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3章 奇怪的先生

  眼前這座小破屋應該還算是當地富庶人家的宅子，比其他的稍微要大一些，也更完整一些。

  小七月凝神朝四周看著，想要在裡頭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但是蝗蟲實在是太厲害了，能吃的東西都吃了。

  卓如筠看著又是連連嘆息。

  沒過多久，她們二人突然聽到屋子裡傳來一陣虛弱的呻吟聲。

  卓如筠眉頭一皺，又將小七月攔下說道：「七月，小心，這裡面好像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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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月停下腳步，豎起耳朵聽了起來，最後將目光落到了一處小角落裡，轉身朝卓如筠小聲說道：「卓妹妹，你在這裡等著，我上前去看看。」

  卓如筠有些不放心，拉著她不讓她走。

  小七月隨後又小聲道：「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她說完將卓如筠的手拿開，轉身朝小角落裡走去。

  卓如筠想要攔，也已經攔不住了。

  小七月小心翼翼走到角落裡，扒開了一床竹蓆子，只見裡頭躺著一個白髮蒼白的老婦人。

  她一驚，謹慎地打量了這位老婦人之後，朝她問道：「老人家，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老婦人微微睜開的眼睛，她臉頰凹陷，整個身子只剩下了一把被皺巴巴皮膚包裹著的骨頭，所以顯得那雙蒼老的眼睛格外大。

  老婦人見著有人來了，強撐著身子坐起來說道：「老伴是你嗎？你回來了？」

  小七月見著她喚錯了人，連忙說道：「老人家，你再仔細看看，我不是你老伴。」

  老婦人漸漸回神，仔細朝小七月看去，見著只是一個小姑娘，連忙嘆氣的坐下來，自言自語道：「是啊，你不是他。」

  她說完，強忍著不適，輕咳嗽了幾聲，微顫抖著手，用著虛弱的聲音緩緩道：「姑娘，你有沒有水，可不可以給我喝點水，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喝水了。」

  小七月見狀，轉身朝身後的卓如筠說道：「卓妹妹，快把水和吃的拿來。」

  卓如筠聽罷，大步上前，將水壺和一塊餅遞給小七月，小七月蹲下身，將這些遞給老婦人。

  老婦人接過水壺大口大口喝了起來，許是因為渴得太久了，所以有些急，差點嗆著了。

  「咳咳！咳！」

  小七月上前給她拍了拍背，也算是幫她順了一口氣。

  老婦人又餓又渴，一時也管不了那麼多，顫抖著手捏著餅吃了起來。

  待老婦人吃好之後，臉色漸漸好了一些，朝著小七月跪地道：「姑娘，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們的話，我今天估計就已經餓死了。」

  小七月見著她不像是個壞人，耐心問道：「老人家，你們這村子都沒人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老婦人微坐起身子，緩緩說道：「蝗蟲來了之後，我們一家人往南逃了，但是在半路的時候......」

  「半路的時候怎麼了？」小七月問道。

  老婦人面露感傷，說道：「半路的時候，我那兒子兒媳嫌棄我年紀大了，是個累贅，就把我丟在了半路。」

  她說著，雙眸中漸漸滿是淚花。

  卓如筠聽著，憤慨不已，「怎麼能這樣？再怎麼樣也不能把自己的親娘給丟了啊？」

  老婦人長嘆一口氣道：「哎，是我命苦啊！我年紀輕輕時就守了寡，一個人含辛茹苦地將這個孩子養大，誰知道到頭來，他居然把我給丟了。」

  她說著，眼淚嘩啦啦流，隨後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丟就丟了吧，也省得我連累他們。」

  小七月又繼續問道：「老人家，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老婦人看著門口的方向，緩緩道：「我就想著既然沒地方去，不如重新回到這裡，反正也是死，說不定還能在這裡等著我死去的老伴來接我。」

  卓如筠聽著，在心中感慨不已，為這個苦命的老婦人感到可憐。

  不過小七月卻冷靜很多，她又繼續問道：「老人家，這樣說來，發生蝗災的時候，你一直都在這裡？」

  老婦人點了點頭。

  小七月臉上明顯有些欣喜，說道：「那蝗蟲來之前，你們村子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異樣？」

  老婦人搖了搖頭。

  小七月緊接著又道：「那有沒有來過什麼奇怪的人？」

  老婦人想了想說道：「奇怪的人倒是沒有，不過的確是來了一個外鄉人，長得清瘦秀氣，斯斯文文，一看就是個讀書人。」

  小七月眸光明顯沉下。

  老婦人又道：「這人說是教書先生，來給我們村子的孩子教書，不過也真是可惜，他才來沒幾天，這蝗蟲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