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錦盒

  看著面前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我的視線有些茫然的在他們身上流轉。

  顧時夜拾去我肩頭的幾片花瓣，許是路過桃花林時不小心沾到的，他隨手將其扔到旁邊的小溪中，這時我才注意到溪水潺潺，帶著許多花瓣翻轉流動。

  顧時夜溫聲說道：「夫人，你先回房。」

  我望著他眨了眨眼：「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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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我回房等你。晚膳想吃些什麼，我去吩咐人備下。」說著，我看向顧時淵，「五皇子要留下一起吃飯嗎？」

  顧時淵聽到我留他一起吃飯，他拿棋子的手頓了頓，眉心微動，嘴角輕揚，意外卻欣喜：「要。」

  但幾乎是同時，顧時夜斂眸凜聲道：「不留。」

  被拒絕的顧時淵沒有惱，反而笑的更加分明，他緩緩起身，目光轉向顧時夜，有些散漫的問道：「哥哥不歡迎我？」

  顧時夜眸底清冷：「嗯。」

  氛圍壓抑，我站在他們兩人中間，一時難以自處，只想快些離開。

  我靠近顧時夜，晃了晃他的衣袖：「那既然如此，四哥，我先回去了。晚上吃什麼？」

  顧時夜勾了勾嘴角，輕輕摩挲我的臉頰：「嗯，都隨你。」

  話畢，我裝作思考的樣子，領著歲安離開。

  可我轉身，沒走幾步，就聽到顧時淵有些不悅的調笑道：「哥哥這次居然真的贏了我。」

  這句話我聽得一知半解，但直覺告訴我，與我有關。

  只是這贏，指的是什麼？

  一路上， 顧時淵那些藏著複雜情緒的笑，以及他的話始終縈繞在腦海，只是沒有更多的信息，無論我怎麼思考都是無端猜測，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們兄弟二人的關係似乎不好。

  邊走邊思考，快到廂房時，看到幾名侍女奴僕搬東西，每個人額頭都掛滿汗珠，幾個小廝後背的衣衫都已浸濕。

  他們搬的，有些是繡金絲的錦盒，有些則是寶石鑲嵌的木箱。

  見到我後，他們趕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行禮：「四皇妃。」

  我想問那些是什麼，但環顧一圈，卻不確定他們的名字，不知該問誰。

  一個穿著淺粉色紗裙的侍女像是看穿我的心思，嫣然說道：「皇妃，是大婚時，各家送來的賀禮。我叫今禾，是府里丫鬟的管事。」

  這今禾年歲看著不大，竟已是管事，我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那你們搬吧。」

  得到示意後，他們搬起東西準備離開，一名小廝卻不慎將一個木製錦盒打翻在地。

  「怎麼這麼不小心，這可是五皇子送的。」這時我才注意到庭月也在，她蹙著眉頭，趕忙將錦盒拾起。

  「五皇子？」剛準備離開的我，被其吸引，停下腳步。

  今禾上前，將錦盒拿到我面前：「是的。五皇子送的賀禮裡面，有這一件。庭月倒是記得清楚些。」

  庭月撇了撇嘴。

  我接過錦盒，裡面放置著一件鳳凰紋玉牌，像是個尋常物件，倒是庭月的目光一刻也不曾離開。

  「我很喜歡，留下了。」我將錦盒遞給歲安，快步回房。

  錦盒的下方有一夾層，上手的瞬間我便感覺到了，估計是在密室中積累的手感，這類盒子木質錦盒上重下輕，那必是中空有夾層。

  回房後，我將歲安支開，輕輕一撬便將夾層打開，本以為會像在密室時一樣，要費些力，但看來做這個盒子的人並沒什麼技術。

  夾層中是一張紙條，字跡灑脫『君如星辰，女如月』。

  我下意識的將紙條攥緊，一時慌了神。

  記憶閃回

  ……

  遠城的許願樹下，薛半仙故作神經的眯起眼：「依老朽看，二位這君如星辰女如月，命中有夫妻之緣。」

  ……

  星辰和月，月明星稀。

  鳳凰紋和鳳凰淚。

  各種問題在腦海中亂竄，思緒也像是一盤散沙，無法凝聚。

  這不可能是巧合，顧時淵如何篤定我一定會看到？他又是從哪兒得知薛半仙的卦語？上個世界，顧時夜涅槃後為什麼記起洛寧？

  三個不同的世界，似乎被一條無形的線緊緊串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