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2024-08-17 07:04:47
作者: 榶酥
第38章
五日後,聖旨進入明王府,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套緋紅官服。
次日,謝蘅難得起了個大早,進宮,上朝。
看見他時百官並不意外。
明王府世子早晚都是要入朝的,況且近日各府也都聽到了些風聲,除了經手任命書的官員外,此時無一不在猜測謝蘅到底補了哪個缺。
王府世子,不可能低了去,但也總不能一來就將至關重要的位置給他。
而知道內情的,有一臉看好戲的,也有眉頭緊鎖的,尤其在見謝蘅走路帶風滿面春風時,他們的不安到達了頂峰。
今日的早朝,絕對不會安寧。
果不其然,早朝上,眾人還沒從謝蘅進御史台的事實中回過神,便見謝蘅拿出了一個小本本,開始盡職盡責。
很長一段時間,早朝上只有謝蘅的聲音。
他一共彈劾了十人。
不偏不倚,太子黨五個,二皇子黨五個。
他的話音落下,朝堂寂靜無聲。
就連陛下都久久無言。
朝廷才經歷了一次動盪,剛補好缺,他這又捅出十個,且個個證據確鑿,一邊一個占據了重要位置的,一時半會兒更是都難以補全。
可御史台本就是彈劾百官,即便有誤也不會獲罪,更何況他手中幾乎是握著每一個人的實證,即便再多人心中不滿,此時也不敢表露半分。
君臣默契的一片靜默後,喬家大爺最先出列,恭敬道:「稟陛下,臣認為御史中丞有理有據,該要重查。」
有許多人默默的瞥他一眼,神情一言難盡。
您沒聽見他剛剛彈劾的人里有姓虞的?
當朝皇后便是虞姓。
謝蘅剛剛彈劾的人中有兩人姓虞,一人還是族中嫡子,虞皇后的侄子,太子的表弟。
「虞家子弟若真犯下如此大罪,臣請陛下嚴懲不貸,太子殿下雖寬厚溫和,卻也公正無私,若知曉母族子弟仗勢壓人,定不會放縱。」喬大爺義正嚴詞道。
太子早讓他做好準備,但他實在沒想到謝蘅一來就搞這麼大的,眼下之計,只能先將太子殿下摘乾淨。
況且,他也篤定太子是不知這些的。
嚯,原來跟這兒等著呢。
眾臣默默收回視線,偷偷看向三司副使阮大人,也就是阮貴妃的同胞兄長。
原本他們可是聽聞謝蘅是要進三司的,誰料到突然做了御史中丞,還反手彈劾了三司的人,其中亦有兩個姓阮。
嘶,這味咋這麼熟悉呢?
眾臣又默默擡眸看向陛下。
聽聞明王府世子曾在陛下跟前聽學幾年,看來這端水的功夫真是盡得陛下真傳。
「陛下,臣附議。」
阮大人出列與喬大爺並肩而立,剛正不阿道:「若御史中丞彈劾為實,必不能姑息!」
阮大人面上不顯,心裡卻直犯嘀咕,貴妃不是說世子已經決定幫二皇子了麼,為何突然來這麼一手!
聖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底下的臣子,最後將目光落在謝蘅身上。
謝蘅眼觀鼻鼻觀心,站的筆直,一臉的鐵面無私!
聖上氣的嗤了聲。
這是記恨自己拉他入朝了,反將他一軍!
罷了,第一次彈劾人便順了他的意,免得受了氣回去,明王半夜又來金鑾殿哭嚎。
「允!」
「陛下英明。」
眾臣恭維聲中,謝蘅擡眸看向陛下,朝陛下輕輕眨了眨眼。
似乎在說,陛下您瞧,臣學的像不?
聖上:「……」
「狗東西!」
這聲不大不小,底下人只聽見聲音沒聽見罵了什麼,但大總管卻是聽的真真的,不由彎了唇角抿笑。
別說,不愧是陛下教過的學生。
陛下察覺到什麼,涼涼的看了眼大總管。
大總管忙正了面色,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
最前頭喬大爺和阮家主隱約聽到聖上似乎說了什麼,但又沒聽清,等了片刻卻聽聖上誇讚道:「蘅兒初進御史台,做的很不錯。」
下次可別再這麼做了。
謝蘅歡喜拱手:「謝陛下誇獎,臣一定盡職盡責,不負聖恩。」
聖上:「……」
朝臣:「……」
您再這麼盡職盡責下去,朝堂就要大換血了!
聖上不敢再多誇了,似乎生怕他再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本本來,遂偏頭看了眼大總管,大總管忙唱喝道:「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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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襄宋長策昨夜和喬祐年小聚,多喝了兩杯,今日起的有些晚,馬鞭就甩的稍微快些,路過一條街道時,遠遠便見刑部的人圍著府邸,裡頭一片呼天搶地,柳襄忙拉緊韁繩:「吁!」
她看了眼府邸上的牌匾,皺了皺眉頭。
虞家,皇后母族。
「這是怎麼了?」
雖此處的虞家並非主家,只是一個旁支,但與主家也是同氣連枝。
宋長策自也不知,二人遂驅馬上前,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一身官服的喬祐年滿臉黑氣的從府中出來,他擡眸看見二人,愣了愣後上前。
「二表哥。」
柳襄好奇問道:「這是怎麼了?」
這一問,喬祐年的怨氣登時沖天。
他頂著烏黑的眼圈咬牙切齒道:「那小氣鬼今天早朝跟瘋了一樣,一口氣彈劾了十家人,還指名道姓要我查與太子有關的五家,我才睡了兩個時辰就被人從被窩裡薅起來!」
柳襄與宋長策對視一眼。
喬祐年口中的小氣鬼只有一個,謝蘅。
謝蘅彈劾?
這是怎麼回事?
對上二臉迷茫,喬祐年拍了拍腦門解釋道:「他進了御史台,還是御史中丞。」
原是這樣。
柳襄近日是聽過謝蘅要入朝的消息,但具體是什麼並不知,只聽說好像是要進三司,沒想到最後竟是御史台。
不過,御史台,好像很適合他。
「不與你們說了,還有兩家要查。」
喬祐年仰天一嘆:「如果不出所料,定罪後抄家這事還得落我頭上,我起碼得有半月睡不安穩,啊蒼天吶,他們鬥法,為何要捎上我呢?」
柳襄:「……」
「大抵,因為二表哥姓喬吧。」
「對了,方才二表哥說與太子殿下有關的五家,那另五家是……與二皇子有關?」
喬祐年點頭:「是啊。」
「那那邊誰負責?」
柳襄好奇道。
一說這個喬祐年就來精神了。
「要不說那小氣鬼心眼子壞呢,你猜猜?」
柳襄:「……」
喬祐年查與太子有關的,按照這個邏輯,二皇子那邊多半是阮家。
「阮家也有人進刑部?」
喬祐年瞌睡也醒了,湊近柳襄興致勃勃道:「不是,阮家嫡長子在大理寺。」
「這次小氣鬼彈劾的人中有一個是阮家主家嫡子,是阮青州堂弟,證據確鑿下他可不敢徇私,他得親手把自家弟弟抓進去,哈哈笑死小氣鬼太損了!」
喬祐年話剛落,便有姑娘沖了出來,哭的梨花帶雨:「二公子,父親是被冤枉的,還請您看在太子表哥的份上高擡貴手,您與太子表哥是師兄弟,算起來也是我半個兄長,您不能看著我們……」
她話還沒說完,喬祐年就趕緊讓人將嘴堵上了。
柳襄宋長策好整以暇的看著喬祐年。
宋長策小聲打趣道:「是兄長呢?」
喬祐年深吸一口氣,叉著腰如臨大敵道:「虞姑娘可別亂說話,你雖然姓虞,但和主家隔了好幾房呢,無論如何這太子也算不上你的表哥,太子殿下的表妹只有主家那幾位姑娘,算破天他也算不到你這邊來,我就更算不上半個兄長了。」
那姑娘還要再掙扎,喬祐年又道:「你們不在主家那邊的族譜之上,可千萬別亂攀扯關係,再者,若你父親是被冤枉的,他日必然會放出來,反之,別說求我,求天都沒用了。」
謝蘅這一手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眼下滿朝文武都看著怎麼收場呢,誰敢徇私就是不想要腦袋了!
手下人將那姑娘帶進府後,喬祐年突然想起了什麼,忙從懷裡掏出一份名單,越看,臉色越黑。
柳襄眼尖的瞧見:「二表哥怎麼了?」
喬祐年擡頭,欲哭無淚道:「這還有個在族譜上的。」
「主家四房的嫡子,這個算破天也是太子表弟。」
柳襄雖然知道現在不應該笑,應該表示同情,但一想到喬祐年方才幸災樂禍的嘴臉她就有些憋不住,最終,在喬祐年你敢笑就死定了的威脅中,她繃著臉艱難安慰道:「其實,再怎麼也比阮大公子好,他要抓的是親堂弟,二表哥這邊,頂多算半個師兄。」
喬祐年:「……」
並沒有被安慰到呢。
「二公子,這邊已經搜證完了,下一家去哪裡?」
喬祐年緊緊捏著名單,咬牙切齒道:「去虞家,我要去看看虞子粱這個棒槌腦殼是不是長了包,太子表弟的身份還不夠他躺一輩子?非要作死去搜刮民脂民膏!」
看著喬祐年氣的差點同手同腳,柳襄和宋長策皆是一嘆。
這八竿子打不著的旁支尚且還能硬攀上半個兄長求情,主家那邊還不知要鬧成什麼樣呢。
二人緩緩對視一眼,得出一個結論。
謝蘅絕對得罪不得。
「不過,二皇子不是已經拉攏了世子?為何會對阮家下這般重手?」宋長策有些不解道。
柳襄搖頭:「不知道。」
謝蘅這個人,很難看透。
「去軍營吧。」
好在這些到底不是她需要去思考的,又何必深究。
然二人才走出這條街就被人攔下了。
柳襄認得攔下他們的人,是太子的侍衛。
「殿下請雲麾將軍一見。」
侍衛拱手道。
柳襄與宋長策對視一眼,道:「那你先去軍營。」
太子召見,她無法拒絕。
宋長策看了眼侍衛,點頭應了聲,便駕馬從侍衛身側離開。
待馬蹄聲遠,柳襄才下馬隨侍衛繞進一間茶樓。
茶樓名叫春暉樓,臨河而建,雅致萬分。
柳襄邊走邊打量著,到了三樓廳堂,太陽明晃晃的照了進來,她下意識伸手擋了擋,眯著眼望了眼波光粼粼的河面。
「雲麾將軍這邊請。」
柳襄回過頭看了眼半開的房門,點頭:「嗯。」
侍衛沒有進屋,只在門外稟報了聲,便守在了外面。
柳襄一進去便看到臨窗而坐的謝邵。
而茶案前,有一人正在煮茶。
她覺得眼熟,便多瞧了幾眼。
大概是察覺到她的視線,那人微微擡起了頭,柳襄看清他的臉不由一怔。
這不是……不是謝蘅的暗衛嗎?!
謝邵見她如此神情便已猜到了什麼,擡手示意柳襄坐。
柳襄回過神,行了禮後坐到了謝邵對面,但眼神還是不可控的偷偷瞥向煮茶的人。
她記得他!記得很清楚!
那天就是他帶著人追了她幾條街!
但謝蘅的暗衛怎麼會在太子這裡?
「阿襄。」
柳襄回神,忙看向謝邵,謝邵溫和笑著道:「阿襄見過他?」
柳襄抿著唇,一時不知道該說見過還是沒見過。
不怪她多想,謝蘅的暗衛實在不應該在這裡煮茶。
「上次多有得罪,還請雲麾將軍見諒。」
她沒想到說辭,那人卻主動開了口。
柳襄遂神情複雜的看向謝邵。
這回想說沒見過也不行了。
謝邵見她無辜的瞪著雙眼,不由一笑,親手舀了茶湯遞到她面前,道:「他叫烏焰,是孤的暗衛統領。」
柳襄手一抖,滿目震驚的看著謝邵。
他是太子的暗衛統領?!
那他為何又是謝蘅的暗衛?
答案只有一個,臥底……
她抿著唇斟酌半晌後,小心翼翼道:「那……世子那邊的,應該是他嗎?」
她來玉京這麼長時間,已經隱約窺探到玉京黨派之間的暗流涌動,她不想牽扯進去,她可以當做沒看見!
謝邵看出她的心思,不由莞爾:「是他。」
柳襄面無表情的看著謝邵。
這種事不應該瞞的死死的嗎?為什麼要告訴她,她該不會被滅口吧。
「烏焰煮的茶很不錯,阿襄嘗嘗。」謝邵溫聲道。
柳襄垂目看著茶湯,暗道這裡頭不會有毒吧……
應當不會,他就算要滅口,也是悄無聲息的。
柳襄緩緩端起茶盞嘗了口,而後眼睛一亮。
果然是很不錯的。
柳襄偷偷看了眼謝邵,見他正泰然的呷了口茶,心頭不由納悶,喬祐年已經去虞家抓人了,他怎還如此淡然。
不過這種事她絕對不會多問一句的。
「雲麾將軍是要去軍營嗎?」
半晌後,謝邵問道。
柳襄點頭:「嗯。」
「那孤可耽誤雲麾將軍了?」
柳襄忙道:「沒有的,回京後多只是練兵,宋長策已經過去了。」
謝邵便嗯了聲,不再言語。
如此安靜半晌後,柳襄終是忍不住,道:「不知殿下見我是有什麼事嗎?」
謝邵道:「沒有,孤來此看日出,恰好聽扶光說雲麾將軍路過,便請雲麾將軍上來喝盞茶。」
扶光?
柳襄若有若無的看了眼門口,猜測應該是門口的侍衛統領。
不過,扶光,烏焰……
柳襄偏頭看向窗外,朝東而建,春暉,這麼說,這間茶樓是太子的?
還有,謝邵來這裡……看日出?
那豈不是很早就來了?那他知道宮裡的事嗎?
不待她細想,外頭傳來了動靜,她隱約聽見了聲二皇子。
下一刻,謝澹便出現在了門口。
不待他走近,柳襄就已起身行禮:「二皇子。」
謝澹微微頷首後,朝謝邵行禮:「殿下。」
「臣在隔壁包房,長庚換茶時說在門外看到了扶光,臣便知殿下在此,遂過來向殿下問安。」
柳襄下意識道:「二皇子也是來看日出的?」
謝澹怔了怔後,點頭:「嗯。」
柳襄:「……」
今日出那麼大事,他們跑來看日出?
還在同一間茶樓,相鄰的包房?
「二皇弟來的倒是巧,這茶剛煮好,嘗嘗?」謝邵淡笑著道。
謝澹頓了頓後,拱手:「是。」
茶桌臨窗,只有三面。
太子占了一面,柳襄占了一面,烏焰煮茶這面狹窄,不適合坐人,柳襄正要開口,便見謝邵往裡挪了挪。
謝澹短暫的停頓後,挨著謝邵坐下。
柳襄見此也知道太子沒有放她走的打算,心中哀嘆一聲坐下。
也就是這時,她不經意掃了眼門口,看見一張還算熟悉的臉後,身軀一震。
是謝蘅追她幾條街的暗衛之一!
之所以記得他,是因為當時就他跟烏焰追的最凶!
謝蘅也來了?
不,門口只有兩個人,謝蘅沒來,那他為何會在這裡?!
這時,謝澹注意到的視線,回頭看了眼門口,眸光微閃後,似是想到了什麼,道:「他叫長庚,是我的暗衛統領。」
柳襄:「……」
柳襄:「?!」
怪不得那日她總覺得謝澹在盯著追她的人看,合著是跟臥底對眼神呢?
震驚之後,柳襄心中隱有幾絲煩亂和火氣。
她總感覺謝蘅對太子和二皇子是有感情的,可這兄弟倆竟都往他身邊放了臥底!
她悶悶的想,要是謝蘅也在就好了。
今日這場熱鬧就大了。
像是聽見了她的心聲般,下一刻,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都在呢。」
柳襄:「……」
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她緩緩擡眸望去,便見謝蘅一身緋紅官服笑意盈盈而來。
她神色複雜的看了眼烏焰,又看了眼門口的長庚。
他若撞破,怕是等會兒要出大……
欸,不對!
柳襄疑惑萬分的看著謝蘅坐在她身邊。
謝蘅察覺到她的視線,轉頭看向她:「我不能坐這裡嗎?」
柳襄:「……可以。」
那麼大兩個人他是看不到嗎?
「你還會煮茶呢,我嘗嘗。」
謝蘅無視她的眼色,轉過頭看了眼烏焰,端起他遞過來的茶飲了口,而後嘶了聲:「你怎麼不早告訴我你有這手藝呢,不然,怎麼說我也要多留你一段時間。」
柳襄:「……」
合著他早就知道?!
今日的事一件比一件震撼,柳襄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轉不過來了。
她真的不會被暗殺嗎?
柳襄晃了晃腦袋。
罷了,不想了,左右與她無關,還是安心看熱鬧吧。
「你何時知道的?」
謝邵看向謝蘅,面上是一貫的溫和笑意。
謝蘅冷哼了聲,下巴朝門口點了點:「這麼大兩個人塞進我的院子,我能不知?」
「不過,二皇子又是何時發現的?」
柳襄托著腮跟著看向謝澹。
謝澹:「在玄燭進來的第一天。」
謝蘅挑了挑眉,拱手:「那就多謝二皇子不殺之恩。」
謝澹沒吭聲。
他的人,他怎麼可能會殺。
「他沒給二皇子添麻煩吧?」
謝澹:「沒有。」
「那就好。」
謝蘅輕輕一笑。
柳襄又轉而又看向謝邵。
然而卻久不見謝蘅再詢問謝邵,她眨眨眼,難道謝蘅沒在太子宮裡放臥底?
這怎麼還偏心呢?
「二位怎麼到這裡來了?」
謝蘅話鋒一轉,好奇道:「不知道出事了嗎?」
謝邵謝澹:「……」
若是不知道,就不會早早出宮來躲清靜了。
「那要不我給二位講講?」
謝蘅興致勃勃道。
謝邵:「…不必,都知曉了。」
就算出宮時不知,眼下這幾條街鬧出這麼大動靜也都知道了。
謝蘅喔了聲。
「我方才看到喬祐年去虞家了,他虎得很,不懂變通,肯定要把虞公子抓進大牢的,殿下不會心疼吧?」
柳襄:「……」
柳襄緊緊盯著謝邵,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但失敗了,謝邵面色非常平靜,沒有盪起一絲波瀾。
「喬二哥不會偏私,若他觸犯了律法,按律處置便是。」
謝邵淡淡道。
「這樣啊,殿下果真是大公無私。」
謝蘅轉眼看向謝澹:「就是不知道阮青州舍不捨得抓自己的弟弟了。」
柳襄也隨之看向謝澹,等著謝澹的答案。
但聲音卻自耳邊傳來:「熱鬧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