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看著車子開遠了，蘇顏才順了下頭髮，轉身往鼎盛大門走去，走了兩步她停頓了下，往慧藝那條車道看去，她想走小門，但…沒有鑰匙，最後還是往鼎盛走去，慢條斯理的，她剛剛在飯桌上吃得挺飽的，就當消化下。

  進了鐵門，在往前走，快到家門口了，蘇顏的腳步下意識地慢了一些，她看到張越靠在門板上，低著頭把玩手機，指尖夾著煙，衣服換了家居服了。

  但今天在那購物街那邊，他的穿著以及打扮，都令她驚艷。

  在家裡他穿居家服居多，在學校他穿校服居多，偶爾見他幾次穿自己的衣服，都是在餅店要麼就在車裡。

  從來沒有那種很衝擊的視覺，也許是在購物街這種繁華的，時尚的，彰顯財富的地方，打扮才顯得尤為重要，而張越的穿著，正好，就是最顯眼的那個，毫無疑問的，就算不是跟佟藝在一起。

  他單方面的衣著，在購物街那個地方，也是引人注目的。

  在外面，他的出色就更明顯了。

  蘇顏腳步就更緩了，這樣的他，跟佟藝才更配，那才是俊男美女，不否認，蘇顏歸根到底，她身體裡還躲著一個自卑的自己，上輩子自卑生了根，這輩子雖然努力拔除，但卻還沒有強大到能夠完全屏蔽掉它。

  出身的不同，家庭背景的構造，經歷過的事，面對過的痛苦以及曾經弱小過的自己，都是自卑的來源。

  張越擡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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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顏腳步加快了，她揣進小包，走過去，笑道：「幹嘛呢在門口？」

  「準備給你打電話。」張越舉起手機，叼著煙道，蘇顏把小包放在沙發上，伸個懶腰，視線沒怎麼往張越臉上看，拿起遙控，又往廚房裡看了一眼，問他：「陳姨呢？」

  「回去了，她好像有點感冒，應該是被我傳染了。」張越坐在她隔壁，蘇顏下意識地挪了下臀部，隨即放下遙控器，「我去看看她。」

  說著，就從張越身側走過，張越一把捏住她的手，他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說：「不用去看，我剛剛去看過，她在睡覺，劉叔在照顧她，你去了反而會吵醒她。」

  「哦，也是。」蘇顏推開他的手，打個哈欠，「那我去洗澡了，作業都還沒做。」

  張越卻再次捏住她的手，並往下拽了下，蘇顏被拽得差點坐回沙發上，她斂眉，看著他，問道：「幹嘛呢？」

  她語氣很清淡，臉上沒什麼表情，有點飄的感覺，張越深深地看著她兩秒，隨後問道：「下午的事情，你不問問？」

  蘇顏一笑：「有什麼好問的，你跟佟藝約會我還問啊？」

  張越眼眸一沉，「我沒跟她約會，我說了我去看你。」

  「但你們很配啊，你也可以考慮的。」蘇顏脫口而出，並且像是打了好幾次草稿那樣，說出來竟然如此順暢，順暢到蘇顏覺得她骨子裡確實就是這麼想的，既然是這樣，那這個想法就是對的。

  「考慮？」張越頓時冷笑一聲，他眼眸很深，一股戾氣在眼眸里顯出，「你讓我考慮什麼？」

  蘇顏肩膀縮了下，道：「沒，我隨便一說。」

  他沒吭聲，就眼神看著她，離得近，他的眼眸像漩渦一樣，深不見底，蘇顏有點繃不住，她轉動著手腕，往這邊一抽，他鬆手了，蘇顏鬆了一口氣，道：「我先上去啦，你也早點休息。」

  家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太安靜了，同時的，也讓這聊天從一開始的裝不在意變成現在有點窒息，這種窒息正在無限擴大，蘇顏有點煩自己，後面那句話別說不就什麼都行了。

  她只能上樓，用來逃避，上到二樓以後，她的肢體才放鬆下來，上了三樓，她扶在扶手上緩和了下，然後才伸個懶腰，不說這休息的話是逃避的話，她確實累了，往房間走去，走了沒兩步，她就被人從身後攔腰抱起…

  蘇顏驚了下，就對上張越那雙沉沉的眼眸，她掙扎道，「你幹嘛？」

  張越沒吭聲，他唇角帶著一絲冷笑，並抱著她大步地往房間裡走去，腳一拐就將門關上。

  「砰——」地那一聲，讓蘇顏渾身一跳更恨不得從他懷裡下來，但他卻將她狠狠地摔在床上，柔軟的床墊一彈，蘇顏翻身就要起來，張越卻一把捏住她的雙手，壓在頭頂，長腿狠狠地壓制住她的腿。

  蘇顏整個人被固定在床上。

  她睜大眼睛，「你要幹嘛？」

  張越低頭，直接堵住她的嘴唇，「唔。」

  蘇顏搖頭，但他舌尖長驅直入，纏住她的舌尖，帶著菸草味，蘇顏像是被人扯開了身體，渾身被釘住，只有嘴唇是最直接的感官，她一直試圖側過頭，躲避他的親吻，甚至去咬他的舌頭，卻被他輕易地躲過，他一直吻著她，舔吻，親吻，舌尖交纏，唇瓣之間相疊，蘇顏掙扎到後面…

  她竟失去了力氣，淚水從眼角滑落，舌尖發麻卻只有他的觸感，他察覺到她的緩和，咬住她的下唇，低聲道：「回應一下我。」

  蘇顏瞪著她，閉上眼睛，偏頭，他再次堵住她，舌尖在她的嘴唇里攪動，她躲著舌尖，偶爾被他一觸碰，渾身就是一顫。

  親了不知道多久，張越偏頭，問她的臉，脖子，蘇顏這才開始掙扎，她啞著嗓音問道：「張越你要幹嘛！」

  「想要你，想得要死了！」

  「你瘋了！我還沒有成年！張越！」蘇顏這會掙扎地更厲害了，他眼眸微微發紅，擡起眼看著她，他咬住她嘴唇，狠狠地一舔，問道：「是不是等你成年就可以了？」

  蘇顏硬著嗓音：「不是，那也得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你什麼時候會跟我兩情相悅？你回答我。」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你不敢知道吧？今天這個事情，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吃醋了？」

  「沒有。」

  蘇顏猛地一震，快速地應道。

  張越低頭，高挺的鼻子嗅著她的脖子的清香，呼吸就打在她皮膚上，冒起顆粒，蘇顏不停地縮著脖子，但他卻如影隨形，蘇顏忍不住，磨牙道：「你放開我…」

  他冷笑，「不放。」

  隨後張嘴一咬，咬住她的脖子，蘇顏的脖子很敏感，一點點呼吸噴灑在上面都不行，現在被這麼一咬，她身子幾乎軟了，張越似是發現了，他舔了舔，啃咬了兩下，說道：「這是你最敏感的地方了吧？」

  「張…越…你…放開…我。」她嗓音都在發顫，張越咬住她的耳朵，牙齒在她的耳垂上磨著，他輕笑一聲：「原來這真的是你最敏感的地方啊，快成年吧，我的妹妹。」

  蘇顏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燈，琉璃燈很漂亮，橘色的，閃出光亮，就像她的人生，突然之間，又被拐了跑道。

  明明，她一開始不是這麼計劃的。

  正想著，嘴唇就再次被堵住，張越再次親吻她，這會他壓著她手的手鬆了很多，她卻只是握緊了拳頭…

  直到張越的舌尖被她的舌尖不小心一碰，張越眼睛一亮…

  下一秒，蘇顏卻將他狠狠地推開，飛快地翻身下床，擰開房門，沖了出去，快速地跑回自己的房間，並落鎖。

  張越靠在床頭，頓了頓，又摸了下薄唇，他壞笑著舔了下唇角，起身，看著那盡頭的房門。

  又笑道：「怎麼這麼純情呢…」

  蘇顏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上，手緊緊地抓著床上，她剛剛觸到他的舌尖了，是的，她回應他了。

  僅僅只有一秒，她就清醒了，蘇顏閉上眼睛，只覺得天旋地轉。

  以後，她該怎麼辦。

  這一夜，走廊盡頭的兩個房間，均是亮了一夜，屋裡的人睡沒睡，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第二天早晨。

  天沒亮，蘇顏就醒了，醒來後，她先去洗澡，刷牙的時候發現唇角一陣刺痛，她湊近鏡子一看，唇角的皮被咬破了。

  她低下頭，歪著嘴巴繼續刷牙，免得碰到那個破皮的地方。

  弄好後出來，外面天色涼了，她拉開窗簾，看著朝陽升起，她這個房間，可以看到朝陽，張越那個房間，可以看到日落，一東一西，明明不該有交集的。

  蘇顏嘆口氣，轉身拉開衣櫃，將校服拿出來。

  整理好了，拎著書包打開門，她沒急著出去，而是先開了一條縫隙，看了下盡頭的那扇門，見那扇門沒開，她才快速地出去，然後把門輕輕地關上，拎著書包，飛快地往樓梯口走去，而走到樓梯口了。

  張越的門就開了，咔嚓一聲，蘇顏腳一滑，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幸好她扶得穩，不等張越靠近樓梯。

  蘇顏已經下到二樓了，張越再往下一個樓梯，蘇顏下到一樓了。

  劉叔正好端著粥出來，放在桌子上，看到她一笑：「醒了？」

  「劉叔，陳姨還沒好呢？」蘇顏把書包放在身後，問道，劉叔說道：「還沒，怕傳染你們，不過下午應該就好多了，讓她多睡一會吧。」

  「嗯！」蘇顏坐下。

  身側的椅子被拉開，蘇顏知道是張越，沒往他那裡看，就接過粥，喝了一口，又夾了菜，張越也問劉叔，陳姨怎麼樣了，要不要叫醫生。

  他嗓音有點啞，說話時就在耳邊，蘇顏的勺子停頓了下，一筷子的榨菜就夾到她碗裡，蘇顏看他一眼。

  張越低笑：「怎麼不跟我打招呼？」

  「早。」蘇顏心裡翻個白眼，埋頭繼續吃。

  「早。」張越嗓音舒爽了似的。

  彼此打完了招呼，就安靜吃早餐，吃過早餐，出門，李叔已經將車開到門口了，張越打開車門，自己不上，看著蘇顏。

  蘇顏扯了扯書包帶，看他一眼，繞過後車廂，去坐另外一邊，張越深深地看她一眼，也緊跟著坐了進去。

  李叔啟動車子，開出別墅區，往學校而去，蘇顏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的風景，張越低頭玩著手機，不一會了，到了展覽館外，兩個人一前一後下了車，跟李叔打了招呼，就一前一後往學校里走去。

  這會，蘇顏走在張越的前面。

  沉默而談不上來的一種氣氛，令兩個人一直沒吭聲，張越揉了揉唇角，在臨進校門的時候，喊道：「蘇顏。」

  蘇顏腳步雖然沒有完全停下來，但還是緩了緩。

  張越嗓音帶著一絲壞笑：「我唇角很疼，你疼嗎？」

  蘇顏抱緊書包，腳步加快，不一會，就更快了，直接跑了進去，像一陣風似的，張越見到那飛揚的馬尾。

  偏頭，忍不住咳笑出聲。

  周朗跟楊凡見鬼似地看著他，並問道：「越哥，你一早這麼開心做什麼？」

  楊凡也嘀咕道：「當然開心了，昨天跟佟藝大美女傳緋聞，整個微博都快炸了，哦越哥你粉絲現在一百萬了，我靠白賺一百萬的粉絲啊嘖嘖。」

  張越手插口袋裡，沒應，懶洋洋地往理科班走去，而學校里的同學，今天對張越的關注就更高了。

  雖然微博的熱搜被撤了，有關張越跟佟藝的消息也被刪得差不多了，但這個神秘Z是金城太子爺張越的這個消息的餘溫還在，他小叔從政，他父親從商，而他父親的這個商，稍微動一下就可以撼動半個國的經濟，張家這個家族，旁支很大，就鄭月這邊，幾乎都是政界，而爺爺那一輩的，叔伯也都是剛剛從Z央退下來，上去接位的，都是一些兄弟姐妹，張啟中又是大的那個。

  平時看不出來，這一到過年過節，要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就可以看出張家的強大。

  它們就像是一個穩定的系統，每個人各司其職，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網絡上的消息才會撤得那麼快。

  即使大家猜出了神秘Z是張越。

  卻仍然要把消息給撤掉，但看過微博的也都知道了。

  所以張越今天在學校里，註定到哪都有人看著，尤其是流量花旦的那一下拉手，多少人好奇啊。

  就是可惜，沒人敢上來問張越。

  只敢背地裡偷偷討論。

  蘇顏文科班這邊，畢竟不是張越所在的地盤，討論起來就赤裸裸了，陳意一見蘇顏進來，立即將她拉下問道：「昨天的微博你看了沒？」

  「沒看。」

  蘇顏攤開作業本，從陳意那裡拿了她的作業本，抄了起來，補最後一點作業，昨晚本來打算做的，最後沒做。

  「哎呀，你怎麼沒看，都錯過了一場好戲了，你說這個神秘Z到底是不是張越啊？」

  「不知道啊。」

  蘇顏埋頭苦寫。

  陳意敲著手機頁面，「哎呀，我覺得他真的好帥，我現在真的覺得，你不知道有一個視頻啊，就是拍張越在喝咖啡還有跟佟藝聊天的那一幕，他下巴微擡，微微露了一下帽檐里的眼睛…可帥了，我現在一點都不討厭他，我還有點粉他了。」

  蘇顏：「……」

  陳意又說：「我關注他了。」

  下一秒，班上的女同學尖叫了一聲，身邊的陳意也叫了一聲，蘇顏偏頭一看，陳意推著蘇顏道：「你看，神秘Z發了新微博，最新的，就剛剛兩秒前。」

  「我的天，他說他有女朋友了！」

  蘇顏握筆的手一頓。

  「我靠，什麼嘛，用戶不存在，耍我們啊，蘇顏，你看…」陳意把手機放在蘇顏的跟前，蘇顏匆匆看了一眼。

  筆哐當一下掉在桌子上。

  @ZZZ-

  心有所屬，女朋友@SSS-情妹妹。

  SSS這三個字母她不知道什麼意思但是情妹妹…

  蘇顏耳根突然燒紅，她立即低下頭，繼續抄作業，陳意還在旁邊嘀咕，「什麼情妹妹啊，他有妹妹？還是說他喜歡的女生叫情妹妹，這個SSS是？」

  後，她後知後覺地看向蘇顏，突地撞了一下蘇顏的手臂，「這個SSS是不是你？至於情妹妹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大概就是為了混淆視線，但這個SSS顯然就是你啊，他在高一的時候不是還喜歡過你嗎？」

  「……」

  蘇顏把最後一題抄完，作業本合上，兩本拿了一塊去交，回來了，陳意還盯著她看，蘇顏搖頭道：「我不知道。」

  「我就問你，高二分班以後，你們還有聯繫嗎？見面嗎？」

  「有。」還天天見。

  「哦？」陳意抓過蘇顏的肩膀，盯著她看，「我想想啊…昨天你去拍GG…外景…購物街那邊沒錯吧？」

  「是。」

  「他又出現在那裡，他該不會是去看你的，然後…」陳意說了下，斂著眉頭想了下，「不對啊，那為什麼他會跟佟藝跑了？還牽手。」

  這時，上課鈴響聲響了。

  陳意咬著筆頭還在想，蘇顏低聲道：「你別想了，找個時間，我再跟你說。」

  陳意眼睛一亮，一臉八卦專用臉地看著她，後又問道：「他跟佟藝是不是有點關係啊？」

  「這個我不知道。」蘇顏頓了頓，說道。

  他跟佟藝會怎麼樣，她是真不知道，未來還這麼長，上輩子他們訂婚也是二十七八歲，蘇顏想到這裡，筆沒握穩，她放下，揉了揉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