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宮中遭算計

  過了一會兒，公主又問我：

  「九兒？你可還會其他舞蹈？」

  「淺識驚夢舞。」

  「那本公主就要看看這驚夢舞。」嘉文公主倒也不客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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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兒研對這驚夢舞究不深，怕表現不佳，若是掃了公主的雅興……」

  「無妨，你跳便是，莫不是嫌棄我這明珠殿內，沒有樂器也沒有琴師？」

  嘉文公主一臉怪罪地看著我，似乎就真的是我在嫌棄她明珠殿一般。

  「九兒不敢，無需奏樂，九兒這就為公主獻上驚夢舞。」

  我褪下披風，正準備起舞，嘉文公主又叫住了我。

  「慢著！」

  「公主還有何吩咐？」

  「本公主看你這張臉蛋生得如此攝人心神，尤其是這雙眼睛明亮如星辰……自是知道謝哥哥喜歡你，我自然看著心裡就不舒服。」

  嘉文公主這般挑明了說出這話，難不成還是想讓我自挖雙眼？

  「這樣吧，翠竹？」公主朝著身邊的一個丫鬟使了個眼神。

  「是。」

  丫鬟手上托著一條青白色的布條，她款款走到我身旁來，將布條遞給我。

  我接過丫鬟手中的布條，不解地看著公主。

  「把你的眼睛蒙上，蒙上之後再跳吧，本公主是要看舞蹈，這人自然就不想多看了。」

  嘉文公主話語間也毫無客氣之意，甚至是帶刺帶刃的。

  罷了，不就是蒙個眼睛？我還得感謝嘉文公主，起碼她不是要剜掉我的雙眼才是。

  我默不作聲地將布條覆蓋住眼睛，最後在後腦勺處系了個蝴蝶結。

  看我已經綁好了布條，片刻後公主才說道:

  「開始吧，等這舞蹈結束你就可以自行拿開布條。」

  我點了點頭，以示明了。

  眼睛看不見周圍，只有微微弱弱一點點光滲進眼裡，這令我極度沒有安全感，但是我又無可奈何。

  我只能獨自無聲的舞動著，翩躚著，遊走著。

  周圍很安靜，安靜得只能聽見我的腳步以及我衣袂飄飄的聲音。

  最後，我披帛一甩，踮著腳尖轉了一個圈，這支舞才算完了。

  「好！好好好！」

  一陣渾厚的男人的聲音忽然從耳邊響起，我慌忙摘下眼前的布條，眼前這個男人的出現，著實是讓我一陣惶恐。

  我慌忙雙膝跪下，「九兒叩見皇上！」

  「起來吧，美人這麼跪著委實不好！」皇上樂呵呵地走到我面前。

  我低著頭，站起身來。這會兒我才發現，這明珠殿裡除了我就只有皇上一個人了。

  瞬間是明白了，我是被公主擺了一道。這公主小小年紀，想不到城府居然如此之深。

  「大半個時辰前，我聽文兒說你在明珠殿，還說是九兒你要給朕獻新舞，可有此事？」

  皇上目光朗朗的看著我，眼裡似乎還余著剛才那支舞給他帶來的愉悅。

  「我……」我要怎麼說？

  公主分明就是性口雌黃，故意給我設了局。

  「朕剛退完早朝就過來了，還以為會來遲一步，沒想到卻來的剛剛好。九兒適才的一支舞，又是讓朕再一次大開眼界啊！這舞蹈可有名字？」

  「皇上過獎了……此舞名為『驚夢舞』。」我局促不安地低著腦袋。

  原來嘉文公主早就有預謀，剛才把我晾在門外這般久，正是因為皇上還在早朝。而且讓我在外面天寒地凍的等著，怕更是合了她的意。

  「好一支驚夢舞……一舞驚醒夢中人，也只有你有如此本事了！哈哈哈……」

  我低著頭，不敢說話。

  「九兒，朕問你，當初朕召你入宮為妃，你謝絕了朕的心意。如今，又為何要通過文兒入宮來給朕獻舞？」皇上的語氣變得稍微嚴肅了一些。

  「皇上，恕九兒無禮，九兒並不知皇上會來明珠殿。」我直言道。

  無論如何，一開始也不能讓皇上誤會了去。

  「父皇！」嘉文公主終於領著那兩個宮女進來了。

  與其說是進來了，我倒是不敢保證她們剛才有沒有出去過。

  「文兒來了呀？」看皇上搬眉開眼笑的模樣，就知道他有多寵愛嘉文公主。

  不，是溺愛。

  「今兒你這個明珠殿宮娥怎麼這麼少？我一進來見這般冷清的模樣，還以為你們都去後花園踢毽子去了。」

  「是九兒說要進宮來給父皇獻舞，我怕人多打擾到你們了，所以就命些宮娥們都迴避啦！嘻嘻……」

  嘉文公主一臉乖巧的看著皇上，接著又面向我，她看我的那個眼神，滿目儘是挑釁的之意。

  我道是這明珠殿怎會這麼少宮娥，原來這也是在籌謀里的一部分罷了。

  呵呵……這位公主年紀輕輕可真是了不得了。

  皇上頓了頓，又問:

  「九兒，你方才說不知道朕會來明珠殿，是真是假？」

  我頭也不抬，乾脆不去看他們父女倆的眼神。

  「是真。」我毫不猶豫的回答。

  「九兒，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明明就是你跟本公主說的，說讓本公主帶你入宮，是你跟本公主說有新舞蹈要獻給我父皇的！你可不要欺君犯上！」

  嘉文公主可能也沒有料到，我竟敢在她面前這般直言不諱。

  「欸，文兒，不可如此毛躁。」

  「可是父皇……」

  「父皇，文兒，你們都在此呢？」

  身後傳來一記男聲，我即使是不回頭，也聽出來了這聲音的主兒——楚瀟太子。

  「瀟兒，你怎麼也來了？」

  「對啊，皇兄你來幹嘛？」嘉文公主似乎對於楚瀟的到來，尤為不滿。

  「哦，是這樣……我知道這兩日文兒都去了長歌坊，是因十分中意舞蹈『一枝梅』，今日又聽聞文兒為了學這一支梅將九兒召入宮中了。怎麼說都是父皇御封的一品舞姬，兒臣當然也是想來湊湊熱鬧！只是沒想到，原來父皇也來湊熱鬧啦？」

  「咳咳……」皇上乾咳兩聲。

  太子爺的一句『父皇你也來湊熱鬧啦』著實是讓皇上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片刻後。

  「九兒……你進宮是因為嘉文公主要學一枝梅？」皇上問我。

  「正是。」我低著頭，擲地有聲。

  「父皇……」

  嘉文公主一見計謀敗露，便與皇上撒起嬌來。這一撒嬌，跟前一秒還盛氣凌人地指責我欺君犯上的嘉文公主，可真是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