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跪地
2024-05-03 22:34:47
作者: 酥餅
「雪兒,馬上就要到了,別磨蹭了快出來!」
張老太站在家門口衝著院子大喊,生怕慕雪錯過了見邱子睿的時間。
慕雪實在挑出哪個絹花最好看,直接將所有的絹花全部戴在頭上,別人都是帶一個也足夠的引人注目,她帶了許多邱公子應該是可以留下很深的印象的。
她穿著大紅色長衫翠綠色的裙子,頭上滿是五顏六色的絹花。張老太看到慕雪這樣的打扮不禁的點頭,她穿的都是慕雪最好的衣服了,這邱公子看了也定然是開心的。
馬車漸漸的近了。
張老太和慕雪伸長脖子等著人從馬上車上下來。「雪兒,這馬車以後可得讓娘坐坐。」她看著那馬車上的瓔珞不禁沾沾自喜,這以後她也是貴夫人的娘了,坐這樣的馬車也才稱得上自己的身份。
「娘,到時讓邱公子送你一輛馬車可好?」慕雪挽著張老太的胳膊誇下海口,「以後你想去哪兒都坐上這馬車,看看村子裡的人還有誰敢瞧不起!」
馬車停下,慕雪雙手緊張的撕扯著手中的帕子,不敢眨眼盯著這馬車上的人。
「怎的是你?」
張老太看到下馬車的是老三媳婦兒趙冬梅,她直接大聲嚷嚷了起來。
「娘,興許邱公子還沒下來呢?」慕雪匆忙攔住衝動的張老太,她真怕自己娘走到馬車跟前邱公子下來了,這不是正好讓他看到自己娘親不堪的一面呢?如果那樣,這邱公子又會怎麼想自己呢?
趙冬梅聽見張老太的聲音腿不禁發軟差點從馬車上滾下來,她剛剛也是聽見了慕雪的話,可這馬車裡並沒有邱公子。
「冬梅啊!」張老太焦急的朝後面瞅著,但又不見馬車上有人再來。「這邱公子……」
「娘,這邱公子並沒有過來。」趙冬梅也不敢去看她們兩個,「他有話讓我告訴小姑,見這路途遙遠便讓小廝駕車送了我回來。」這個是在家門口,趙冬梅生怕她們鬧起事來讓外人笑話也不敢說的太明白。
她朝著駕車的小廝道了幾聲謝,這才隨著張老太和慕雪回了家裡。
猶如審犯人般,張老太、慕老頭以及這慕雪坐在椅子上直勾勾的等著她說話,趙冬梅也不敢大意,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
「娘,我到了邱家恰好碰見邱公子歸家,這邱公子說從未答應過和小姑的婚事。」
張老太瞪大眼睛從腳傷脫下鞋子衝著趙冬梅扔了過去,鞋底兒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她的臉上,一個腳印已經落了下來。
趙冬梅也不敢去摸自己的臉,只覺得如燃燒般疼痛。眼眶裡的淚珠來回打轉,她強忍著不落下來。
「這邱公子怎麼可能不承認婚事?一定是你說話不得體惹惱了邱公子才要退婚!」張老太已經認定事情的失敗全部都是趙冬梅的錯,那日在慕春的院子,她可是清清楚楚看到了邱公子看她女兒的眼神可帶著情的,怎的突然翻臉不認人?
「三嫂,你可不能毀我啊?慕雪和張老太這兩日可是見人都說她要嫁到邱家的事兒了,這以後讓她怎麼再說親?「三嫂,是不是你聽錯了?如果他不認婚事,怎的還善待於你讓小廝駕車送你歸家?」
「邱公子是溫和之人,大概可憐我走那麼遠的路。」趙冬梅聲音有些哽咽,她一開始便察覺這個事情的不對勁兒,但恰巧慕春又不在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也不是很清楚。「小姑這麼肯定邱公子當初定下婚事,可有其他證人?」
證人?慕雪像是被點醒了。
「那日是在慕春家的院子裡的……娘,我們這就去找慕春,帶著她去找那邱公子要個說法!」慕雪臉色煞白,回憶起當日的情景這邱公子也從未說過一句定親,他也只是溫潤的點頭,笑容始終掛在臉上。
慕老頭聽了半天也還是一頭霧水,但是戲耍他們家雪兒當真是他不存在了?他拿起菸袋拍了下桌子,哐當一聲嚇得其餘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現在就去老二媳婦兒那。」他起身拽著張老太的衣服袖子,拖著向前走。「討說法兒去!」那日自己老婆子去找她要銀子都沒能要來多少,這慕老頭心裡憋著一股兒氣。
「爹,等等我!」慕雪緩過神匆匆跑了出去。
趙冬梅見人都走了,這才敢從地上起來。她雙腿發麻,走路有些一瘸一拐。趁著相公還沒歸家拿著手帕沾了些水,來回不停的擦了幾次臉。趙冬梅這才敢朝著自己屋子走去,女兒和兒子還都在屋子裡睡午覺呢。
「娘!」
剛推開門慕晴就跑到她的跟前,攙扶著她的手。「娘親,剛剛……」剛剛張老太的吼聲整個家裡的人應該都聽到了,她為了不讓弟弟被吵醒一直都捂著他的耳朵。
「你的臉……」慕晴眼眶紅紅的,娘怕是又在奶那兒受了不少的委屈。「娘快坐下。」
慕晴小小年紀已經懂得心疼娘親,自己爹老實巴交從來都是受欺負的命,這娘也好不到哪裡去,一旦爹出去幹活兒,這奶就變著法子折磨娘。
「等你爹回來,可別對他說。」趙冬梅將慕晴攬在懷裡,今兒她也是看到那慕雪頭上的不少絹花,這平日裡讓張老太拿出些銀子給孩子們扯些布做衣裳,她總是罵罵咧咧,緣著這錢都花在了小姑的身上。
那頭上的絹花得有一二兩銀子吧?
趙冬梅不免嘆了口氣,自己和相公不爭氣,倒是苦了孩子們。
「娘?」慕晴不敢抬頭去看趙冬梅,她低下頭卻看到了趙冬梅長年累月做活的手已經是老繭叢生,手指也粗糙的不行。「娘,不如我們也學著大春姐家,分家?」
趙冬梅捂住她的嘴,「晴兒,這分家的事情可不許再說。」上次他們一家四口將那從慕春家拿過來的肉包子吃掉後,這相公夜裡已經怪罪了她幾次,如若這分家的事情再從女兒嘴裡說出,這相公指不定得想著是自己教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