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葉梵沉思，那日唐錦拍攝GG提前離場，後來她撞見自己又是一副慌張的樣子，葉梵自然猜到，唐錦極有可能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世。

  如果唐錦知道了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她第一時間會去哪裡

  她當然會去聶微如的家裡，看看她的親生母親到底是什麼樣子。

  葉梵繼續思索，如果她要確認這件事，必須去聶微如家裡一趟。

  聶微如不想唐錦的身份暴露，一定口風很嚴，不告訴任何人。如果她想在這件事裡找到一個突破口，非葉栗莫屬。

  據她所知，葉栗對唐錦的印象很差，她只要稍微引導一下，一定能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情。

  到時候一切都好辦了。

  葉梵立即趕往聶微如的家裡，葉梵走了進去，她望了望周圍，聶微如不在，只有葉栗一人在家。

  葉梵嘴角勾了勾，這確實是一個好時機，一個問話的好時機。

  葉栗坐在沙發上玩電腦，葉梵坐在葉栗的對面，問道：「葉栗，你最近在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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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栗意外葉梵來到這裡，但她還是答了一句：「還能幹什麼，讀書吃飯看八卦。」

  葉梵看著葉栗，葉栗的五官和唐錦有些相似，只不過兩人氣質不同而已。葉栗年紀越大，這份相似就越明顯。

  葉栗被葉梵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怵。她不知道葉梵為什麼這麼看自己。

  這時，葉梵忽然說了一句，語氣帶著深意：「其實，有時候我覺得你和唐錦長得挺像的。」

  她故意提到唐錦，引導葉栗想到這個方面。

  葉栗一聽到唐錦，整個人立即振奮了起來：「那是唐錦和我長得像，是她沾了我的福。」

  她自認為，唐錦根本沒有她漂亮，勉強只有她十分之一的好看。

  葉梵開口：「你看起來很不喜歡唐錦。」

  葉栗不耐地說：「誰叫唐錦是段祺的女朋友，而且我媽還這麼喜歡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唐錦是她親女兒呢。」

  說起對唐錦的不滿，葉栗真是幾天幾夜都說不完。

  葉梵眼底露出諷刺之色。

  葉栗並不知道自己無意中道破了真相。

  葉栗往葉梵那湊了過去，一臉八卦：「我跟你說，前幾天我在樓下看到了唐錦的車。」

  葉梵眯了眯眼：「你確定你沒看錯？」

  葉栗篤定地說：「我眼神可好得很，而且我了解唐錦的一切東西，她的那輛車，化成灰我都能認得。」

  葉梵聲音透著冷意：「你看到唐錦坐在車裡了嗎？」

  葉栗懊惱地說：「車裡那人背對著我，我沒看清她的臉，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葉梵面色未變，眼底的冷意漸漸加深。

  果然，她心裡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雖然葉栗沒看見那人的臉，但是結合那日唐錦拍攝現場的失態，還有她匆忙離去的腳步。

  毫無疑問，來到聶微如樓下的那個人，就是唐錦。

  葉栗：「還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媽那天知道唐錦在樓下後，反應有些奇怪。」

  「她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和她說話，也跟沒聽見似的，吃完飯就很快回房間了。」

  一提到唐錦，葉栗的話匣子就打開了。又或許是因為她和葉梵從來沒有這麼好好地聊過天，她一個勁地往外說自己知道的事情。

  葉梵面色變得冷凝，語氣也冷了幾分：「她一直呆在房間裡沒出來？」

  葉栗順著葉梵的話往下講，她不自覺說道：「對啊，她說自己自己頭暈，躲在房間裡好久，也不知道藏了什麼寶貝。」

  葉梵一直在想，聶微如放任自己的親生女兒唐錦留在唐家，難道她不擔心嗎？

  是什麼東西，讓聶微如這麼有恃無恐？她就不擔心唐錦的身份會暴露嗎？

  難道說是有人在幫她？又或者她手裡有著誰的把柄？

  葉栗的話在葉梵心中留下一道痕跡。

  聶微如房間裡是否藏了什麼東西？那個東西是否就是聶微如的保障？

  一個保護唐錦身份不被發現的關鍵東西。

  葉梵轉頭，望著聶微如的房間，她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是嗎。」

  她似笑非笑地開口：「藏在房間裡啊。」

  她的聲音輕輕落下，仿佛寒風一樣，清晰極了。

  一切隱隱指向了一條清晰無比的線，只要她知道那件東西是什麼，就能順利發現解決事情的關鍵。

  現在她不方便進去聶微如房間，現在並不是一個良好的時機，但是，很快她就會拿到那個東西。

  葉梵看向葉栗，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她忽然笑了一下：「葉栗，最近你有沒有零花錢？」

  葉栗想起自己以前經常買新衣服，後來葉梵不往家裡拿錢了，她花錢就束手束腳的。

  葉栗抱怨著：「哪有什麼零花錢啊……」

  還未說完，一隻纖白的手伸到她面前，葉栗一愣。

  葉梵的手裡拿著一疊鈔票，簡直要晃花了葉栗的眼。

  葉栗擡頭，狐疑地問了一句：「給我的？」

  葉梵聲音變得溫和了幾分：「你拿這些錢，去買些新衣服。」

  葉栗伸出手，接過這些錢，臉色笑意加深。她突然覺得，葉梵人很好，起碼葉梵不摳門。

  葉梵不急不緩地說道：「如果你幫我一個忙，你以後可以經常拿到這些零花錢。」

  葉栗剛想說一句好啊，但是她轉念一想，葉梵什麼時候對她這麼好了，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陷阱？

  想到這裡，葉栗的嘴閉得緊緊的，一副不會被葉梵收買的樣子。

  葉梵：「你不想你媽總是花錢在唐錦的身上吧。」

  「你媽經常買唐錦的雜誌，在唐錦身上花錢，我想你並不願意，對嗎？」

  葉梵的語氣帶著一絲蠱惑，輕輕的，緩慢的，讓人不由得信服。

  葉栗呆呆愣愣的，看著葉梵點了點頭。

  葉梵：「你以後告訴我，你媽經常會去哪裡，或者她做了什麼事情。」

  「比如如果她花錢去買唐錦的雜誌了，我也可以阻止一下。」

  葉梵完美找了一個藉口，讓葉栗的疑心退了。

  葉栗以為葉梵這麼做，是因為葉梵和唐錦是對頭，葉梵雖然和聶微如的關係不好，但是她也看不慣聶微如喜歡唐錦。

  但是在抵制唐錦的路上，起碼兩人是一致的，她頓時覺得葉梵又順眼了很多。

  葉栗爽快地應了：「我答應你，不就是打小報告嗎，沒問題。」

  葉梵唇角勾起笑意：「合作愉快。」

  清冷的聲音落下，清晰地落在房間裡。

  這時，房門開了，聶微如走了進來，她看到葉梵，眉頭一皺。

  葉梵又來這裡做什麼。

  葉栗喊了一聲：「媽，你回來了。」

  葉梵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情，不願意再留下去：「葉栗，我先走了。」

  葉栗得到葉梵的好處，難得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姐姐，你有時間經常來這裡。」

  葉梵看都沒看聶微如，徑直走了。

  聶微如看見葉栗對葉梵的態度，有些奇怪。她望著葉栗：「你什麼時候和葉梵關係變好了？」

  葉栗握了握手裡的錢，心自然向著葉梵：「媽，姐其實人不錯，你多和她相處一下，處好了關係。」

  「別老花心思在那裡不著調的事情上，比如唐錦那人，一看就不好，你換個明星追星吧。」

  聶微如怔住，隨即就是憤怒。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人。

  她落下一句：「我懶得和你說。」

  聶微如回房了，葉栗也不在意她的態度。葉栗看著那麼多錢，又是一陣興奮。

  ……

  影視城。

  賀寒在拍電影，他剛結束一場戲，發覺不遠處的監控器後面站著一個人。

  齊述看見賀寒看了過來，他的唇邊勾起一抹懶散的笑容，擡起手跟賀寒打了聲招呼。

  賀寒起步走了過去：「你怎麼來了？」

  齊述笑了笑：「還不准我來探班嗎？」

  齊述不是演員，他只是在一個劇組裡客串。剛好那個劇組也在影視城裡，他拍完戲後就過來找賀寒。

  他們因為行程繁忙，也就是上次在錄節目的時候見了一面。

  賀寒明明一直在拍戲，他好像推掉了蠻多活動，感覺挺清閒的。為什麼老是見不到人影？

  上一次他們的聯繫就是一通電話，賀寒問自己要了一個室內設計師的聯繫方式後，再也沒聯繫過他。

  齊述是個愛八卦的人，這些事情在他眼中，總結起來就是三個字，有情況。

  但是，就算他喜歡八卦，也不會把好友的事情暴露的。所以，他們一起去了片場外面，坐進車裡後才開始聊天。

  齊述隨口問起來：「你買新房了？」

  賀寒的身體倚在車座上，他沒否認，淡淡應了一聲。

  「原來的房子住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想要搬家啊？」齊述拿下墨鏡，漫不經心地旁敲側擊。

  賀寒冷峻的臉上微微浮起笑意：「想問什麼就直說吧，不必遮遮掩掩。」

  既然賀寒這麼說，齊述也就直白多了：「你和葉梵有情況？」

  齊述自顧自地繼續開口：「看你們在後台好像有點不對，當時也沒具體問……」

  賀寒沉默了會，漆黑的眼睛裡似有隱隱的光掠過：「她現在是我女朋友了。」

  「那時我就猜測你們……」齊述還在講，他猛地反應過來，剛才賀寒說了什麼。

  「在一起了！」儘管這個結果並不意外，齊述怎麼就比當事人還興奮呢。

  賀寒偏過頭，望向齊述的眼睛，他清冽的聲線落下，強調了一遍：「是。」

  齊述立即追問：「什麼時候？」他好像一個掌握了第一手八卦的記者，激動得很。

  賀寒倒是直接，他沉聲道：「就在前幾天。」

  「你……」齊述浮想聯翩，意味深長地問，「買新房是為了同居嗎？」也難怪齊述會多想，賀寒這麼冷淡的性子，談起戀愛來或許進展更快。

  齊述沒想錯，他們的進展已經快到他難以想像的地步了。不過，這還要等到他見了嘟嘟以後才會清楚真相。

  賀寒的視線似笑非笑地瞥了過來，沒回答。

  「現在狗仔跟得嚴，你們要小心。」齊述心中已經默認賀寒決定和葉梵同居了，他很認真地表述著自己的意見。

  賀寒挺贊同齊述的想法，他和葉梵要保護的人是他們的兒子。

  「之前狗仔不是跟你跟到醫院了嗎？」齊述說，「戀愛別被拍到。」

  齊述想了想，又：「還有啊，結婚的時候記得找我當伴郎。」

  賀寒忽的勾唇笑了：「一定。」

  齊述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像賀寒這樣的人，只要戀愛了，一定會走得很長遠。

  ……

  因為今天葉梵要去聶微如家，所以她提前和賀寒說了一聲，賀寒一結束拍攝，就來了葉梵家。

  葉梵早就和嘟嘟說好了，嘟嘟一早就守在門口等著賀寒過來。

  賀寒用的是嘟嘟給他的備用鑰匙，他一開門進來，就聽到嘟嘟歡快的聲音：「爸爸。」

  李媽閒不下來，她坐在沙發上給嘟嘟織著冬天的小毛衣。

  李媽一看嘟嘟這副樣子，也很替嘟嘟和葉梵谷興。她幾乎是從嘟嘟剛出生的時候就在帶他了，她差不多把嘟嘟當成了她的親孫子。

  也只有她看著葉梵一路走來有多麼辛苦，現在有個人照顧他們母子倆也挺好的。

  李媽以為賀寒和葉梵確定了關係，所以嘟嘟才會改口叫賀寒爸爸，但是她對嘟嘟的身世毫不知情，她不知道賀寒就是嘟嘟的親生爸爸。

  賀寒和葉梵商量過，決定還是瞞著李媽。

  賀寒沒有在葉梵家久留，他剛到這裡，就準備帶著嘟嘟離開，他要給嘟嘟看些東西。

  「你的外套呢？」賀寒點了點嘟嘟的小鼻子。

  嘟嘟一聽，就猜出了賀寒的意思，他知道賀寒要帶他出去。嘟嘟在家裡待了幾天，早就想出去玩了。

  嘟嘟耶了一聲，用他愉快的小奶音應承著：「嘟嘟的外套在房間。」

  剛說完，嘟嘟就飛快地邁著小短腿往房間裡跑，跑去拿他的小外套。

  賀寒看向李媽：「我帶嘟嘟去一趟外面，你不用擔心。」

  李媽點了點頭，現在比起李媽來，嘟嘟更黏賀寒，李媽自然沒什麼不放心的。

  嘟嘟很快就拿來了外套，是上回賀老太太給他的新衣服：「是曾奶奶給嘟嘟的。」

  嘟嘟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自己拿著外套往身上套著，他身上套了毛衣，行動有些不便，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笨拙的小企鵝。

  「爸爸幫嘟嘟。」嘟嘟因為急著要出門，讓賀寒幫忙。

  賀寒失笑，蹲下身來，幫嘟嘟把調整好衣服，最後拉上了拉鏈。賀寒輕輕地拍了拍嘟嘟的小腦袋：「好了，我們走吧。」

  賀寒要帶嘟嘟去的地方是他之前和葉梵提起過的新家，新家差不多已經裝修好了，他想先帶嘟嘟去看一下。

  嘟嘟愜意地晃蕩著小腿：「爸爸，我們去哪裡啊？」

  嘟嘟現在才想起要問去的地點，要是換成是別人，嘟嘟可能就被拐走了。

  賀寒一面注意著前邊的路況，一面回答嘟嘟的問題：「我們去新家看看，好嗎？」

  嘟嘟眼睛一亮，表情變得更明亮了，他明顯對這趟的出行非常滿意。

  新家的安保措施做得很嚴密，有陌生人進出都需要登記，要是狗仔跟蹤，他們也不會進到這個地方來。

  這是賀寒特地挑的，為了給葉梵和嘟嘟一個清淨的生活。

  賀寒買的是一幢獨棟別墅，別墅的外面有著院子，賀寒特地找人設計過，花園裡種下了葉梵喜歡的花，葉梵曾經在郵件里和他提過，他一直記著。

  等到冬天一過，來年春天就會開遍整個花園。

  嘟嘟來到新房子，好奇地打量著周圍：「哇，這是什麼？」嘟嘟看到了院子旁邊的一個小型遊樂場。

  賀寒選了幾個嘟嘟最喜歡的遊樂器械。

  嘟嘟的眼睛怎麼也移不開，快速地跑到遊樂場，他用帶著手套的小手摸著滑滑梯和鞦韆，高興地幾乎要蹦起來了。

  賀寒牽著嘟嘟的手，把依依不捨的嘟嘟帶到房子裡。

  賀寒一改之前的裝修風格，此時的新家和他原來的房子相差很大。先前的那套房子裡只有簡簡單單的家具，單調冰冷。

  而現在處處都透著溫馨，他選了暖色調的窗簾，沙發，想要給葉梵和嘟嘟一個溫暖的家。

  嘟嘟原本還有些可惜，但是他一看到房子就立即轉換了心情：「好漂亮啊。」賀寒開了暖氣，把嘟嘟的身上的圍巾帽子拿下來。

  賀寒摸了摸嘟嘟的小肉臉，唇角浮起笑意：「嘟嘟要看自己的房間嗎？」

  嘟嘟響亮地應了好幾聲：「要，要，要。」嘟嘟表達了自己急迫的心情。嘟嘟拽著賀寒的手，往裡面走。

  賀寒幫嘟嘟推開房門，窗戶邊上擺著一張小床，床單和牆上的壁紙都是嘟嘟最喜歡的卡通人物。

  嘟嘟的眼睛幾乎要看不過來了，他的小腦袋四處轉著，就沒停下來過。

  賀寒聲音落下：「喜歡嗎？」

  嘟嘟連連點頭：「喜歡，超級喜歡。」

  嘟嘟的房間和玩具房只有一牆之隔，賀寒拉著嘟嘟的小手去了隔壁，玩具擺放得整齊，還有一些適合三歲孩子的拼圖和童話書。

  嘟嘟差點要溺在這個房間裡，不肯走了。

  嘟嘟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賀寒：「爸爸，你住哪裡啊？」嘟嘟從來沒有和賀寒一起住過。

  賀寒帶著嘟嘟去了另一個房間。房間的中間放著一張大床，而一張小床靠在大床的旁邊。

  「這張小床是給嘟嘟的。」賀寒指了指房間裡的那張小床。

  嘟嘟掃了一眼房間，有些困惑地仰起腦袋看賀寒，他抓了抓腦袋：「那媽媽睡在哪裡？」

  賀寒一怔，漆黑的眼眸微動，他聲線沉了幾分：「媽媽也睡在這個房間，和嘟嘟爸爸在一起。」

  嘟嘟很驚喜地笑了，他拍了好幾下手，他很認真地規劃未來的生活：「爸爸媽媽睡在大床上，嘟嘟睡在小床上。」

  嘟嘟想了一會，又接著開口：「不過嘟嘟是小男子漢，也可以一個人睡的。」嘟嘟在小區里玩的時候，交了幾個朋友。

  他們很驕傲地告訴嘟嘟，他們已經長大了，不和爸爸媽媽一起睡覺了。

  賀寒蹲下身來，視線和嘟嘟持平：「嘟嘟是小男子漢，但是嘟嘟還是可以和爸爸媽媽一起睡。」

  嘟嘟眼睛亮晶晶的，他還是晚一點再成為小男子漢吧，他現在先做一個寶寶。

  下一秒，賀寒再次開口：「嘟嘟先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媽媽，好嗎？我們給媽媽一個驚喜。」

  嘟嘟最喜歡驚喜了，他趕緊答應了下來。

  嘟嘟幫葉梵瞞著她喜歡賀寒的事情，現在又幫賀寒瞞著葉梵新房子的事情，他無意間變成了一個小雙重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