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真愛

2024-08-18 13:33:55 作者: larivegauche

  陳嘉予落地以後先去租了車,把東西放回市區的酒店後,又折返回機場接方皓。方皓飛的國航886,北京大興到美國舊金山。說來也奇怪,陳嘉予其實很少來機場接人——他向來都是自己飛,飛完自己走,他甚至記不起上一次他這樣開車來機場,在航站樓的到達一層背著包等著掛念的那個人走出海關是什麼時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了。

  可如今,他是到早了,航班快降落的時候他就停好車了。之後幾十分鐘裡,他擡頭盯著電子屏,低頭在FlightRadar上面追蹤著CA886的飛行軌跡——之前方皓跟他說過,每次他都會這樣追蹤方晟傑或者樊若蘭的航班。如今輪到陳嘉予追蹤他。

  又一刻鐘後,他看到帶了個藍色鴨舌帽的方皓從到達層的隔斷另一端走過來,老遠就朝他招手。

  陳嘉予那一刻突然後悔之前沒有買束花——燦爛的,熱烈的,能把半邊兒天都點亮的那種花。他也應該給方皓一個驚喜。

  方皓看到他是有點驚訝的:「陳嘉予!」他也老遠就叫了他一聲。然後他說:「走的太急了,都沒辦漫遊什麼的,下飛機也沒來及連網。本來我要去酒店找你呢。」他沒想到陳嘉予過來接他了,而且是把車停在停車樓,人走進航站樓這種接機。

  陳嘉予走過去跟他擁抱。他們不過分別了不到兩周,可他依舊很想他。他這麼想,也就這麼做了,兩隻手摸著方皓的臉頰看了看——沒變樣,還是那麼帥。那個亮藍色的鴨舌帽陳嘉予看著也喜歡,總之看到了喜歡的人,什麼在他身上都好看。

  倒是方皓給了他一個驚喜。他穿個黑色的休閒衛衣,一擡手間,左手腕就露出來了。陳嘉予眼尖,看到他換了手錶。現在手腕子上面這塊,是新年時候他送他的那塊萬國的鉑濤菲諾。

  

  陳嘉予抓住他手腕:「哎,好看,」然後他開玩笑道:「誰給你買的啊。」

  方皓笑了笑,然後陳嘉予伸出了自己的手跟他手腕交疊——同樣牌子,雖然是不同系列的兩塊手錶,但風格統一,一黑一白,也算很匹配了。之後幾分鐘,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陳嘉予都拉著他的手腕。

  走到停車樓的路上,陳嘉予給方皓看了自己手機上FlightRadar追蹤的界面。

  方皓一看就懂了,說:「輪到你追蹤我啦。」

  陳嘉予開玩笑地說:「什麼叫『輪到』,你平常也不追蹤我的吧。」他是知道方皓追蹤所有家人的航班,但是他們一年也就飛十次以內。跟飛行員談戀愛,若真是每班都追蹤,那麼一天三四班,方皓可以不用上班了,光在家裡刷手機得了。

  可出乎他意料地,方皓笑笑說:「其實我之前是追蹤過。你可能都不記得了,咱倆和晟傑吃火鍋那次之後,你說你三年來第一次飛香港……」

  陳嘉予當然記得。那是他被安排飛香港四班中的第二班。他開口:「那個是……」

  方皓打斷他說:「CA 3701。你們落地延誤了十分鐘,對吧。」

  完全正確。看來,方皓真的追蹤那班從頭追蹤到尾。那時候方皓心裏面已經有他了,雖然不至於喜歡上,至少是牽掛著。他是沒有想到,因為這比方皓官方承認開始對他有感覺的時間點還要早。若不是第二天他飛香港到北京的回程時折騰出了著陸燈一事,沒準他們會更快在一起。不過,無論是怎樣開始,走的什麼進程,他們兜兜轉轉都會在一起的,陳嘉予對此還是很有信心的。他沒再追問,可他心裏面是升起了一點滿足。

  坐到車上以後,兩個人都意識到一件事——他們都出來得太過匆忙,沒帶合身的西裝。參加婚禮,那自然不能穿著休閒裝去。於是,陳嘉予拉著方皓,先去買衣服了。因為是在國外,又要得急,肯定來不及定製,兩個人就一家店一家店試。最後方皓給自己挑了一套純黑的——他的理由是,他需要穿西裝的場合少,黑色最百搭。陳嘉予讓方皓給他拍板做決定他穿哪一套,方皓看來看去,說:「你是衣服架子,哪個都好看,要不我拋硬幣決定好了。」

  陳嘉予其實有點等不及,就說:「你都喜歡我就都買。」他其實從未看過方皓穿這種場合上面的高級西裝。管制的制服只是普通的灰色褲子和白色上衣,肯定是以適合大眾為先,並不能突出身材。可眼前這筆挺的西裝穿在方皓身上,那是肩貼著肩,腿貼著腿,從剪裁到造型,背很挺拔,腰很窄,腿很直,襯得他特別精神。衣服本身已經很撩人了,更何況陳嘉予看著方皓一會兒脫一個襯衫,一會兒解一下扣子——三月份的北加州其實挺冷,商場裡冷氣也足,可陳嘉予只覺得渾身燥熱。買完西裝,他們還買了領帶,一條金色有藍色淺紋,一條藍色有金色圖案,其實也是搭配的。然後方皓又跑去折扣區買了跑步鞋,因為美國要便宜很多。

  回車上的路上,方皓拿著三個大袋子,他和陳嘉予的購物成果,轉過頭跟陳嘉予說:「沒想到,跟你逛街還挺有意思的。」

  陳嘉予答應說:「是嗎。以後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經常去。」

  方皓卻挺認真,把東西放進了後備箱,然後跟他說:「其實我也不是平時總喜歡逛街的人,我就是覺得……從我生日到現在,咱們都好忙,又經歷了這麼多……其實有很多普通情侶做的事情,我都沒跟你做過。所以現在我很期待。」

  陳嘉予打著了車。他真的要等不及了。

  到了酒店以後,他連哄帶騙先讓方皓試試他買回來的那身西裝。

  方皓最開始還一頭霧水:「店裡都試過了,合適的啊。」可看陳嘉予堅持的樣子,他也就從了。

  可等他換好了衣服,一對上陳嘉予的眼睛,他就知道他什麼意思了。他眼睛裡面的欲望太明顯了,像滿而溢的水。

  「方皓,」陳嘉予叫了他一聲,「我們做愛吧。」

  他主動坦然說出自己的欲望,方皓聽著更暢快,他只是說:「好啊。」

  陳嘉予隔著西裝摸上他的腰間和胸口,上面湊過來很深刻也很纏綿地吻他,還沒兩次舌頭就伸進去了,然後指尖隔著襯衣的布料在他乳尖上面打著轉。

  方皓立刻就被他撩起來了,他也擡手脫了陳嘉予的外套,兩隻手摟著他脖子。陳嘉予隔著西裝褲子揉著他性器,他本來已經硬了,被他一摸,這會兒要忍不住了。他被摸得腿都軟了,往後一步,靠在了窗戶旁邊的牆壁上面。

  「西服……只有一套,」方皓在吻的間隙擡起頭說,「我脫了吧。」

  陳嘉予咬了咬手指,終於也理智戰勝了衝動,說:「慢慢脫。」西裝還得穿,婚禮還得去。方皓說的沒錯。

  先是外套,再是褲子,然後襯衫。最後是貼身的,勾勒出他身材的白色背心。方皓遵循他意思,脫得如慢鏡頭一樣慢,可最後是陳嘉予先忍不住,一把就把方皓推在窗戶上面。

  方皓從隨身行李裡面拿出潤滑劑——陳嘉予走的時候就一個人,沒想到會有今天這齣,自然是什麼也沒帶。還好方皓準備周全。他耐著性子彎著腰給他擴張做準備,方皓就扶著牆邊,喘息聲陣陣,呼出的濕氣在牆邊的玻璃上面結成了霧,很快又散去。

  他按著方皓的手臂牆上,表的五金配件和牆壁碰撞發出了一聲響,方皓趕緊把手收出來,作勢要摘下手錶。

  可陳嘉予制止了:「別摘。戴著。」他說。

  然後他扶著方皓的腰,就從後面進入了。剛開始的時候,甬道很緊,但是夠濕潤。

  他像往常那樣摸著方皓的脊背安撫他,然後摸了摸他頭髮——他注意到,方皓有三個月沒剪頭髮了,現在比原來長了很多,是可以做造型的長度了。

  他一插到底的時候,兩個人都爽得出了一口氣。

  「你夾得真緊。」陳嘉予又在他耳邊說。

  「嗯,」方皓也不示弱,他說:「想你了唄。」

  陳嘉予摟著他的後背開始操他,最開始是深淺抽插規律,他還有閒心摸著方皓的臉、脖子和手臂,還有時間跟他說著情話,性器在裡面慢慢地磨,手則是轉著圈掐他的乳頭,掐的乳頭都挺立起來。

  後來,是方皓先忍不住了,陳嘉予明明知道他的敏感點,卻不給他十足的力道,讓他從裡到外都軟綿綿的,將到未到。他的溫柔最殘忍,方皓只得開口求他:「嘉哥,都給我吧。」

  陳嘉予還想再逗他,可他也整整兩周沒看見沒摸著方皓了,上次他們夜裡打電話的時候方皓還撩了他一句,他太想干他了。他從西裝店忍到車上又忍到家裡,還忍完了方皓慢程脫衣服,眼下他薄汗都出了個遍,實在忍不了了。他說了句「扶好了」,就開始在他體內肆意衝撞,每一下都像打樁一樣牢牢釘在他後穴最深處,隔著腸道擠著他最敏感那一點。方皓想直立起身體看著——窗外景色確實好,這也是難得一見的浪漫場景。可陳嘉予一伸手就把他脊背按下去了,讓他伏著身體對著牆,只有屁股擡得最高。然後他兩隻手摟著方皓的兩邊胯骨,一下比一下進得狠。

  「啊……!」饒是做好了準備,方皓也被他撞得站不穩,他一隻手抓上了牆壁轉角。

  陳嘉予都不出聲,喘著氣只顧干他。

  「我想……」方皓還是說出來了,「讓我看著窗外面。」他快感來得太強也太快了,這句話是真心,也是他想緩緩節奏。

  陳嘉予說了句好,然後把他從牆上拉起來,性器還在他屁股里塞著,他就維持這個樣子帶著方皓往右一步。方皓手臂抓上了窗框,又伏下身。陳嘉予幾乎沒等他抓穩,就又開始操,他節奏很快,連窗框都在非常小幅度地抖動。

  「陳嘉予……我真快到了。慢點來,好不好。」方皓想讓他慢,因為他自己很久沒做,堅持的時間不長。他前面給自己套弄著,已經快要到高潮了,架不住陳嘉予這麼猛地刺激他。

  陳嘉予則是抄起了他一雙手,就著手腕按在窗戶上,說:「沒這麼快。別動你前面,我給你操射好不好。」

  方皓咬了咬牙,說:「有本事你來。」

  陳嘉予住在麗茲卡爾頓頂樓的房間,他特意補了差價要的海景房,窗戶外面正對著海灣,如今天色已晚,能看到跨港的橋和船上亮起的燈。黑色腕錶戴在方皓細窄的手腕上,他一雙手腕卻被牢牢盯在窗戶上,瘦而有力量的脊背弓起成一個弧度,一雙圓潤的臀瓣翹著,被反覆進出拍打得通紅,後穴被粗大的性器反覆侵犯。

  陳嘉予也是幹上了癮,每一次都整根拔出來又全部塞進去,後面像是有魔力一樣吸附著他深入到最深處。方皓不能摸自己,只能全部精力承受和感受他的撞擊,甬道裡面像燃起了火一樣,他感覺到自己的陰莖也硬得發疼,得不到緩解。

  「快點。」方皓跟他說。

  陳嘉予最開始還戴著套,現在他做得眼睛發紅,低聲問方皓:「寶貝兒,我能把套摘了嗎。」他想射在他裡面。

  方皓被逼得快不會說話了,他被欲望沖昏了頭腦,只是說:「你……可以。快點操,求你了。」陳嘉予把套擼下來就又頂進去,沒了那層橡膠,他感受更深,能感覺到龜頭的皺褶被甬道夾著不斷摩擦,他繃緊了大腿,開始瘋狂挺動腰胯,每一次都頂到最深處。

  方皓有一百二十分配合,他一雙手從陳嘉予手底下掙開了,現在正自己扶著窗戶框。這樣方便他擺動腰肢,迎著陳嘉予的節奏,把自己往他的性器上面操。這樣每一次,都進入得更深,牢牢卡在了他敏感區,一次一次像要被戳破了一樣。他嗓子裡面也不停歇,他其實很會叫,只要他想,他能叫得又純又浪。

  陳嘉予被他主動刺激得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最後他抓著方皓的頭髮貼著窗戶操,他的臉被按在窗戶上面,爽得脊背都在顫抖。

  「啊……我要……」方皓被他發狠操得聲音也都是顫的,後幾秒他失去了聲音,眼前也被水汽模糊成一片,他顫抖著射精了。

  「我操……」陳嘉予看他真被操射了,抽插也一刻不停歇,抱著他猛地幹了幾十下,然後全部射在他身體裡面。

  「你真行。」他喘著粗氣跟方皓說:「我就服你。」

  方皓剛剛高潮過後,渾身上下飄飄欲仙地發軟,他也不著急去浴室,而是趴在了地板上,喘了半天,才說:「……衣服。」陳嘉予擡眼一看,明白他意思了。

  「先把衣服收起來。」

  他嘴上是說,可沒有動的意思。陳嘉予只好認命,撐著地板站起來把他脫下來的西服掛起來了。

  久別重逢是最好的催情劑。那天晚上,他們沒完沒了地縱慾,甚至用「縱慾」兩個字形容都不夠,不僅僅是欲望了,而是放肆感情,放縱生命。

  第二次是在地板上做的,方皓長腿搭在他腰間,後穴裡面還含著他剛剛射進去的精液,陳嘉予的性器就又滑進去,一進一出帶出來的全是乳白色的液體,陳嘉予把他腿舉起來折過去,這姿勢方皓看得到他怎麼幹自己的。

  這個姿勢太親密了,他雙腿為他分開,心也為他敞開——方皓看得見他毫不掩飾的表情。做愛的時候,方皓知道他自己喜歡閉著眼享受,而陳嘉予喜歡睜著眼。他隨曹慧,本長了一雙多情的眼睛,可如今眼底全是深情,全給自己一個人,把他的心塞得滿滿的。

  他一邊操幹著他,一邊低下頭,用舌頭舔吻著方皓的小腿前側——方皓意識到,這個地方有個細小的劃痕,是幾周前他踢玻璃瓶劃傷的那一晚,血流得滿地滿床都是。陳嘉予吻著他癒合的傷痕,眼睛裡面掩飾不住的衝動和愛念。

  在瘋狂又激烈的交合中,方皓擡起頭對上他的眼睛,突然間好像全世界都安靜,他怔忡了一下。陳嘉予也停了下來,右手擡起來摸上他臉側,每個手指尖兒都是喜歡和珍惜。方皓想說點什麼,可話語卡在了他嗓子裡,他找不到語言。這會兒,說什麼,好像都配不上他的深情,都顯得輕佻。

  隨後,陳嘉予恢復了動作,一邊操進去他後穴一邊低下頭斷斷續續的吻他,操得是真狠,吻得也是真深。快要高潮的時候他忍不住,拽著方皓的頭髮叫著他名字說:「方皓……我愛你。」

  方皓抱著他肩膀斷斷續續呻吟著,腳趾頭都繃緊起來。陳嘉予這次沒再苛求,幫他擼動著性器。第二次高潮的時候,他的腿和腰都被他插得不控制地抖,他受不了了,一邊叫一邊說:「嗯……啊……」然後毫無預料地,他就找到了合適的幾個字:「我也愛你。」

  陳嘉予本來根本沒要射,聽到他這句話以後他整個人都顫了一下,然後沒控制住,他摸著方皓的胸口和乳尖,性器狠狠搗了進去,然後又全射在了他裡面。愛和欲望,本來就彼此糾纏難分開。

  方皓狠狠抓了陳嘉予的後背,而陳嘉予狠狠咬了他側頸,一邊咬一邊吮吸,反覆幾次。

  「當真?」陳嘉予還沒緩過勁來,他眼神都帶著水,直直盯著方皓。

  方皓也意識到他說了什麼,可他不後悔。他早該說了。

  他牽起嘴角笑了。「當真,陳嘉予。我愛你。」

  兩個人明天還有活動安排,一場婚禮怎麼也要精神滿滿地參加。可陳嘉予因為他這三個字,拉著方皓回床上又做了一次。這一回,方皓側躺著,到最後他後穴火辣得已經要感覺不到了,陳嘉予要把他操軟成一灘水,後面不住地流水,眼角也濕潤了,後背薄汗出了一層,肩頭的汗滴隨著他的撞擊揮灑成水滴。他除了抓著陳嘉予的手,嘴裡面高聲呻吟,而後面憑本能夾著他,幾乎做不出別的動作。所有的一切都完全失控了,可這次,他不害怕。陳嘉予在後面摟著他。

  陳嘉予最後一次倒是做得很溫柔,主要是前面給他擼動著。高潮的時候,方皓閉著眼睛想,太久了,他太久沒有和自己愛的人做愛,太久沒有說著愛做愛。他愛陳嘉予,他的手指,他的肩膀,他的眼睛,他的身體、心和靈魂。

  整個全程,陳嘉予送他的那塊表都牢牢扣在他手腕上。秒針走過一節又一節,他的心跳也一拍又一拍。他扭頭看著陳嘉予的眼睛,腦子裡卻想起來幾個小時前剛剛透過飛機客艙的小窗戶看到的夜空。

  其實方皓一直覺得,航空旅行有一種浪漫。飛機是了不起的鋼鐵巨獸,也是科技和工程的雙重奇蹟,現代民航可以使遙遠的距離變成幾個小時。他說有時間,可以來,想來,也就是一瞬間的事。然後時針走了不到一圈,他就跨越了山,跨越了海,跨越了層層關隘和一整個太平洋,出現在他身邊。

  世界很大,路途很遠,可他找到陳嘉予了。他太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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