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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2024-08-18 08:27:40 作者: 狂上加狂

  眠棠沒有接話,也不願再接續這個話題,只是吃了一口紫薯糕,岔開話道:「您做的這個真是好吃,夫人可真手巧……」

  崔芙有些無言以對,嘆口氣道:「這糕餅還是你教給我做的呢……」

  送走了崔芙後,眠棠翻了翻屋內桌案上的書稿,裡面有許多字帖,聽丫鬟碧草說,都是她平日練寫的。

  說實在的,若是她們不說,眠棠真想不到自己會寫出這麼好看的字來。以前在仰山上,她也是跟子瑜學了很久,可都寫不好。

  

  難為崔行舟給她寫了那麼多的字帖堆在那,讓她練。

  眠棠在仰山上時,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日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不僅會做精緻的糕餅,還會寫字,總之精緻得簡直不像了自己。

  倒也不是她不喜愛這些技能,只是……在仰山上整日只盤算著行軍作戰,經商賺錢,已經忘了自己是個芳華的女子了。

  養得細軟的手,連帶也養得嬌慣的舌頭,都讓她不得不相信,淮陽王的確是沒有虧待過她……現在,每每看到自己兒子小熠兒,眠棠就忍不住想起男人的如畫眉眼。

  這父子兩個人,倒像印餅一般,像極了。

  聽崔芙的意思,倒是自己逼得淮陽王有家回不得了。

  眠棠想了一下午,覺得不管崔行舟愛不愛看軍營外小姑娘洗澡,她也應該客氣地去表示一番,最起碼這是他淮陽王的府宅,要走也是該她走才對啊。

  這麼想罷,第二日起早的時候,眠棠就對碧草她們說:「我一會去兵營……平日我都會帶些什麼去?」

  芳歇碧草一聽這話,都歡喜得自己要去相親一般,連忙張羅著裝食盒子,熨燙衣裙,調配胭脂,搭配髮飾。

  眠棠覺得她們準備得太隆重了。碧草一本正經地說:「王妃,昨天大姑娘可是將話說得透透的,您這番前往,乃是震懾敵膽,當然要盛裝打扮不然豈不是白去了?」

  眠棠覺得太過刻意,並不想這般,可是等到換穿衣服的時候,想了想,還是換上了那些個衣裙,並任著碧草她們打扮一番。

  當眠棠雲鬢高砌,絳唇一點時,芳歇碧草她們都緩緩舒了口氣,覺得自己的王妃又回來了,只盼著她快些跟王爺和好,可萬萬不要再起什麼波折了。

  臨到軍營時,眠棠卻讓馬車停了下來,問碧草:「軍營邊的溪水在哪啊,先去那裡瞧瞧。」

  碧草指了指軍營的西側:「就在那邊!」

  等馬車快到時,眠棠乾脆下了馬車,沿著碧草清溪走上一走。

  離得老遠,便聽到溪邊歡聲笑語一片,眠棠立在一處小丘上一望,只見一群剛剛訓練完畢的兵卒們打著赤膊撩水沖涼呢。

  而在溪水的另一側,則是捶打衣服的姑娘們,正衝著兵卒們嘻嘻哈哈地笑。還有些膽大女子,拿了自釀的竹節酒給看得順眼的兵哥飲。

  柳眠棠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坐在溪邊草地上的崔行舟。

  沒辦法,好看的男人都是鶴立雞群,一眼望去,叫人忽視不得。他雖然並沒有打赤膊,可是也不過薄薄的一件衫,胸口都敞開著,露出健碩的肌肉。

  而在他之旁,居然走來了一位長得甚是甜美的女子,正捧著一節灌在竹節里的米酒,要呈送給王爺喝呢。

  可惜的是,她還沒等挨近王爺,就被侍衛攔了下來。

  那女子嬌滴滴道:「我乃阿寨土司之女厝央,仰慕王爺英武,特意進獻自己熬煮的米酒!」

  一旁的莫如聽了,連忙對崔崔行舟道:「王爺,那阿寨便是出產油木木料的那個村寨,我們這幾日都從那裡運木料修船……當地的習慣,對待貴賓都要敬奉米酒。」

  崔行舟聽了,便揮揮手,讓莫如去接過竹節酒。他雖然不想喝,不過既然當地有這等子風俗,他便也入鄉隨俗好了。

  可就在莫如過去接時,一支利箭直直射了過來,一下子便將那酒給打翻了,嚇得厝央啊呀大叫了一聲,

  崔他的目光方才一掃,便掃到了對面土坡上俏立著的女子,她正端舉著一把小弓,看上去殺氣騰騰。

  他立刻站了起來,將手裡的馬鞭扔甩給了身後莫如,大步流星走到土坡上了。

  「出來怎麼不戴紗帽,仔細臉兒被曬紅了。」

  看到眠棠來看自己,崔行舟心裡登時有些雀躍,竟然顧不得責備她方才的魯莽之舉。

  可是眠棠似乎很不高興,越過他直直看著那個熱情奔放的土司之女。崔行舟倒是知道柳眠棠的毛病,無論遺失了哪一段,都是天生的醋罈子,便拉著她的手道:「她只不過是敬奉酒水……我並不認得她。」

  眠棠直直瞪著拉自己的那隻大手,強忍著沒有甩出去,擡眼看著崔行舟問道:「你常領人來這裡沖涼?」

  崔行舟剛要張嘴說,便聽柳眠棠冷冷道:「王爺您真是不夠謹慎。軍營之側豈能容人這般隨意靠近?難道不怕這些女子裡參雜了細作?那位土司之女應該也是有備而來的吧,竟然乃能主動認出王爺。我倒是來得不是時候,影響王爺您喝認親酒了。」

  崔行舟聽得一皺眉:「什麼認親酒?」

  柳眠棠這時慢慢甩開了他的手,一字一句道:「北海有一部分村寨有送酒招夫的習俗,她們會在敬奉情郎的酒里加入火蛇草的汁水,人飲了後,就會情難自已,仿佛情動一般……」

  崔行舟還真不知道,北海村寨的女子這麼大膽,居然敢明目張胆地給男人灌下作之藥。

  他轉頭冷冷瞪了莫如一眼,淡淡道:「知道該如何做了?」

  那莫如見自己差點闖了禍,只嚇得趕緊一縮脖子,瞪眼叫人去扭了那個叫厝央的女子,再查看下方才那些女子分給眾位兵卒的酒是否有問題。

  崔行舟倒是覺得眠棠誤會了自己。就算他剛才讓莫如接了酒也不會喝的。每次行軍,他在吃食上都很注意。不過……眠棠如何知道這裡的習俗?

  眠棠當然知道,家裡書架上幾十本關於北海地誌的樹,都被人用娟秀的小字細細標註上了,尤其是當地女子往村寨里勾搭異地情郎的那一節,更是紅筆花圈,旁邊是一行血紅小字:民風淪喪!當每日去軍營送吃送喝,杜絕放浪女子近身!

  眠棠如今也知道了,這都是自己寫下的字。如此圈出的重點,若是放任著不管,竟讓一向追究做事有始有終的眠棠有種前功盡棄之感。

  所以昨日聽崔芙提起軍營外溪邊的女子越聚越多時,眠棠便知,應該是自己這些日子沒有帶著侍女去軍營熬製涼茶示威的緣故。

  今日一看,果真如此,若是自己不一箭射不出,淮陽王只怕要成為阿寨土司的上門女婿了!想到這,眠棠覺得心肺都氣炸了。

  想想她如今頂了淮陽王妻子的名頭,卻連人影都看不見。他倒好,跑到溪水邊,穿著單薄,敞胸露懷的撩撥人。

  她當初是怎麼了,怎麼會選了這麼個花孔雀嫁了?

  想到這,她倒是坦然對崔行舟道:「雖然不知怎麼跟王爺您成婚的,可是現在您到底掛著我柳眠棠男人的名頭,我豈能讓你這般給我戴綠冠?要不您先跟我簽了和離書,然後您愛怎麼撩撥小姑娘都成了!」

  崔行舟年少時,何等意氣風發,絕對想不到自己有遭一日成婚後,被同一個女人隔三差五地鬧著和離。

  現在看眠棠冷著小臉,他反倒是氣樂了,上下打量著她道:「你外祖父曾跟你說過,有硬氣的本事才能說硬氣的話,你全忘了?跟我對戰打得一塌糊塗,武藝也不及我,有什麼底氣成日叫囂著要和離?」

  這話說得便跟十來歲的臭屁孩兒一般討打了。

  眠棠一下子被他戳中了肺門子,只拽著他的衣領子道:「放你娘的屁!在海島上被我點穴撂倒的是別的鬼孫不成?你有個屁的本事,區區幾個倭寇,到現在都沒有打下來!若是不行,我幫幫王爺你得了。畢竟你曾經幾次敗在我手上,我補償補償您也是應該的……」

  崔行舟笑開了,他瞪著眼前不服氣的女人道:「還不服氣?敢不敢一個人跟我去林子裡遛遛?」

  眠棠也笑開了,只單手將裙子撕短了一圈,衝著崔行舟一翹下巴:「走啊,誰怕誰?」

  一時間,兩個主子約架入了林子。只剩下幾個丫鬟侍衛大眼瞪著小眼。

  那日裡,林子裡的架最後打成了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知道兩個人是日落西山才出來的。

  淮陽王的俊臉掛滿了傷,而淮陽王妃嘴唇上的胭脂也殘落了大半。

  不過兩個人倒是拉著手出了林子的,雖然王妃一甩一甩的,很不情願的樣子,可是淮陽王氣力大,就是不撒手。

  一場酣暢淋漓的拳腳熱戰,最後以他將眠棠按倒在地,變成唇舌熱戰。

  小王妃略顯青澀的反應一下子,讓王爺想起過了跟眠棠的第一次,竟然有種再次騙了黃花小閨女入手的激動感覺,怎麼都捨不得撒嘴了。

  可惜他還記得林子外有人等,軍營里還有公務要他處理,所以最後,只拉著氣得紅了眼圈的眠棠,一路輕聲地哄。

  將眠棠送上了馬車,她他用巾帕替她擦了擦髒污的小臉:「咱們事先可說好了,願賭服輸。今夜大船試水,我沒法回府去,你明日要來軍營給我送吃的好不好?」

  眠棠沒有回到,她到現在嘴巴和舌頭都累得有些發麻。

  這男人不是沒喝那火草酒嗎?怎麼跟發了情的公牛一般,氣力大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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