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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成(一更)

2024-08-17 12:22:27 作者: 蔡司

  姚沁滿肚子疑問,這一點也不像是施彥做事的風格。

  見她躊躇,阿杏趕緊寬慰:「說不定是為您準備了什麼驚喜,您別多心了。送信的人還在外頭等著,我替您梳洗梳洗就走。」

  姚沁心神不寧地任由阿杏為她梳妝打扮,她腦海里全是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自趙怡寧來到情義鎮,她和施彥的之間就仿佛被一層看不見的屏障隔開。即使她二人將深情化作的利刃,也無法劈開這屏障。

  梁開濟的到來,反而使這屏障變得清晰可見。重生之初她以為,只要自己肯努力,這人間的萬種艱難,也不過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

  如今,她卻不再這樣想了,這世間總有些壁壘即使是她撞破腦袋,也無法以一己之力能抗衡的。

  她的努力,她的尊嚴,甚至她的生死,在有權有勢的大人物面前不過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

  阿杏打理好一切,便陪著姚沁出了門子。那送信的小斯駕著一輛馬車停在門外,姚沁看他眼生,心裡的那點子剛消下去的疑慮又上來了。

  眼前這人說是小斯,但是依照她前世的經驗,定然是假的。這人的眼神太過清醒,甚至骨子裡都多了幾分不羈和血腥。

  看似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實際上卻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是常年浸淫在戰場上的人,才有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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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杏,讓張河備車,我們做自己的車去。」

  「為何呀,姑娘?」阿杏不太明白姚沁突然地轉變。

  姚沁也不能明說:「別人駕車我坐不習慣。」

  阿杏當了真,便馬上迴轉去喊張河套車。姚沁靜立在門口,目不斜視地盯著遠山和層雲。

  厚厚的雲層,自山頂籠罩著那大青山,在初夏微醺的香氣里,看起甚是纏綿緋則。

  看來要落雨了……

  「落雨?什麼落雨?」阿杏從院子裡走出來,就聽見姚沁念叨著落雨了。

  姚沁這才察覺,自己竟然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收起恍惚的神情,姚沁隨口解釋著:「有雨山戴帽,無雨半山腰。這厚厚的雲層在山頂上,過不了多久便會落雨了。」

  「原來如此,姑娘,咱們要不要帶一把傘?」阿杏想到的是這個。

  姚沁搖了搖頭:「不必了,該來的擋不住。」

  阿杏被這句話搞得一頭霧水,她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姑娘,隨後掀開帘子讓姚沁先進車裡去了。

  隨後轉山跑進門房,拿了兩大把油紙傘帶進了車裡。

  「姑娘,既然有雨定是要打傘的。都沒有撐傘,怎知道擋不住雨。若真是擋不住了,那就換一把更大的。」

  姚沁被阿杏無心的一句話震動了。她獨自沉浸在沉默里,直至馬車晃晃悠悠來到衙門的後院。

  姚沁走進院落時,院落里幾乎是死一般的寧靜。秦芷蘭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看見自己進來,她甚至上揚起了嘴角。

  那帶著諷刺和曖昧的笑,讓姚沁有些遲疑地邁出第一步。

  院子裡還有其他人,姚沁看向領頭的那一個,他面白無須,微翹著蘭花指,神態嚴肅極了。

  看模樣應該是個太監,姚沁猜測著。這太監應該地位不一般,因為他身後跟著兩個小太監。

  姚沁步履不停,當她的腳在施彥緊閉的門前落下時,她終於知道了秦芷蘭的嘲諷和那太監的嚴肅來自哪裡。

  房屋內猶如畜生發出的春情低吼,一下下震碎了姚沁心臟。她認得那些聲音,施彥的……趙怡寧的……

  心痛隨著心臟的破碎蔓延開來,劇烈的疼痛後就是窒息。口腔深處,仿佛進入了什麼異物。堵塞了呼吸的通道,並且摩擦著舌後根,姚沁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阿杏抱著姚沁一聲疊著一聲呼喊她的名字,但姚沁什麼也聽不見。她被一個透明度的罩子罩了起來,除了心臟破碎的聲音,她什麼也聽不見。

  她關閉自己的心門,她不想知道那兩人是怎麼糾纏在一起的,是以何種姿勢糾纏在一起的。

  她的身體仿佛墜入了冰窟,冰水先是沒過她的腳、腳踝、小腹、雙手、心臟……她終於跌落進了湖底。

  阿杏懷抱著姚沁,但姚沁昏厥後,她一個人根本無法承受姚沁身體的重量。

  她不停地呼喊著:「姑娘!姑娘!」

  就在姚沁的身體帶著她將要倒下去時,一雙大手將姚沁從她懷裡撈起,隨後將人打抱了起來。

  「將軍?」阿杏嘴巴一哆嗦,趕緊伸手,「將軍,不必了,我能扶住我們家姑娘。」

  梁開濟嘲諷一笑,柯吉便上前一步將人隔開。阿杏只剩下空著急。

  秦芷蘭臉上瞬間結起了冰,她不明白梁開濟此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個人不是東大營了嗎?怎麼會這麼快回來?又是怎麼知道這裡的事情的?

  梁開濟注意到她的目光,也毫不畏懼地直視回去。只是那眼神里全是肅穆和陰冷,這讓秦芷蘭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看來他都知道,今日去東大營也許根本就是個幌子。既然知道這一場算計,卻不阻止,那他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旁觀者,還是共犯?

  即使秦芷蘭傾向後者,但也不敢說出來。她心裡明白,這件事她膽敢多說一個字,梁開濟就能讓她一無所有。

  屋內終於雲消雨歇,福全抬手示意,那兩個小太監便打開一條門縫便進去了。

  福全這才踉踉蹌蹌地走到梁開濟跟前行禮:「老奴見過將軍!」

  柯吉忙上前扶住他,梁開濟淡然開口歐:「福全公公,您不必多禮。」

  「將軍救我啊!」福全忍不住老淚縱橫。

  聖上自從接到和安公主的信件,便整日心神不寧。若是趙怡寧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那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朝廷上的那些言官、諫官,不知道會說出什麼話來。聯合奏請將公主送進廟裡做姑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聖上信不過其他人,只能臨時授命讓他前來。他不過晚到了一步,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這……這……這不是要他的老命嗎?公主出事,梁開濟和他的母親和安公主,都是聖上倚重的人,斷然不會為難他們。

  可是不能保證不會遷怒於他辦事不力啊。

  梁開濟嘆了一口氣:「公公,這事如此蹊蹺,你未察覺嗎?」

  「蹊蹺?」福全冷靜下來,前後一琢磨,立馬相同其中關鍵。

  青天白日,在衙門後院的廂房,一個朝廷命官壓著尊貴的公主行苟且之事,且毫不避諱。

  這怎麼會呢!這麼多人在院中,行事兩人竟然毫無顧忌、毫無發現!

  他凌厲的眼神一掃,便注意到一旁的秦芷蘭和她的丫鬟。卻唯獨不見在公主身邊伺候的書雁。

  書雁那丫頭向來穩重,斷然不會做出這般糊塗的事情。很明顯有人刻意為之,這人是誰呢?

  難不成是公主自己?福全心內百轉千回,也想不出個頭緒。

  「福全公公,當務之急是將今日這裡發生的事情,都壓死在這個院子裡。」梁開濟提醒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公公何不等公主醒來問一問究竟。」

  「今日之事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受了她人的教唆,又或者是中了歹人的奸計?」

  福全立馬醒悟:「將軍說的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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