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你們的出現已經打擾到我了」

  路珠皺起眉頭，面露不悅。

  她覺得莫芷咋咋呼呼的，很吵。

  兩個孩子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碰面了。

  

  莫芷小孩子心性比較重，抱著莫南澤委屈撒嬌。

  她雖然為擁有一個姐姐感到高興，可是親眼看著自己最愛的爸爸抱著別的孩子，心裡那股醋意就翻湧上來。

  她不情願了。

  她不想要這個姐姐了。

  她不想被人分走原本獨屬於自己的寵愛……

  「爸爸，你只能抱我和媽媽……」莫芷嘟囔道，「不可以抱別人！」

  「小芷，你忘了媽媽跟你說過的，她是姐姐，也是爸爸媽媽的女兒，不是別人。」路吟風出言提醒道。

  然而此時的莫芷早就忘記自己興奮激動的模樣了。

  「不可以就不可以！」她抗議道，「我不要別人搶走我的爸爸媽媽！」

  莫芷急著宣誓主權，緊緊抱著莫南澤。

  她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最厲害的人，她有好多朋友都想和她換爸爸呢！

  而路珠默默地看著，眼裡沒有太多的情緒。

  她不敢直視，偶爾才抬眼瞟一下，用餘光細細地觀察著眼前的男人。

  這就是……爸爸？

  路珠只是學過關於「爸爸」的定義，卻從來沒有真正地接觸過「爸爸」這樣的角色。

  她的生活里只有媽媽，有保姆阿姨，有家教老師，有司機叔叔……

  沒有爸爸。

  莫芷打斷了莫南澤和路珠的重逢時刻。

  莫南澤心裡很亂，但他仍然維持著冷靜，先是安慰了莫芷幾句，眼睛卻一直關注著路珠。

  顯然，他難免覺得莫芷的出現有些打擾到他們了。

  他還沒有抱夠小露珠，還不足以將這麼多年積攢的思念消解。

  路吟風喚道：「小芷，到媽媽這裡來。讓爸爸和姐姐好好待一會兒……」

  路吟風已經與路珠製造了新的回憶，是該給莫南澤這個機會了。

  做了他妻子那麼多年，路吟風當然知道此時的莫南澤平靜的外表下是多麼的心潮澎湃。

  他愛小露珠不比她少。

  莫芷嘟著嘴，更加委屈了，「我不要我不要！」

  路吟風上前，直接抓住莫芷的手，強行將她帶離了辦公室。

  「媽媽帶你吃冰淇淋，巧克力味的，香草味的還有草莓味的，各來一個。」

  「真的？」莫芷擦乾眼淚，不舍地回頭望去，「可是爸爸他……」

  「沒事的，爸爸今天高興，不會說你的。」

  「爸爸不愛小芷了……他剛剛都沒有看我……」

  「沒有，爸爸還是愛你的……」

  ……

  路吟風與莫芷走了出去，辦公室的門再次被關上。

  一時間，屋內安靜得可怕。

  四目相對。

  路珠總算好好地觀察起這個男人。

  他長得很好看，比電視裡的還好看。

  「路珠。」莫南澤深沉的雙目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小女孩，試探性地喚道。

  路珠垂下眼眸，無奈地嘆出一口氣。

  那稚嫩可愛的臉上，透著幾分與年齡不符的成熟感。

  「叔叔，謝謝你們來看我。」路珠說道，「可是你們的出現已經打擾到我了，我已經兩天沒能好好上課了。」

  莫南澤的表情僵住。

  眉眼上仿佛罩著一層濃霧。

  「路珠。」他溫柔地輕喚，「等過幾天，爸爸媽媽帶你回家，你的生活就能恢復正常的秩序。」

  「你會進入新的學校，認識新的朋友……小芷會帶你適應的……」

  路珠歪著頭。

  她還是那套理論，「我不能和你們回家，你們還有莫芷，而我媽媽只有我了……」

  「叔叔，不管把我生出來的人是誰，我只認把我養大的媽媽……」

  「難道莫芷不是你們親生的孩子，你們就不愛她嗎？」

  莫南澤眼裡眼裡翻湧起異樣的光。

  路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聰明成熟冷靜。

  她甚至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世問題而反抗什麼。

  但她只認羅雪舒！

  莫南澤的心如刀割般痛。

  莫南澤斂眉，思索片刻後，知道不能將路珠當成普通孩子來看待。

  他壓抑住激動的心情，淡然地說道：「路珠，你的失蹤是在警局立過案，這些年來，我們也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你的下落，如今你的鑑定結果已經傳至了警方系統。他們很快就會找上羅雪舒。」

  「犯罪事實成立，羅雪舒會進監獄。」

  莫南澤冷冽的神情與冷漠的語氣讓路珠有些膽怯。

  她往後退了幾步，眉頭皺成一團，「不行！不能把媽媽關進去！」

  她再怎麼早熟，也只是個七歲多的孩子。

  「不要！不要！我討厭你們！」路珠大喊。

  她小臉漲得通紅，眼淚在眼眶裡直轉，卻倔強地沒有落下來。

  「不准欺負我的媽媽！」

  路珠攥緊拳頭，撲到莫南澤跟前，拼命地捶打。

  這動作，和路吟風從前鬧脾氣時如出一轍。

  路珠的拳頭落在莫南澤的身上，力度不大，卻對他的殺傷力很大。

  莫南澤只能認輸。

  他的態度又軟了下來。

  「路珠，只要你答應回家，爸爸媽媽就會幫羅雪舒求情，不把她關起來，好不好？」

  路珠氣呼呼地「哼」了一聲。

  她嚴肅拒絕，「不行！我只要和媽媽在一起！我討厭你們！」

  父女兩人的第一次會面，鬧僵了。

  莫南澤揉著眉心，心思沉重。

  他這一生遇到的最難處理的問題，一個是他的愛人帶來的，一個是他女兒帶來的。

  晚上，路吟風將莫芷送到了莫知衍家，便同莫南澤一起來到了羅雪舒的家。

  在那扇巨大的鐵門前，莫南澤牽起了路吟風的手。

  十指緊扣。

  兩人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他們同步地深吸一口氣，才邁腳往裡面走去。

  傭人將兩人引到餐廳。

  羅雪舒早已在這裡等候了。

  她穿著一身暗紅色的深V長裙，明艷動人不減當年。

  「南澤，好久不見。」羅雪舒看著莫南澤的眼睛，盈盈一笑。

  莫南澤冷眼看著她，沒有回應。

  桌上擺滿了佳肴，羅雪舒揮揮手，示意兩人坐下。

  莫南澤眼神凜冽，淡然拒絕道：「羅雪舒，你知道我們今天來不是找你敘舊的。」

  「不管當初你是怎麼將小露珠藏起來的，現在是時候還給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