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身不由己

  「所以你這一托啊，就托到了現在。」顧小曼點點頭說道。

  

  「是……」烏雨月點點頭，她的眼中忽然間就迸發出了一點喜色來，她說道：「因為他們給了我一個機會，他們說，只要我帶著殿下離開了，就不會再想要殺害殿下，所以我就與殿下來到了這渭北，我是想著，我們這一輩子都不要再回去了，可是我沒有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已經發現並且趕過來了。」

  顧小曼冷冷的扯了扯嘴角，「那確實是沒有想到了，若是你沒有對趙菊花出手，我們或許還不會來打擾你們，更加不會逼著你與扶桃兩個人鬧翻，如實你真的不會傷害扶桃，我是可以放心的讓你們一直都待在這裡不回去的，可是你為什麼要對趙菊花動手？」

  「顧小曼，你要知道，有時候，就算是我不想這麼做，可終究是身不由己，就像我不想成為什麼蠱女，我只想做一個平凡的女子，與殿下相守。」烏雨月說道。

  顧小曼沉思了一下，隨即說道：「烏雨月，你要知道，若是你當真是一個平凡的女子，你也不可能會與扶桃相遇了，正是因為你是蠱女，所以他們才讓你去接近扶桃，要是你不是蠱女，你不會認識扶桃，更加不可能靠近他，你拿什麼來與他相守？」

  烏雨月微微一愣，愣了許久許久，然後才忽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哭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一直討厭我自己的身份，我想著，要是我不是蠱女，我與殿下是不是就可以長相廝守了，再也不會有這些事情，可是我怎麼就沒有發現，如果我真的不是蠱女，我怎麼能夠靠近殿下呢？哈哈哈……我真的是傻了，我太傻了啊！」

  顧小曼皺著眉頭看著她，不明白為何她忽然間就笑了起來，不由得問道：「你到底在哭什麼，又在笑什麼？」

  「我在笑啊……」烏雨月指著自己，嘴角帶笑的說道：「他們說了，只要我能讓扶桃遠離皇宮，再也不會回去，就會收回我蠱女的身份，讓我與殿下長相廝守，可是現在經你這麼一說，我也算是明白了，如果我不是蠱女，我也不可能會與殿下在一起了……」

  「這是為何？你現在不是就陪在扶桃的身邊的？」顧小曼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了，她不知道為什麼烏雨月會有這麼一個想法，她現在就在扶桃的身邊，就算不是蠱女了，依舊也能與扶桃在一起呀！

  烏雨月笑著說道：「因為他們的意思是，我不是蠱女，便會殺了我……他們是絕對不會讓一個不能為自己所用的人，活在這個世上的，更不要說，能夠與殿下相守了，這對我來說，終究也只是黃粱一夢罷了……」

  顧小曼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打結，她結結巴巴的問道：「那那……那你不是就活不了多久了？」

  烏雨月點了點頭，說道：「我就說為何最近我的身體總是不舒服，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他們當真是好算計，姐姐……你們好狠的心啊！」

  「姐姐？誰是你的姐姐？」顧小曼抓住了一個關鍵的人物，所以立刻就詢問道。

  烏雨月似笑非笑的看著顧小曼，說道：「你覺得，我的姐姐會是誰呢？誰去過一次南疆，並且完好無損的回來了，誰便是我的姐姐……」

  顧小曼身軀微微一震，她難以置信的說道：「你……你是說……扶溫婉？」

  烏雨月只是笑著，卻並不說話，就那麼笑看著顧小曼。

  顧小曼後退了兩步，什麼事情在這一瞬間全都明了了，她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扶溫婉去了一趟南疆之後，還能夠安然無恙的回來，並且是被齊山親自送回來的。

  齊山為什麼不直接娶了扶溫婉為妻？這其中的意思，怕是已經很明了了，這個回來了的扶溫婉，到底還是不是曾經的扶溫婉，恐怕都要還另外一說了。

  顧小曼定了定心神，她跪下來，一把拉住了烏雨月的手，「你的姐姐如何，我不想知道，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到底能不能幫趙菊花解了她體內的蠱毒？還有，張彼得的身上，你有沒有……」

  這是她一直都在害怕的事情，若是烏雨月來了，當真是把這個蠱毒給種在了張彼得的身上，那個後果如何，她也不得而知，她只是希望，烏雨月還沒有這麼做了……

  烏雨月聽了這話，唇角便緩緩地綻開了一抹笑來，她伸出手來，顧小曼定睛一看，便看到她的手心有一隻黑色的小蟲在輕輕地動著。

  「就是這個東西？」顧小曼看著這個在烏雨月手中很乖巧的小蟲，就是這個該死的蟲子，搞得她的菊花生不如死！一路上受了這麼多的折磨！

  「是，就是這個。」烏雨月點點頭說道，「我本是想把這個放在張彼得的身上的。」

  「那你為什麼會沒有放？」顧小曼可不信她是良心發現，或者是要改邪歸正了，反正她是不會信的。

  烏雨月笑吟吟的收回了手中的小蟲子，說道；「當我打算放的時候，你的信就來了，我也知道，我這蟲子，怕也是放不下去了。」

  顧小曼腦中有好幾個問號，所以她這寫過來的信，倒是還救了張彼得一命了？

  烏雨月見她神情疑惑，於是接著說道：「因為你知道這件事，也知道了我的身份，當初他們便是說過，若是我的身份暴露了，就要我務必要殺了殿下，然後立刻回去！」

  「你……」顧小曼似乎猜到了什麼，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顧小曼，我知道你是殿下的嫂嫂，扶昊予也是殿下的大哥，你們必定是能夠護著他的周全的，對嘛？」烏雨月神情極其認真地看著顧小曼，出聲問道。

  顧小曼長長的吐出來一口氣，烏雨月的這話，也算是驗證了她的猜測了，看來她也是猜對了，的確是不錯，烏雨月看來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了，為了不讓扶桃出事，她只能選擇犧牲自己。

  她忽然間想到了什麼，於是笑著說道：「那恐怕你之前逃跑，也是假的了吧？你有這麼厲害的蠱毒，巴德的那些人不可能會攔得住你，只要你是存心想要跑，他們肯定是攔不住你的，可是你就這麼不反抗的任由他們抓回來了，烏雨月，這是你一開始就算好了的吧？」

  烏雨月苦笑了一下，「不做做樣子，怎麼讓那邊的人知道，其實我是無奈的呢？」

  「你把他們當成傻子看，他們未必也真的是傻子吧？」顧小曼皺著眉頭說道。

  「是不是傻子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只有眼前的這一個辦法了，我知道我很笨，我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來，所以顧小曼，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定要護著殿下的周全，南疆那邊想要殘害殿下的人，我會去攔著！」烏雨月說道。

  顧小曼說道：「扶桃是扶昊予的弟弟，不用你來說，我們都會保護著他，若是不想護著他，我們也不會千里迢迢的過來了，更加不會寫信，這個你不用擔心，但是烏雨月，我能相信你嗎？我怎麼知道，你走了之後，不會帶著一群南疆的人，直接來與我們進行一番戰鬥？」

  烏雨月自信的說道：「相信我，若是我當真要動手，我不需要帶人來，我就能讓你們生不如死！」

  顧小曼的嘴唇動了動，然後發現，她對於烏雨月這話，還真的是無法反駁！

  忍住了想要掀桌的衝動，她嘆息了一聲，最終說道：「好，烏雨月，我放你離開，但是你確定你真的能擋住南疆那些想要來傷害扶桃的人嗎？」

  「我不確定……」烏雨月苦笑了一下，「我只能去拼一把罷了。」

  「好吧，我其實是希望你能成功的，不過烏雨月，你就這麼選擇與南疆為敵，難道就不怕他們繼續拿著你的爹娘來威脅你嗎？」顧小曼再一次問道。

  烏雨月的唇角微微的顫抖了一下，聲音仿佛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一般，她幽幽的說道：「我的爹娘，早就已經被他們給獻祭給了那些蠱蟲，就在我的面前，我親眼看著我的爹娘死去的，他們說，這是在斷絕了我的七情六慾。」

  顧小曼當即就嗤笑了一聲，「這些人簡直就是傻子，還什麼斷絕了七情六慾，要是真的斷絕了，你還會在這裡？他們這麼做，只不過是讓你更加恨那個地方吧，我看啊，你們那個南疆，也是時候該換一個領頭人了！」

  「換領頭人，談何容易，齊山的強大，是我們都無法撼動得了的，就算我是蠱女，就算我能承受萬般的蠱毒，但是我們依舊鬥不過齊山，顧小曼，我勸你最好不要有這個想法，你能保護好殿下，便是我最大的奢望了。」烏雨月苦笑著說道。

  顧小曼點點頭說道：「放心，我們自會護著扶桃的安全，倒是你，烏雨月，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