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遇約沈蔓

  陸枝枝說完話打著哈欠回房了，她第二天還要早起，已經熬不住了。

  就留下沈蔓一個，沈蔓獨自在客廳沙發坐了好一會兒，人安安靜靜，也不動，目光呈放空狀態，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

  等身體終於恢復知覺，才起身拿衣服去洗澡。

  站在淋浴下，沈蔓脫光衣服。

  浴室的熱氣還沒完全模糊窗玻璃，有些冷，沈蔓的手臂起了一顆顆雞皮疙瘩。她不覺得冷，心不在焉的仰起臉。

  溫水順著臉頰蔓延到身體。

  洗一半，沈蔓低頭，手摸著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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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猜不透沈知遇的想法。

  不知道這個孩子，沈知遇會不會信，當時她實話實說後，沈知遇一開始驚愕，後來就沒什麼表現，讓她上車。

  在車上，他沒有提有關孩子的事。

  直到沈蔓下車，沈知遇都沒說過一句話。

  沈蔓挺難過的。

  溫熱的水流從頭澆下來，打濕了她的一頭長黑髮，不知道多久，沈蔓打了一個噴嚏，才想起來她折騰自己沒事，可孩子不行。

  她還沒想好。

  最好的處理方式是什麼，沈蔓還沒想好答案。

  反正不急。

  沈蔓還有時間，做最後的決定。

  洗完澡把頭髮吹乾，沈蔓回自己房間，摸摸弄弄將近凌晨一點半才睡，算是熬夜了。今晚遇到的事情太多，沈蔓睡不著。

  後來勉強睡著了又開始做夢。

  夢裡亂七八糟。

  幾個小時，沈蔓醒了好幾次。

  早晨起時，沈蔓黑眼圈很重，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去廚房泡燕麥，她是餓醒的。

  她起來時，陸枝枝已經起床了。

  陸枝枝驚訝：「起這麼早，怎麼不多睡會兒懶覺？你昨晚睡的挺晚的。」

  今天周六，不用去上班，陸枝枝跟男朋友有約會去爬山，一大早就在衛生間梳洗打扮，問沈蔓要不要一起。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獨自一個人過周末，時間長了會引發會抑鬱。

  沈蔓低著頭，拿剪子剪掉頂端，麥片倒進去，捏著勺子攪均勻，因為她低頭的動作，長發一半頃下來，擋住了臉。

  沈蔓抬手把頭髮掖耳邊。

  她這才反應慢半拍似的，回答道：「你們去玩吧，玩的開心。我還有設計稿要做，這個周末就呆在家裡。」

  陸枝枝：「工作工作，好無趣，你心裡就只有工作了。好不容易到周末，也不出去放鬆玩一玩，周一到周五還不夠累啊？」

  沈蔓笑了下。

  她轉過頭，問：「和你男朋友？」

  「不然和誰。」

  陸枝枝手上拿了三隻口紅讓沈蔓選，「我們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了，今天晚上就不回來了，說不定就在山上找個旅館過夜。蔓蔓你說，我塗哪只口紅合適，豆沙粉還是斬男色？」

  沈蔓看一眼陸枝枝衣服妝容。

  她挑了斬男色那隻。

  陸枝枝笑起來：「聽我家蔓蔓的絕對沒坑！」

  上午沈蔓什麼也沒做，就坐在臥室床上發呆，到十點鐘，接到一個電話，醫院打過來的，是上次給她預約產檢的中年女醫生。

  「是沈蔓嗎？」

  「我是。」

  「下一次產檢時間是一個月後，記得開醫院早上空腹，檢查一下血糖。對了，我看你的檢查報告，你的家族有沒有疾病史？」

  疾病史？

  沈蔓抿抿唇沉默的思考兩秒。

  家裡沒有什麼人有大方面的病症，過敏算嗎？

  沈蔓說：「我媽跟我，遺傳外婆，有輕微的過敏史。我媽的會嚴重些。」

  那頭：「行，知道了。」

  通話結束，沈蔓的腦袋還有些懵懵的。

  沒想到，醫院的服務好的會到私下的地步。

  中午，沈蔓下樓買了菜做飯。

  提著菜回來路上，家裡電話就打過來了，沈蔓一看電話號碼就知道，肯定不是爸來找她，是她那個不會給她打電話的媽。

  一接，果然。

  沈蔓爸還沒說兩句，手機就給了沈蔓媽。

  朱小妍別的本事沒有，就嗓門大。

  「沈蔓，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一年到頭不準備往家裡打電話是不是？要不是你弟給我通口氣，我還不知道你弟被人打了的事，你良心被狗吃了嗎？那是你弟！」

  沈蔓聽著，不吭。

  一聽說兒子被打了，沈蔓連醫院都不去，朱小妍心裡頭冒火：「你弟在江川，沈蔓你都沒找人幫他嗎？你那個男朋友呢，是死的嗎，你弟被人欺負成那樣都打進醫院了，你這個當姐的不管不問，看看人家……」

  沈蔓聽不下去，冷聲打斷。

  「我怎麼不管不問了？」

  沈蔓停下腳步，眼睛盯著地板不動。

  她一字一句道：「我不管不問，誰給他的醫藥費去看臉？我不管不問他打傷了人在人家手裡能出來嗎？媽，是我沒良心，還是你太過偏心偏心的過分？！」

  說完，沈蔓氣的掛了電話。

  她是真的恨不得把父母電話拉黑。

  可拉黑了，沈蔓也知道後果。

  哪怕就是一點小事，因為她的爸媽，很快就在所有親戚里傳開，而且不管事實，傳著傳著有些話就變了味兒。

  各種罵沈蔓不孝，指責她的。

  除非，這輩子沈蔓都不回老家。

  否則，她肯定受一些糟心事糟心話的困擾。

  休息兩天，沈蔓什麼也沒做，沒什麼心情工作看書，又因為爸媽來的通話，攪的她原本平靜如水的心情一團亂。

  沈蔓根本不敢說自己懷孕的事。

  不知道別的父母會怎樣，至少她的父母，如果知道了，沈蔓不會得到半點安慰關心，得到的只有辱罵，甚至很難聽的話。

  這種家庭，沈蔓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長大的。

  爸爸愚昧偏心，媽媽潑婦刻薄。

  沈蔓想想就心酸。

  周日晚上九點，陸枝枝打電話說夜裡回來，有些晚，讓沈蔓別從裡面鎖門，沈蔓答應後出去一趟，把反鎖的門擰開，而後睡覺。

  剛上床，她手機就響了。

  沈蔓看到屏幕上沈知遇的號，面部僵硬了下，很快心臟跳的劇烈，欣喜又意外。

  她接了，並沒出聲。

  那頭低沉清淡的嗓音，「沈蔓？」

  沈蔓輕輕點頭，「是我。」

  沈知遇：「明天有空嗎？我們談一談。」

  沈蔓盯著被子，聲音很僵也很輕，「明天我上班，可能不方便請假的。」

  那頭沉默好幾秒沒說話，沈蔓又接著道。

  「你約我，想談什麼？」

  沈知遇那頭似乎輕笑了下。

  沈蔓不確定是不是她的錯覺。

  稍後，沈知遇不冷不淡的聲音：「沈蔓，你是真的不明白？你肚子裡孩子真的是我的的話，自然關於你懷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