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馬車上的纏綿
2024-08-18 15:04:58
作者: 紅塵樹
頃刻間,神思朦朧的聞墨感覺抱著自己的人像是被打開了某種開關,周身的氣勢如同被釋放的野獸,處處都是噬人的火焰,緊緊的將手無縛雞之力的聞墨纏繞起來,仿佛一張緊密的大網,讓被選中的獵物沒有絲毫可以逃竄的可能。
馬車的顛簸,讓人搖搖欲墜,封閉小空間中緩緩的瀰漫起了滿室的桃香,清清淡淡、纏纏綿綿,在搖晃間,這一股甜膩的芬芳一點點變的濃郁,有著百年釀製的桃花酒也不過如此。
許是受了坤君身上那甘甜氣息的影響,馬車中另一人的身上也逐漸發散出了乾君才特有的氣息,就像是他這個人一般,這股氣息熾熱如火,濃烈卻醉人,一點一滴的滲透在坤君的身子中,叫對方更加的渴求、沉迷。
「墨墨……」
雍成威小聲的叫著聞墨的名字,一聲一聲。
這一次的他,是以雍成威的身份來靠近聞墨的,而非那個虛擬出來的隹夕。
這般想著,雍成威只覺得心中火熱的厲害,似久旱逢甘霖的旅人、似金榜題名時的狀元,更似洞房花燭夜的新郎官。
將自己臉上的面具放在一旁,雍成威肆無忌憚的擁抱著聞墨,用低沉的嗓音一聲聲的喚著少年的名字,火熱的唇點過聞墨露在外邊的皮膚,輕的如同落水的桃花,彈起一陣陣漣漪的波紋。
馬車外,是被月光籠罩的官道,冰冷的雪花飛舞著,層層疊疊的落在地面上、馬車上、房樑上……星星點點的雪白趁著黑藍的天空越發的寂靜,那寒玉般的月亮散發著疏冷的光,漠然而不近人情。
但是一牆之隔的馬車裡,卻充滿了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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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半敞的少年露出了如藕般晶瑩的雪腕,烏黑的長髮被拆下了簪子而散落在榻上,根根髮絲都透露出閒散而慵懶氣息。他的容貌極為昳艷,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如水如夢,眼角眉梢都似媚,攝人的妖異難掩,端氏一副攻擊力十足的驚艷之容。
夜涼如水,坤君的眼神渙散,瀲灩的水光中藏著神秘的妖精,絲絲縷縷勾人的厲害,但他身上的矜貴也從不曾消失。
雍成威忽然想起了那開在雪中的冷梅,正是這般美艷卻又高貴。
「唔……」
雍成威吻上了聞墨的唇。
他克制著自己心底的衝動,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草率的以雍大將軍這個身份來占有聞墨……他只能靠近,卻不能擁有。
聞墨口中嘟囔著「難受」二字,雍成威心疼他,便將人摟在懷中,手掌伸出了對方的衣衫,希望能稍微緩解少年身上的難耐。
同時,雍成威的吻也密密麻麻的落在了聞墨的額上、臉頰、頸間,似乎是在用這種笨拙的方法來紓解少年體內的熱度。
雍成威對外邊趕著馬車的下屬喊道:「再快點!」
從皇宮到將軍府,算不上多遠,即使雍成威百般催促,也終是在一炷香後才到。
此時的聞墨已經氣喘吁吁的窩在了雍成威的懷中而眼睛始終都是被蒙著的狀態。
感受到馬車悠悠停下,聞墨也稍許清醒了幾分,倒是能混沌思考雍成威為何要蒙住他的眼睛。
但想了半天,聞墨也得不出個原因,便打算自我放棄,看到時候對方怎麼說,他就怎麼接。
下了馬車,雍成威用大氅裹著聞墨快步回到了對方的臥房內,將人安頓在床上後,他又匆匆離開,還叫院子中的人別進去打擾,而他自己則是迅速回房換了裝備、帶上蒙面布,就以隹夕的身份現身,利索的潛到了聞墨的屋裡。
這一夜的他們,依舊是抵死纏綿,隹夕在聞墨的全身上下印上了自己的痕跡,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不過,一夜雲雨的結果,就導致了第二天聞墨沒能起來床,只能腰酸腿軟的癱在床榻之上,受人伺候。
此時,已然日上三竿。
聞墨不著寸縷的趴在被子中,濃黑的長髮隨意蜿蜒著,而隹夕正坐在一旁給他揉著腰。
「呼,」聞墨嘆氣,「這情潮還要多久啊……」
「這得看你的身體狀況,」隹夕摸了摸聞墨額頭上的碎發,道:「所以這幾天晚上我都會來的。」
「天吶……這來上一個晚上,我感覺我會死在床上的。」
對此,隹夕也無法,「但是你自己很難熬過去。」
「這我知道,」聞墨陷入了深深的鬱卒。
昨夜他從隹夕幾乎鬧到了後半夜,等待一切結束後,他連手指都抬不動,後面的事情全程由隹夕代勞。
而今早,聞墨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大概是昨晚哭得太多,導致今日的聞小公子眼睛快腫成了桃子,難受的厲害。
「喝點水吧,」隹夕見這兒聞墨嗓子還啞著,便遞上去一杯涼茶,「你昨晚哭的太厲害了。」
「哼!那還不是怪你!」聞墨狠狠道:「真是乾君的嘴,騙人的鬼!說什麼聽我的,你聽了嗎?嗯?」
「那種情況,叫我如何停得下來……」隹夕不敢惹這個現在毛毛不順的小野貓,只好安撫道:「下次一定聽你的。」
聞墨翻了個白眼:「信你才怪!」
大約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隹夕才離開。
果不然,在午飯的時候,雍成威又按時來了。
兩人相對而坐,桌上依然是比較好消化的粥食。
雍成威道:「昨晚你暈倒後我便把你放在了馬車上,讓你先回將軍府。」
雍成威的演技有所提高,他有些抱歉的說道:「因為聖上忽然同我有要事相商,所以昨晚不能陪你一起回來……昨晚你忽然暈倒,可是身子有什麼不適?用不用請大夫來看看?」
要不是聞墨清晰記著昨晚發生的事情,他幾乎以為雍成威說的就是事實了。或許對於大召的普通哥兒來說,他們會因為情潮而神志模糊,記不清發生過什麼,但聞墨只會在當時不清醒,而對於一切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會在日後全部想起。
因此,看著雍成威演戲的聞墨只好配合他的演出,「沒什麼,應該就是受涼了。」
雍成威抿唇,覺得自己的藉口很是蹩腳,但也想不出別的什麼,不過——請大夫還是要請的,「大夫還是請來看看吧,畢竟你是哥兒,這冬天冷的厲害,還是多注意的好。」
聞墨一愣,點頭答應了。
對於此番情潮,他也是想叫專業的大夫來看看的,這樣也叫他能好過些,本來聞墨是打算叫阿年或是瓏煙幫他去醫館問問的,奈何那兩人都不曾經過人事,羞怯的厲害,只得聞墨自己來。
「那便下午吧。」雍成威道,「大夫的事情交給我就行。」
「好。」
這一頓午膳,依然是雍成威餵聞墨吃的。
作為一個身嬌體軟的坤君,聞墨非常享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待遇,不過就在他剛躺在榻上準備繼續午睡時,瓏煙拿著帖子進來了。
「誰的?」
聞墨接過那帖子打量著。
嫩綠色的封皮,畫著精緻的桃花,還提了一句充滿文采的詩句,約麽是形容冬日盛景的,不過對於詩詞歌賦一竅不通的聞墨也就是單純的看看,不做任何評價。
「是錢公子的。」瓏煙道。
「誒?」這就令聞墨驚訝了,「錢書!他什麼時候這樣文藝了?」
「我聽那送信的人說,似乎是錢公子幫他人舉辦的這次詩會。」瓏煙笑道:「聽那小廝說,好像是昨晚散了宮宴後,錢公子新認識的友人,一見如故呢。」
「這就奇了!」聞墨挑眉,將那帖子收好,心中好奇更勝,迫不及待到三日後去參加那「幫別人舉辦的詩會」了。
「少爺要繼續睡了嗎?」瓏煙將窗戶邊的竹簾都放了下來,遮住了外邊被日光映照的有些刺眼的雪景。
「對啊,」聞墨打哈哈道:「春困秋乏,這不是就該冬眠了嗎?」
「好吧,」瓏煙無奈,跟了自家少爺十幾年,自然是知道對方嗜睡的性子,「少爺有事就喊一聲,我們在側廂房裡候著。」
「好,」已經將自己埋在了被子裡,「你們那邊也把炭火燒旺了,不夠就拿著我的牌子去官家那取。」
「放心吧少爺!」瓏煙笑道,「午安!」
「午安!」
這是聞墨特意教給他們的,因此瓏煙、阿年也會時常同聞墨說。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等聞墨被雍成威叫醒的時候,大夫已經候在了門口。
因為是給哥兒看病,這樣的大夫多是女子,而眼前這位便是這兒比較有名的醫者,洪玉。
聞墨倒是頭一次見頗有名望的洪玉。
洪玉看起來不到五十,頭髮已然變成了灰褐色,整個人卻顯得精神奕奕,深綠色的長裙以及竹條編的藥筐,看起來大方而自然。
「洪大夫好。」聞墨被雍成威扶起來坐在了榻上,晃著雙腳等待著雍成威幫他穿鞋。
見到此幕的洪玉倒是眼中閃過驚訝,他給很多坤君看過身子,但是像雍大將軍這般細心、體貼的還是頭一回。
見聞墨坐好後,洪玉道:「伸出手,我先給你把把脈。」
聞墨的腕子纖細而白嫩,放在了深紅色的軟包上,洪玉搭上手指,凝神片刻後卻皺起了眉頭。
雍成威見此立馬緊張道:「可是有什麼問題?」
聞墨拉了拉對方的衣角,小聲道:「別急,等等大夫看完。」
即使是這般,雍成威也沒有真正被安撫下來,他只好握緊了聞墨放在自己衣角上的手指,但眉眼還是絲毫沒有鬆開。
可以說這一刻,雍成威更加深刻的認識到了聞墨對自己的重要性——他不願聽到任何不好的事情同聞墨沾上干係。
半晌,洪玉才抬眼看向兩人,她倒是不緊不慢的捋了捋袖子,緩緩道:「並無大礙,只是夫人他身子有些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