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你愛過我嗎？

  當林芝芝洗漱乾淨，換了衣服來到白佳瑤所在的醫院的時候，陸豐澤已經不在醫院了。

  她想去看看白佳瑤，真的很想去看看她，看看她到底怎麼樣了。

  可是，白佳瑤所在的重症監護室層層保鏢把守，不是林芝芝說想見，她就能見到的。

  正當她無比黯然沮喪地轉身欲走的時候，卻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林芝芝回頭一看，叫住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陸豐澤的母親寧青婉，而寧青婉的身邊，還站著陸豐澤的父親陸越蒼。

  即使不看他們倆糟糕的臉色，林芝芝也知道，寧青婉叫住自己，絕對免不了一場痛罵與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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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車禍發生時，寧青婉抱著白佳瑤那悲痛欲絕的模樣，林芝芝心裡就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明明白佳瑤和寧青婉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可為什麼寧青婉卻那麼的疼愛白佳瑤，對待白佳瑤勝若已出。

  可她的父母呢？

  林芝芝心中苦笑一下，轉回身，走向寧青婉和陸越蒼。

  「啪！」

  在林芝芝走近的同時，寧青婉揚起手，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林芝芝猝不及防，一巴掌被打的撇開臉去，白淨的小臉上，立刻便顯現出五個手指印來。

  寧青婉看著眼前的林芝芝，渾身都氣得不斷顫抖。

  不過就是甩了林芝芝一巴掌而已，又怎麼能解她心頭的怨氣，可是，她卻生生忍住，沒有再對林芝芝動手。

  陸越蒼站在寧青婉的身邊，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更沒有阻止寧青婉，臉上，亦沒有任何的神色變化。

  「林芝芝，人要臉，樹要皮，我希望你好自為之，以後，不要再來破壞我兒子跟瑤瑤的婚姻，否則，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字字無比清晰地說完這一句話，寧青婉再也不想多看林芝芝一眼，轉身便抬腿離開了。

  陸越蒼亦是沒有多停留半秒，轉身跟著寧青婉一起離開。

  林芝芝怔怔地站在原地，臉還保持著剛才被打的姿勢，撇向一邊。

  ——不要再來破壞我兒子跟瑤瑤的婚姻，否則，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寧青婉不過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就比任何的謾罵羞辱甚至是毒打都更起作用。

  這一句話，就像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瞬間刺入林芝芝的心臟，汩汩的鮮血，不斷地從那刺開口子裡，不斷地涌了出來。

  ——陸豐澤跟白佳瑤要結婚了？

  ——陸豐澤跟白佳瑤要結婚了？

  ——陸豐澤跟白佳瑤要結婚了？

  這一個信息，在林芝芝的大腦里，像魔音，不斷地迴蕩，讓她怔愣地站在原地，久久的，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原來，白佳瑤真的是陸豐澤的未婚妻，所以，陸豐澤才不願意向她承諾，不會娶白佳瑤為妻。

  原來，她一直都那麼傻，被陸豐澤的甜言蜜語和糖衣炮彈哄的團團轉，相信他是愛著她的，相信他不會娶別的女人為妻。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在騙她罷了，也就只有她那麼傻，一直一直都那麼相信他......

  住院大樓外，一直等在車上的肖以笑見林芝芝去了大半個小時仍舊沒有回來，心裡著急，便直接下車去住院樓里走她。

  結果，去了白佳瑤所在的重症監護病房外，卻根本沒有看到林芝芝，問了守在病房外的保鏢，保鏢只說，林芝芝早就走了，其它的，便一概不答。

  肖以笑急死了，如果林芝芝早就走了，那她怎麼沒有回車上，難道，是她一個人走了。

  想到這，肖以笑趕緊撥打林芝芝的電話，可是，傳來的卻是關機的提示音。

  對哦，她怎麼忘記了，林芝芝關機了。

  該死！

  肖以笑一皺眉，趕緊衝下樓去，去找林芝芝。

  林芝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住院大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更不知道，自己此刻走在哪，又將要去哪裡，她就這樣，怔愣的，無比迷茫的，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這一次，她沒有戴鴨舌帽，也沒有戴墨鏡和口罩，什麼保護措施也沒有，只是像個木偶人一般，愣愣地在大街上走著。

  林芝芝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一路上，都有人不停地駐足看向她，甚至是直接跑過去，要問她簽名或者想要和她合影，但林芝芝卻像是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木偶或者痴傻了般，沒有理會任何的人，只是不快也不慢，一步一步，沒有目的地往前走著，完全沒有理會，她的身後跟了多少的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輛透著無限低調奢華的黑色勞斯萊斯停在了她的前面不遠處，然後，副駕駛的車門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上走了下來。

  林芝芝眼角的餘光看到那熟悉的車子，緩緩抬眸，朝車上下來的人看了過去。

  從車上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成城。

  腳步頓住，看著成城，林芝芝想到的，是昨天成城跟她說的那句話。

  他說：林小姐，求你離開我老闆吧，因為你只會給我老闆製造無窮無盡的麻煩和痛苦，太不適合跟他在一起了。

  微微揚了揚唇角，林芝芝自嘲地笑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除了她自己外，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希望她和陸豐澤在一起，更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祝福他們。

  只有她，一直傻傻地以為，只要她足夠努力，就一定有一天可以和陸豐澤並肩而立，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邊。

  「林小姐，我老闆請你上車。」

  成城下車看了一眼林芝芝，爾後大步來到她的面前，一張疲憊的面容並不和善地道。

  林芝芝看著他，並沒有拒絕，而是點了點頭，往那熟悉黑色的勞施萊斯走了過去。

  事到如今，她和陸豐澤，確實是應該把話好好說清楚了。

  來到后座的車門前，成城保持著應該有的禮貌，為林芝芝拉開了車門。

  林芝芝彎腰鑽進車裡，一抬眸，便看到靠在椅背里，閉著雙眼休憩的陸豐澤。

  他的睫毛根本不像男人的睫毛，又密又長，在她抬眸看過去的時候，他密密長長的睫毛忽然便輕輕地顫動一下。

  林芝芝眉心倏爾緊蹙一下，有眼淚，控制不住的又霎那間涌了起來。

  原本心裡滿滿的都是失望，可是，在看到陸豐澤的這一瞬，像是有人拿著刀將她的胸口生生劃開了般，林芝芝只覺得自己的心痛科幾乎快要窒息。

  雖然看不到他的正臉，但他刀削斧刻的側顏和愈發深邃的眼窩，就已經說明了他的疲憊。

  「林芝芝，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哭，你的眼淚，除了證明你的懦弱，再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陸豐澤靠在椅背里，哪怕不睜開雙眼，只用心去感覺林芝芝呼吸的頻率，便能精準地判斷她此刻的所有心情。

  林芝芝看著他，在他的身邊坐下，然後仰起頭，把所有還沒來得及流下來的淚水，努力憋了回去。

  待林芝芝上車之後，成城繞到副駕駛的位置，上了車，車子立刻又開動起來。

  無比奢華的勞斯萊斯里，中間的擋板被升起，將前後的空間隔開，讓前面的人，完全不知道後面的人在做些什麼。

  「阿澤，你愛過我嗎？」車子開動，看著仍舊靠在椅背里，一動不動閉著雙眼的陸豐澤，林芝芝沉沉地問他，一字一句，都是心臟裂開的聲音。

  陸豐澤閉著雙眼，不動，也不看她，更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淡淡地開口，低低沉沉的嗓音無比嘶啞地道，「等瑤瑤康復之後，我便會娶她為妻，日後，你好自為之。」

  「為什麼？」看著那樣平靜，甚至是都不睜眼看她便說出那樣殘忍的話來的陸豐澤，林芝芝忽然便大吼，「為什麼你要娶她？難道就因為她救了我嗎？還是說，你一直都喜歡她，一直就想著要娶她為妻，我不過就是你用來取樂的工具而已？」

  陸豐澤聽著林芝芝的大吼聲，閉著雙眼，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沉默片刻之後，才又緩緩地開口道，「林芝芝，你不僅不自信，而且還很愚蠢。」

  這一瞬，陸豐澤才真的開始有那麼一絲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闖入林芝芝的生活，最終傷人又傷已。

  若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他不會再這樣做。

  只可惜，生活重來不會善待任何一個錯誤。

  「我愚蠢？！」林芝芝忽然就笑了，眼淚再不受控制，如暴雨般傾盆而致，「我是真的蠢，所以才一直堅定不移地相信，你愛的人一直都是我，而不是白佳瑤。」

  陸豐澤聽著耳邊那無比悲傷的哽咽聲，再次微不可聞的一聲嘆息，「去紐約電影學院學習的事宜，已經安排好了，你隨時都可以去，這也是最後一次，我為你做的事情，以後，好與壞，你自己把握，你我再無瓜葛。」

  林芝芝看著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未曾睜眼看自己哪怕一眼的陸豐澤，眉心不斷顫動，痛得呼吸生生被截斷，渾身都近乎痙攣。

  「陸豐澤，......」看著他，林芝芝哽咽到近乎失語，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問道，「你是愛我的，對嗎？」

  陸豐澤靠在椅背里，一動不動，也沒說話，只有那密密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一下。

  林芝芝模糊的淚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靜靜地等著他的回答，可是，良久，都沒有等倒他再開口，給她答案，不大的車廂里，死寂般的氣息，不斷地蔓延，唯有她不斷抽泣，眼淚砸落的聲音。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車子開到了綿繡花城的大門口，緩緩停了下來，林芝芝才終於死心。

  看著一直閉著雙眼一動不動的陸豐澤，她努力止住眼裡的淚，保持自己最後的一份優雅與尊嚴，微微一笑道，「陸豐澤，謝謝你給過我的一切，我祝你和白佳瑤，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話落，林芝芝轉身，迅速地推開車門，毅然下車，然後甩上車門，大步而去。

  在車門「砰」的一聲響起的那一瞬，陸豐澤終於睜開了雙眼，側頭，往林芝芝下車的方向看了過去。

  透過明淨的玻璃車窗，看著她那匆匆離去的顫抖身影，他皺緊眉頭，猩紅的雙目，漸漸眯起......

  肖以笑還在到處找林芝芝，成城已經打電話給她，說林芝芝已經回了綿繡花城。

  「肖以笑，以後和林芝芝有關的所有事情，老闆都不會再過問，也不會再和林芝芝有任何的關係。」

  聽著成城的話，肖以笑瞬間就懵了，趕緊追問道，「成城，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老闆不會再過問芝芝的事情，不會再和芝芝有任何的關係，什麼意思呀？」

  「意思就是，老闆和林芝芝分手了，老闆要娶的人，是白佳瑤小姐，不可能是她林芝芝，老闆從現在開始和林芝芝劃清界線，以後不管林芝芝死也好，活也罷，又或者惹了天大的麻煩，老闆都不可能再出面管她。」成城心裡有火氣，不僅話說的直諱，語氣更是有些不善。

  肖以笑聽著手機里傳來的成城從未有過的氣憤的聲音，整個人都一愣一愣的。

  她還一直以為，成城是個沒脾氣的男人，沒想到，他脾氣不小呀！

  「照理說，你是老闆的人，但是，日後你還要不要跟在林芝芝身邊，由你自己來決定，老闆不會為難你，也不會要求你再做什麼。」在肖以笑愣愣的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的時候，成城又繼續道。

  「成城，大BOSS是要徹底放棄芝芝不管了嗎？」回過神來，肖以笑立刻追問。

  「肖以笑，老闆為林芝芝付出了多大的物力財力及人物，相信你比誰都清楚吧？可是到頭來，老闆得到了什麼？」成城不答反問，「現在，林芝芝已經是一線明星了，你還要老闆怎麼管她？難道你真的要看到老闆為了林芝芝眾叛親離，甚至是變得一無所有，才甘心嗎？」

  「成城，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

  「肖以笑，夠了，廢話我不想再多說，老闆的意思我也已經傳達的很清楚了，要怎麼做，隨你自己，以後，也別再打我的電話，謝謝！」

  話落，成城根本不再給肖以笑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便掛斷了電話。

  肖以笑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嘟」的盲音，漸漸明白過來，現在是一種怎樣的情況。

  靠！沒有了陸豐澤這座大靠山，以後林芝芝在娛樂圈恐怕難混了，得夾著尾巴做人了。

  回到綿繡花城的公寓，林芝芝沒有再躲起來，一個人傷心哭泣。

  事情已經這樣了，陸豐澤都已經說的那麼清楚，以後，好與壞，她自己把握，他和她，再無瓜葛。

  她若是再傻傻一個人傷心難過，以為他們之間像以前一樣，只要冷戰一段時間，陸豐澤就又會忍不住，回到她的身邊來哄她陪她，那絕對就錯了。

  這一次，她不需要他再回來，正如陸豐澤所說的，以後，好與壞，生與死，她和他都不再有半點的關係，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事情。

  來到工作室，她翻出她前段時間要找她簽的各種代言合同還有請她出演女主角的電影電視劇本，一個個拿出來認真的翻看。

  肖以笑說的對，在這個圈子裡，每天新人輩出，比她極漂亮的優秀的大把，現在，她的身後沒有了陸豐澤，她要是不趁熱打鐵，兩年以後等她回來，沒有沒有再記得她都不一定。

  所以，現在，她不能去國外學習，必須在沒有陸豐澤的前提下，在這個圈子裡絕對地站穩了腳跟，等她有足夠的人脈和資本的時候，台前幕後，還不任她遊刃有餘。

  不是有那麼多的演員沒有經過系統專業的學習，最後也成功地走向了幕後，成為了製片人導演嗎？

  她可以，她一定也可以的。

  她一定要把她的工作室，做成國內最大最強的工作室。

  肖以笑風馳電摯地趕到綿繡花城，自己按密碼進公寓，一眼沒有發現林芝芝的身影，她心裡急死了，正要大叫「林芝芝」的時候，工作室里卻忽然傳來「砰」的一聲脆響。

  她一驚，立刻便往工作室衝去。

  「啊！」

  等她一衝進去，一眼便看到林芝芝正倒在地上，身邊散落了一地的文件，還有一個打碎的玻璃杯，而她右手的小手臂，則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直流。

  「芝芝，你怎麼啦？」

  肖以笑眉頭緊皺一下，立刻大步過過去，去扶起她，握緊她那隻受傷的手臂。

  林芝芝看她一眼，搖了搖頭，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手臂受傷似的，用力一把將自己的手臂從肖以笑的手中抽了出來，繼續在書桌上一推的劇本合同裡面，翻找她要的東西，一邊找一邊低低喃喃地道，「我沒事，我沒事......」

  「芝芝，你在幹嘛，你受傷了！」肖以笑看著她那副慌亂的六神無主的樣子，實在是心疼又著急，一把拽住她，將她拉了過來，看向自己，對著她吼道，「芝芝，你鎮定一點，好不好？不就是大BOSS以後不管你了嗎？那又怎麼樣？你現在已經是國內紅到發紫的一線女星，就算沒有大BOSS再在後面支撐你，你也照樣還是一線大婉，只要你願意，只要你勾勾手指，各種通告代言片約都會朝你飛過來，你有什麼好害怕的？」

  林芝芝看著肖以笑，所有強壓下的害怕與痛苦，在這一刻，就像洶湧的潮水般，瞬間就又洶湧而來，將也徹底淹沒......

  「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下一秒，淚水如決堤的淚水，傾泄而出，所以偽裝的堅持霎那崩塌，「阿澤他要娶白佳瑤，他再也不要我了......」

  肖以笑看著瞬間淚流滿面地林芝芝，心疼地將她擁進懷裡，抱緊她，輕撫她的後背，安慰她道，「芝芝，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但沒關係的，大BOSS已經將你捧到了一線大腕的位置，只要他不發話，就沒有人敢把你拉下去。」

  林芝芝搖頭，哽咽到有些泣不成聲地道，「笑笑，阿澤要娶白佳瑤為妻了，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肖以笑抱緊她，深深地嘆了口氣，「芝芝，沒關係的，難道，沒有了男人，你就活不下去了嗎？」

  「笑笑......」林芝芝搖頭，「你不會明白的，你不會明白的......」

  「我明白，我當然明白。」肖以笑鬆開林芝芝，雙手握緊她削圓的雙肩，看著她，大聲道，「就是因為大BOSS要娶別的女人了，不要你了，你才更應該證明給他看，沒有他，你一樣可以活的很好很精彩，一樣可以在娛樂圈裡穩坐一線大腕的位置，甚至是可以做的更好，讓所有的人都對你另眼相看！難道，就因為離開了大BOSS，你就活不下去，就要放棄自己所有的努力，就要被所有的人看笑話嗎？」

  林芝芝淚眼模糊地看著肖以笑，拼命地搖頭，「不！笑笑，我要好好活下去，我要讓陸豐澤知道，沒有了他，我可以活的更好更精彩。」

  肖以笑看著她，終於深吁口氣，笑了，「對，芝芝，我們不能靠男人，要靠自己！」

  林芝芝沉沉地點頭，「謝謝你，笑笑，謝謝你！」

  肖以笑去握住她受傷的手，揚唇一笑，「謝我幹嘛，趕緊把手臂上的處理好，要不然會留疤了。」

  林芝芝亦是揚唇，燦然一笑，重重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