袒露身份

2024-08-17 11:43:57 作者: 齡姜

  謝品如一直以為她的身份被人拆穿的那一天,心中一定會很慌亂,可是對著白邑,她發現自己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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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一個謊言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她在白邑面前編織了無數個謊言,終於到了被他拆穿的那一天。

  白邑挑起謝品如滑嫩的下巴,朝著她靠近:「麻煩你告訴我,謝金蟬明明痴傻,可是我認識的謝金蟬,聰明才智卻不輸謝品如分毫。」

  「我從小痴傻,不過是外面誇張的謠傳罷了。」

  白邑不太相信謝品如的話,這個女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他怎麼都感覺,她此時並未說實話。

  若只是謠傳,謝家大可把謝金蟬帶出來給人看看,就可以破除這個謠傳,可是謝家並沒有,反而把謝金蟬藏了十幾年。

  「你沒有說實話。」

  「我腦子的確不清楚,可是姐姐並沒有放棄過我。她擔心教我的先生教得不好,平時不管生意再忙,她也會抽出時間教我生意上的往來,和我說一說生意經。謝家沒有人在乎我,只覺得我痴傻,不願意和我多說話,擔心和我說得多了,會過了我身上的傻氣。」

  謝品如眼眶中逐漸含淚,她說得都是實話。

  對謝金蟬這個妹妹,謝品如心中分外憐愛妹妹,都是爹娘的女兒,她健健康康的,金蟬卻是天生痴傻。

  午夜夢回,她多希望金蟬能忽然有一天腦袋清醒。

  她曾經聽說,只要心意虔誠,懷著期盼,總有一天你的心愿能夠達成。

  謝家所有人都放棄了謝金蟬,認為她天生痴傻,此生只是一個廢人,可是謝品如不甘心,她努力地教金蟬,只求妹妹能聽懂她的話。

  「我聽得懵懵懂懂,漸漸地,姐姐說的話我都能聽懂。我偶爾也會和姐姐一起看帳本,帳本上的每一條帳目,經過姐姐的解釋,我都能懂。只是我痴傻的形象深入人心,忽然有一天變得聰明了也無人相信,我見多了姐姐整日在外面忙碌,反而更喜歡閨中輕鬆的生活。世人都把我當成一個傻子,那我就繼續當一個他們眼中的傻子也沒什麼。」

  她看著白邑,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滑落,那張嬌俏的臉上露出幾分痛楚的神色:「可是幾個月前,有一天我夢見姐姐全身都是血,姐姐告訴我,她不能再為爹娘盡孝了,姐姐希望我能為爹娘盡孝,保護三房,保護謝家。從那天晚上過後,我明白了,從此我不能再是那個痴傻的謝金蟬,我要站出來替姐姐掌管謝家的家業。」

  白邑無法相信謝品如的片面之詞,只是一個痴傻之人忽然變得聰明這種事太過玄幻,除了相信謝金蟬並未天生痴傻,實在找不到其他解釋。

  「我不明白你清醒之後,為什麼還要繼續當世人眼中的傻子?」

  謝品如笑著說道:「因為這個世上只有傻子,才不會讓別人有任何的防備。」

  白邑從小生活在複雜的環境中,謝品如如此說,白邑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傻子不會讓人升起防備之心,行動上就多了幾分方便,知道的隱秘事也就會變得多起來。

  謝金蟬一直裝瘋賣傻,擺明了是替謝品如監督內宅。

  「你如此為謝品如費盡心思的做事,當個傻兒,難道你不為自己考慮了嗎?」

  「女子一生,靠的不過是父親、丈夫、兒子。比起嫁人,我更喜歡一個人,簡單快樂,沒有什麼憂愁。」

  可惜她以前不懂這些道理,現在懂了,又晚了,好在不算太遲。

  白邑不喜歡聽謝品如後面說的那些話:「你一個痴傻之人想要接管謝家,難度比你姐姐還要大。」

  「在足夠的實力面前,任何的反對都沒有用,但是在這之前我要造勢,我要把大房和二房全部壓制。」

  而調查二房的茶葉帳目往來,就是謝品如目前最重要的事。

  白邑口不對心地道:「願你心想事成。」

  謝品如擦拭眼角的淚水,笑著說道:「認識了你這麼久,你就這句話說得最順人心意。」

  白邑有種想把剛剛說過的話全部收回去的衝動。

  說什麼不好,說這個。

  謝韜從謝老太爺的福壽堂出來,和水氏回了二房後,水氏直接朝著謝韜發難了。

  她嫁給謝韜多年,處處為謝韜著想,謝韜有幾次做生意虧損,手中沒有可以動用的銀子,都是依靠她的嫁妝周轉。

  水氏自認為自己對謝韜掏心掏肺,謝韜幹了什麼,竟然在宣城嫖妓,還帶著她的哥哥。

  謝韜這擺明了沒把她放在眼中。

  之前謝韜在宣城,天高皇帝遠,水氏拿謝韜沒有辦法。這會兒謝韜回來了,兩人回到二房後,水氏直接變了臉色,和謝韜鬧了起來。

  謝韜早就料到這一茬,水氏與他鬧騰,謝韜也不反駁,只等著水氏鬧騰夠了,人累了,這場家庭紛爭就結束了。

  夫妻吵架最恨的就是自己說得歡暢,對方一言不發,一副隨便你怎麼說的樣子。

  謝韜經常如此,水氏鬧了一會兒感覺沒什麼意思,乾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嗚嗚哭泣。

  見水氏哭了,謝韜蹲在水氏面前安慰道:「夫人,我那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你又何必和我置氣呢?」

  她也懂得男人在外面做生意,免不了出入煙花酒肆,生意場上逢場作戲,可她就是意難平。

  夫妻多年,謝韜早就摸清楚水氏的軟肋。他坐在水氏面前的地上,頹廢地道:「都是我的錯,我但凡有點本事,也不用花大價錢請人喝花酒,只求把人留下來購買我們的茶葉。」

  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男人,交謝韜如此頹廢不振,水氏心疼了,她也顧不得哭了,伸手扶著謝韜道:「你莫要如此,當務之急,還是想想該怎麼善後為好?」

  這招一向好用,謝韜心中嘚瑟,嘴上道:「此事橫豎已經被父親說破,這段時間我還是好好地待在家中為妙。」

  水氏搖頭,想到大房的謝訣,她乾脆把謝家最近發生的事全部告訴謝韜。

  聽完水氏的話,謝韜的臉色瞬間變了:「大房簡直不要臉!竟然要把謝玉蟬嫁給趙即墨?!」

  水氏道:「這事被公公知道了,公公不會同意,兩邊現在想聯姻,難度很大。」

  「只要有心,難度再大也能辦成此事的,比如來個珠胎暗結。」

  水氏一愣,她還真的沒想到這些:「那大房是真的不要臉面了,我們必須要阻攔大房和趙即墨的合作,他們攪和到一起,對我們二房絕非好事。」

  謝韜這會兒開始慶幸,幸好謝老太爺把他叫回來了。

  他再繼續在外面耽擱,大房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和趙即墨聯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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