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倒黑白

  「那陛下不得砍了我？」周卓一個起身，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隨即立馬意識到不對，趕緊捂上嘴。

  趙瀾仿佛知道到了什麼，開口道，「司長，或許我們可以戴罪立功、將功贖罪，擒拿鳳凰教少主，逼問出鳳凰教藏身之處，一舉端了他們老巢，那可是免死的大功！」

  不錯，大齊朝建朝四十年，最大的隱患就是鳳凰教，無論是先帝還是現在的皇帝，都將此事看得極為重要，特別是在發生了露華宮十血字的事情後，剿滅鳳凰教，皇帝勢在必得。

  周卓表情煎熬，不上報，暫時可疑躲過問責，但遲早會有事發的一天；上報，如果陛下不那麼著急殺自己，那倒是還真有戴罪立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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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瀾拿捏住了周卓小心翼翼、不願擔事的性格弱點，於是他出謀劃策，「屬下有一計。」

  「說，快說。」周卓一隻手揉捏著鼻樑，一隻手不耐煩地示意趙瀾說下去。

  「我們可以先拿下白無敵，重刑之下，他必然會招認。即使不招認，那他能拋開身份和程千燈成親，想必感情不是一般地深厚，到時候我們可以用程千燈要挾他，逼他講出鳳凰教的藏匿地點。」

  「等一切都辦成了，我們再上報陛下。司長，您認為如何？」

  趙瀾抬頭看著周卓，只見周卓閉目沉思一番衡量之後，微微點了點頭，「好，不過，要是他至死都不認呢？」

  趙瀾聽到這個『死』字，神情莫名興奮愉悅，語氣肯定地回答，「他一定會招認的。」

  周卓已經被逼入絕路，橫豎都是被責罰，依照陛下那個性子，處死自己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他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姑且試一試趙瀾的方法。

  程千燈和白無敵比趙瀾早回來一日，還好別院在城郊，雨並不大。白無敵還是昏迷不醒，因為下雨的緣故，也請不到大夫，她只好守在白無敵身邊照顧。

  程千燈這幾日一直在想白無敵和言莫雲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匹馬的慘狀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心裡很是擔心言莫雲會不會遭遇不測。可是白無敵一直昏睡著，根本沒辦法解答她的疑惑。

  白無敵背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傷口癒合得很好，不會再二次裂開了。程千燈看著那道傷口，倒是沒有以前那般大的負擔了，畢竟這些時日她對白無敵很是忍讓，該還的人情，也快要還完了。

  或許，過不了很久，白無敵就要被召回宮裡，以後再也見不到面。如果還可以見面，那他一定又改了名字，不管怎樣，他都不是白無敵了。

  想到這裡，程千燈突然有些傷感。自小沒有什麼朋友的她，認識了趙瀾和言莫雲，一直視他們為最好的朋友，可是如今呢，不還是到了勢不兩立、你死我活的地步？

  那白無敵呢，或者說，弄白，自己最後和他又會變成什麼樣子，生離死別？

  程千燈尷尬一笑，或許他們的情分，遠不至於生離死別的地步，不過是萍水相逢，有緣再會罷了。

  「程千燈，白無敵！你們兩個出來！」

  院子裡傳來趙瀾的喊叫聲，程千燈一個激靈站起來，以為是錯覺，正打算出門看看，卻被拉住了手。

  是白無敵，「夫人，」他睜開眼輕輕呼喚，程千燈的表情先是喜悅，不過很快又變成了憤怒，白無敵怎麼可能說醒就醒，肯定是早醒了，一直在騙自己伺候他這麼多天。

  程千燈想要發作，只見白無敵將手指食指放到唇邊，做噓聲狀，「噓，夫人，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要管，任由他們作為就是了。」

  這叫什麼話，剛醒來不給自己賠罪，還管起別人來了，「白無敵，你又騙我，我憑什麼要聽你的，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夫人~」白無敵還是算錯了程千燈的烈性子，她怎會聽自己擺布嘛，於是白無敵改換策略，「夫人啊，我這次不對，但我也確實沒醒多久，也就剛才你給我脫衣服的時候吧。」

  「你，」程千燈抬手要打。

  「別別，夫人，現在情況緊急，相公只求你一件事，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你千萬別牽扯進來，如果我能活著，在我餘下的時光，我當牛做馬，伺候你，好嗎？」白無敵以近乎請求的語氣，望著程千燈誠懇地說。

  程千燈極少見到白無敵這樣真誠的樣子，所以她點點頭，表示同意，「那接下來怎麼辦，外面好像是趙瀾，他怎麼回來了，那言姐姐呢？」

  「好啦，我的夫人，你先找個地方躲一下，他們很快就進來了。」

  白無敵的話剛說完，門就被踹開，趙瀾率領一眾人威風赫赫審視著他們。

  「白無敵，我奉司長之命，前來拿你去宮門司，你最好不要做無謂的掙扎。」趙瀾將腰間的劍抽出半截，外面的陽光反射在劍面上，刺向白無敵的眼睛。

  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白無敵還沒適應光亮的世界，又被晃了一下眼，心裡實在不爽，可惜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根本反抗不了。

  程千燈怒氣沖沖望著趙瀾，虧自己一直在保全他，那天他竟然想要自己的命，「趙瀾，你還有臉回宮門司？你是......」

  白無敵拉了拉程千燈的手，示意她不要說下去。程千燈低頭無奈不解地看著白無敵，白無敵還是做噓聲狀。

  趙瀾看到他們二人膩歪的樣子就怒從中來，為言莫雲報仇的仇恨感戰勝了理智，他大吼道，「白無敵，原來你就是上次打傷我的鳳凰教少主，你還殺了莫雲，來人，把此人綁起來，帶回宮門司！」

  程千燈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滿都是疑惑，「趙瀾，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趙瀾根本等不及程千燈說完，便發號施令，「把程千燈也綁起來帶回去。」

  白無敵急了，「趙瀾，你說的我都認，但是所有事和我夫人，不，和程千燈無關，你放了她！」

  「哼，」趙瀾慢慢走近白無敵，一隻手揪住白無敵的領子，將其提離地面，在其耳邊咬牙切齒地狠狠道，「你當初怎麼沒想過一切和莫雲無關，你怎麼不放過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