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2024-08-17 07:07:42
作者: 晨霧的光
穆書榆實在是不想在這裡與秦承釋起衝突,只好忍著怒火安慰:「臣妾看白廣清無非是感嘆他未找到意中人罷了,並沒有半分皇上所說之意,而且臣妾與白廣清也從未有過任何私情,皇上可不要給臣妾亂加罪名。」
秦承釋冷笑:「有些事朕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給皇貴妃留些顏面才都存在了心裡,當初在歸隱寺偏殿你和白廣清都說了些什麼?他為你要散盡家財,你為他要誦經萬卷的,若這樣還說不是私情,皇貴妃可真是拿朕當三歲小兒糊弄了!」
這個如意之前竟然連這些話也學給秦承釋聽了,穆書榆暗怪如意沒個輕重,也惱怒於秦承釋的糾纏不休,終於也不再忍耐了。
「皇上既是什麼都清楚,又何苦還要苦苦逼著臣妾承認,其實皇上還真是說對了,臣妾就是一直牽掛白廣清來著,這次既是來了自然要秉燭長談。皇上回不回宮都不要緊,臣妾這就讓人去將白廣清請過來,皇上只管在這兒坐著,我與他去別處相見,也算不辜負皇上的期望。如蘭,去請白廣清大人,就說本宮半個時辰後在……」
「書榆,朕這不是一時心急才亂說了幾句,你怎麼還真要去見他呢,朕連福欣都已交給你撫養,朕不信你還能信誰?對了,你住在這裡福欣可就見不到你了,這孩子本就只和你親近,這幾日說不定怎麼想你呢,你就忍心扔下她這麼些天?」秦承釋知道穆書榆一向敢做敢為,怕她一時惱怒真去見了白廣清,那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立即改了態度和語氣。
穆書榆聞言淡笑:「皇上可是能說得准臣妾將來只撫養福欣一人?別到時一個接著一個地有了喜,那臣妾真是無能為力了。」
秦承釋一聽穆書榆這樣說,表情變得複雜起來:「朕唯在這點上愧對於你,也比不過他。書榆,你再給朕一次改過的機會,朕定不負你!」
穆書榆氣笑了:「有喜的不是臣妾,皇上哪來的愧疚?將烏樂雙交給淑妃照看,虧皇上想得出來,皇上就算不待見烏樂雙,也應該為孩子著想,烏淑儀雖是連山國之人,但對皇上卻是一片痴心,皇上就不想後繼有人嗎?」
「朕是愧疚讓你傷了心,不然你哪會又想起白廣清來?烏樂雙的事朕也自有分寸,你還是和朕一同回宮吧。」秦承釋只想帶著穆書榆儘快離開白家。
穆書榆雖也是想念福欣,但又實在不想就這樣稱了秦承釋的心,想了想才又說道:「臣妾已答應了映雪妹妹要親去觀禮,不能出爾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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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好辦,朕不也是答應了要親自主婚嗎,今兒你先同朕回去,等到了大婚之日朕再與你一同前去,況且你以皇貴妃的身份住在這裡也讓白家人分心,到時人家忙於侍奉你,反倒不能一心籌備婚事了。」
「皇上沒來之前什麼不是好好兒的?臣妾也沒讓白家另派人過來侍奉,怎麼皇上一來臣妾就左右不是了,皇上還是先回宮去吧,要不白家上下才不得安寧呢!」穆書榆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忽然越看秦承釋越煩,越聽他說話心越亂。
「朕這樣好言相勸,你還執意要留下來,你就那麼想和白廣清訴苦?」秦承釋也沒了耐心,這樣頑固的穆書榆,只會更讓他覺得等自己離開後,她就要在白廣清面前傾訴所受的委屈。
「訴苦?臣妾倒想問問皇所指何事,臣妾自認不苦,如今已經是從一品的位份,何苦之有呢!若是這樣還要說苦,臣妾都要替皇上喊冤了。」
秦承釋聽了更是生氣,高聲說道:「你不用和朕陰陽怪氣兒的,朕是對不住你,但你既已經是朕的女人,朕還是勸你就別做妄想了,這輩子你生死都是朕的人,有委屈可以和朕說,不然就憋在心裡自己消磨!」
「我是皇貴妃,如今回到自己娘家,想見誰便見誰,不然皇上治我的罪好了。」穆書榆臉也氣紅了。
「你敢,就算白廣清是是你自家親兄弟那也是外男,他敢隨意私下與你相見,朕自然不會留情!」
「於總管,要不要勸勸哪?」小亮子站在外面兒小聲問於忠。
於忠白了眼小亮子才回答:「勸什麼,你個沒見識的東西,你怎麼就不想想皇貴妃有多長時間沒和皇上這樣吵鬧過了?自從紀夫人死後,皇貴妃一反常態地對皇上恭敬起來,皇上為這事兒一直難受來著,今兒瞧這架式皇貴妃倒是有些正常了,勸了反倒誤事。」
「您這一說奴才就明白了,我說皇貴妃總感覺哪兒處和以前不一樣了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您說得對,吵就吵吧,皇上估計也不能為難皇貴妃。」
之後兩人便不再說話,都揣著手兒望天兒,只聽裡面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門終於是被秦承釋從裡面踹開了:「你就是見異思遷的女人,朕就這樣說了,你能如何?烏樂雙的事朕不想再提半句,朕既是管不了你,那你就隨便吧,不過你見他之前可要想好後果。朕本就殘暴無情,到時若不拿出些手段來怕是對不住皇貴妃對朕的評語!於忠,趕緊叫人去準備,朕這就回宮去,省得礙了別人的眼!」
於忠偷瞄了秦承釋一眼,心裡頓時一突,他跟在秦承釋身邊時間長了也多少知道些他的脾氣,按理秦承釋此時雖然仍是一副吵鬧的語氣,只是他看得出來秦承釋眼裡卻透著駭人的冰冷狠厲,這徵兆可不好,說不定哪個倒霉的就要為此丟了性命。
「皇上息怒,您瞧您這一惱怒皇貴妃臉色都不對了,再說您這一走不要緊,又讓皇貴妃的顏面往哪兒放呢?到時讓人非議的不還是皇貴妃?您消消氣,皇貴妃一向對皇上惟命是從,一定不是有意要惹皇上生氣的。」
於忠這邊哈著腰勸著,小亮子則是立即進了屋裡大聲安慰:「皇貴妃您快緩緩吧,如意如蘭快給皇貴妃順順氣兒,這臉白的都快和外面兒的雪一個顏色了,皇貴妃好不容易能回娘家一次,可千萬別讓白大人為您擔心哪!再說要是真有什麼閃失,皇上不也是心疼嗎!」
秦承釋聽了這話便任於忠等人將自己擁到了別的屋子裡,繼續坐著生悶氣。
於忠給秦承釋奉了茶,便又去了穆書榆那裡。
「娘娘,皇上最是心疼您的,當初您病著的時候皇上去歸隱寺跪了三個時辰許願只求您能醒過來,還許諾只要您身子好了就將歸隱寺正式封為國寺,如今歸隱寺可是和羲的國寺了。再而且據奴才所知從歸隱寺回來後,皇上還私下讓宮人用上好的黛墨在身上刺了字,至於刺在了什麼地方兒,又刺了什麼字奴才就不得而知了,娘娘若是不信大可找機會瞧瞧。皇上對娘娘如何,在再沒人比奴才看得清楚了,紀夫人也好,烏淑儀也罷,哪個也比不上娘娘一根手指頭,娘娘就好好兒對待皇上吧,奴才瞧著皇上心裡這樣苦都跟著掉眼淚啊!」於忠說完之後,用袖子抹了抹哭紅的眼睛。
穆書榆被於忠聲情並茂的一番講述弄得呆愣片刻,這些事都是她不知道的,秦承釋也從來沒在自己面前提起過。
她剛才是氣惱秦承釋一副認定自己紅杏出牆的態度,明明從頭到尾都是他風流花心,卻非要冤枉自己不守婦道,而且還跑到白家來鬧事。
當然方才她自己雖然嘴裡說要見白廣清,但以她對秦承釋的了解自然是不會無事生非地找麻煩,更不想白廣清跟著自己受拖累,不過是故意氣秦承釋才那麼說的。
如今聽於忠這樣一說她心裡還真有幾分懷疑,也有幾分好奇,懷疑的是古代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損傷是為孝道,秦承釋以帝王至之尊又怎麼可能會輕易在身上刺字;好奇的是,假設真有這回事,那秦承釋會在身上刺什麼字呢?
秦承釋坐在椅子上等著於忠傳消息回來,心裡覺得穆書榆這次確實有些過分了,自己已經幾次認錯說小話兒,結果這女人仍是不依不饒地要去見白廣清,反正他已經想好了,自己若事是不讓白廣清吃點苦頭,那穆書榆永遠都不會歇了這份心思,這回只要她敢見白廣清,那自己就非要讓白廣清見血不可!
「皇上,不好了,皇貴妃突然喘不過氣來了!」
秦承釋擡眼看了眼急著跑進來的於忠沒好氣地說道:「你去了這么半天,就想出這種法子讓朕去見她?在朕面前你還演什麼戲,朕過去就是了,還至於這麼大聲地嚷嚷?」
於忠急得都結巴了:「回皇、皇上,奴才、奴才沒演戲,皇貴妃突然、突然感覺胸悶臉憋得通紅,已經讓人找大夫去了!」
秦承釋沒等於忠說完,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腳不沾地的往穆書榆那邊跑。
進去後果然見穆書榆正躺在床榻上,旁邊圍著幾個宮女在身邊給她撫胸順氣,又有人大聲問著問去沒去御醫苑請御醫過來。
秦承釋一見這個情景立即覺得渾身發冷,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他怕之前的惡夢重演,他怕自己又讓穆書榆舊病復發。
「書榆,你別生氣,朕不氣你了!你不想見朕,朕這就回宮去,你千萬別難為自己,朕求你了!」秦承釋呆站了一會兒便一下子衝到了床前,拉著穆書榆的手急聲懇求著。
正當眾人六神無主之際,白鴻信與白廣清也聞訊帶了位大夫趕了過來,三人跪在內室門口白鴻信急聲說道:「啟奏皇上,臣帶了位平日裡專給自家女眷看病的大夫,雖醫術不及御醫但也治過不少疑難雜症,不如先讓他一試。」
秦承釋已經是失了魂,只拉著穆書榆賠不是,根本不理白鴻信之言,於忠見狀趕緊過去將白鴻信扶了起來:「丞相大人快讓大夫進來吧。」
小亮子等人這時也將秦承釋勸到一旁好給大夫騰地方,那大夫也是又急又怕一腦袋的汗,穩了穩心神才坐下給穆書榆把脈,這脈足號了小一刻鐘卻一句話也沒說,眾人見了這個架勢心都懸起來了,怕穆書榆真是又得了重症。
「大夫,您倒是說句話呀。」小亮子沒忍住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