好。」

  「沒事沒事!」聞墨一臉不在意,畢竟以前隹夕給聞墨講那些江湖見聞的時候也是乾巴巴的,但架不住聞墨會想像啊,自然讓一場分享會變得異常精彩。

  雍成威聞言,立馬感覺自己勝了一籌,不過他也回想到了記憶中那個野乾君隹夕給聞墨講故事的畫面,瞬間雍成威的鬥志又昂揚了起來——先不管能不能超過韓厲,反正他要先比過隹夕!在他人生中最大的情敵面前,絕對不能認輸!

  於是,本來還暗中吃醋較勁兒的雍成威立馬就平靜了,他抱著聞墨上了馬車,將一切軟墊都安置好後,便開始講自己見聞。

  馬車中,聞墨窩在雍成威的懷中,只著白襪的腳被對方握在掌心裡捏著,整個室內迴蕩著乾君低沉磁性的聲音,雖然對方用最平靜的語氣講出了最有趣的事情,但聞墨也不會覺得不好,畢竟這個人做出一切只不過是為了逗他開心罷了,這樣被人放在心中的感覺,誰能不沉迷呢?

  與此同時,京城皇宮裡。

  魏璽坐在御書房內,桌面上是三封包裝精緻大氣的信函,同時魏書嵐則站在他的對面。

  「你可知今日我是要同你說什麼?」魏璽雖然是帝王,但他只在臣子面前稱「朕」,但但他在私下裡面對自己的妻兒時,卻會更加的隨意自然。

  「兒臣猜想應該是他國來使來訪我大召的事情吧。」魏書嵐不卑不亢,即使面對著身為天子的父親,也絲毫不顯氣短,而此前因為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少年嫁人,魏書嵐也愈發的成熟起來,比起之前更多一分深不可測的腹黑。

  「確實如此。」魏璽點頭。

  在雍成威被找到不久後,從蠻族、赤國、越國幾乎同時傳來了消息——他們要來訪大召。

  雖然這一片土地上鼎力著三國一族,但這其中最發達、強勢的還是大召,而且大召的疆域也是最遼闊的存在,因此每隔三年到五年之間,旁的國家都會出使大召,算是一種明面上的友誼象徵。

  在前些年,蠻族從來是不參與此事的,但因為新任蠻王克索和雍成威達成了協議,這才有了今日的一幕。

  魏書嵐道:「兒臣覺得蠻族暫時不成問題,畢竟新王都是在和雍將軍合作下才坐上那個位子的,即使他的手段再強硬,但短時間內整個蠻族還是會傷及元氣,倒是不足為懼。」

  「至於赤國,幾乎從我大召與其建交幾百年來,他們都是安分守己的類型,歷任女帝都按時對大召進行上供,舉國上下沒有其他言論,因此大召和赤國之間的和平,已經不僅僅是協議上的,更是一種刻在大召人和赤國人骨子裡的精神。」

  魏璽點頭,魏書嵐分析的都很有道理。

  見自己得到了父親的認可,魏書嵐繼續道:「不過,越國應該需要注意。」

  說道越國,魏書嵐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從最開始越國就在我大召的軍隊內安排了人,更是導致雍將軍為此受傷,從這點上不難看出越國對我大召上下的虎視眈眈,而越國的皇帝卻從來沒有在明面上表現出什麼,這一次他們來訪我國,可能真實目的並不在於建交,而是想要更深入的挖掘出我大召的一些情報,好方便他們為自己的狼子野心做準備。」

  魏璽點頭,「沒錯。」

  他看了看桌子上那封屬于越國的信函,忽然道:「好幾年前,那會兒你還小,而我也還是皇子,越國的現任帝王蕭戾作為皇子來出使大召,在那次宴會上我見過他,只一眼,我就覺得此人不容小覷,他在看到大召的繁華後,眼中閃過的不是嫉妒與貪婪,而是想要毀滅的暴戾與陰暗……」

  「即使距離當時已經過去了多年,但我還是忘不了那人的眼神,」魏璽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再加上這些年從越國傳來的情報,可知此人年紀輕輕便極其暴虐,他卻是有著治理天下的才能,但是所用的手段卻是太過血腥,這般行為只能叫人害怕恐懼,而非心悅誠服。」

  「你說的很對,」魏璽看向魏書嵐,「這一次越國來訪,定然野心不小,因此我們要提前做好防備,我在越國埋下的細作已經傳回了消息,說是這一次出使大召,越國皇帝很可能會派自己的心腹前來打探虛實,而我們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

  「是,兒臣明白。」魏書嵐點頭。

  「很好,這一次外使的皇宴以及各種接待工作我就都交給你了,也算是對你的鍛鍊,」魏璽將那三張信函抵在了魏書嵐的手中,「若是有什麼拿不定的可以來問我,當然問你父後也可以,上一次外使的宴會就是他幫著你皇奶奶準備的。」

  「父皇放心,兒臣一定竭盡全力。」魏書嵐知道這是父親對自己的信任,因此在接過信函後立馬深深一拜,「定不會辜負父皇的囑託。」

  「好!」

  魏璽對於自己的兒子很是自豪,他知道自己也不會再有別的孩子了,畢竟他對衛良一心一意,也不會容忍其他人插足到他們的生活中,因此這大召未來的帝位,也一定是會落在魏書嵐的身上,這也少了很多兄弟相殘的戲碼,這又何嘗不好?他自己已經經歷過了一次殘酷的皇位爭奪戰,一點兒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再經歷,因此就這樣順其自然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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