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熱血好男兒
2024-05-03 21:47:25
作者: 幾度春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淼淼,他的臉上因尷尬而蒙上了一層羞怒,當然,她也只能低著頭,不敢讓謝將軍看見。
「是……是。」麗娘張著嘴巴,半天才應答道。
出門前,她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朝我使了個眼神。大概意思,應該是叫我不要惹怒了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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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意地點點頭,示意她放一百個心。她這才帶著一行人緩緩走出了歌舞閣。
眾人都走了之後,閣樓裡面就剩下我跟謝長情。
「怎麼?謝將軍何時起也貪戀起了這種把酒笙歌的快活林來了?」我故意問他。
「那也要看看是何人煮酒,何人笙歌。」謝長情快意地說道。
「不會煮酒,不懂笙歌。」
「現在不懂無妨,這大熱天的,我也正適合喝冷酒。至於笙歌,你不會也罷,只是這樂舞你今後總得學會。」
「可惜我現在也正是無一技之長時,將軍此番前來,又是為何?」
「我若是不來,又怎知你在此過得好不好?」謝長情的眼裡儘是柔情蜜意。
「有勞將軍牽掛了,我在這裡一切安好。」
謝長情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又道:
「既是好,那便是最好。」
我站在他的坐席前面,沉默不語,不是無話可說,而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九兒,過來坐著。」他輕輕拍了拍他旁邊的坐墊,招呼我過去。
「小女子只是一個小小的舞姬,不敢與將軍平起平坐。」我一向不是那麼聽話的人。
謝長情由胸腔處,深深地嘆出了一口氣。
「九兒,你是不是還在與我置氣?」
「九兒不敢。」
「那本將軍叫你過來,你便過來。」
「是。」
我移動步伐,緩緩來到謝長情情身旁,跪地而坐。
「忽然間如此斯文,我還真是不習慣。」謝長情淡淡地說道。
「看不慣你就別看便是……」我低著腦袋,喃喃道。
「這樣還差不多。」倏忽間,謝長情竟笑了。
「什麼?」我抬起頭不解地看著他。
「我是說,這樣的你才比較像真實的你,像我認識的你。」
「哦……」謝長情竟然因為這個,而笑逐顏開,這當真是令我大吃了一驚。
「九兒,其實你並不用拘泥於我們兩個之間的身份距離,我希望你我之間能一如當初相識之時。」
「哦……」忽然之間這麼煽情幹嘛?害得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接他的話。
「你知道嗎?」謝長情又自顧自地斟了一杯酒。「那一夜你離開將軍府,我尋遍了整個永安城,包括我們在天涯山上的根據地,我都去了。那幾天日夜找尋都找不到你,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我:「我不知道。」
謝長情:「……」
「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人,真是一點薄面都不給。罷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謝長情說著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聽說最近將軍營正在招兵買馬,怎的,邊關又戰亂了嗎?」我本是想問『你是要出征了嗎?』最後開口便成了『邊關又戰亂了嗎?』
聽我這麼一問,謝長情眉心的糾結漸漸深郁。他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托著酒杯站起來,走出座席外面。
「這幾年,邊關的小戰亂,常有發生。倒是這一兩年,邊城的百姓的生活是越來越水深火熱了。招兵買馬自然是要為了擴充軍營,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爆發大戰亂了。」
謝長情背對著我,欣長的身影在我的眼中,竟落了絲絲孤寂感。我不禁想到,謝長情的父親曾經也是一位護國大將。為了保護江山社稷,為了百姓安居樂業,最後因戰爭而英勇血灑沙場。
「戰亂不歇,民何以安生……」我嘆了口氣。
「你說的沒錯,戰亂不歇則民不聊生。所以才更需要我們這樣的男兒勇赴沙場。」
「是勇赴沙場還是永付沙場?」不知為何,我竟脫口而出問出了這樣的話。
謝長情的背影明顯一怔,他就了一口酒,回過頭看我。
「九兒,你可知?我的父親便是將生命獻給了這座江山,最後雖是遭人陷害才導致忠骨埋沙場。但,我永遠以我父親為傲。他戰功累累,不止一時平定了邊疆的戰亂,換來多年朝臣百姓的太平盛世。而今,他以忠骨長埋,那麼往後的太平安定,便是我肩上扛著的重任。」
「所以呢?」他是要告訴我些什麼信息?
謝長情眼神複雜的看著我,問道:
「你可知道『老馬識途,紅衣裹白紗』?」
我搖搖頭,想聽他給我解釋。但其實,我知道他話里的意思,誰人不知古來征戰幾人回的道理?
「霧起風過時,佳人翹首以盼將士歸兮。孤燈掛紅綾,卻只見老馬識途,未見良人歸。紅裝一褪白綾飄,泣涕漣漣迎忠魂。這便是北晉的將士出征又歸來時,城中佳人的模樣。」
「這樣的場景,你怕是也見多了吧……」這就是老馬識途人不歸,嫁衣未成縞素裁。
我不知道謝長情對我說的此番話是何用意,只覺得自己的心中涼意陣陣,甚是心慌。
謝長情點點頭,「司空見慣,不過熱血好男兒就該拋頭顱灑熱血,報效朝廷,以護黎民百姓之安危。」
「若是有朝一日,你娶了親,那你的妻子豈不是要日日擔憂?」我霎那間恍神。
「哈哈!」謝長情的情緒突然來了一個大反轉,他笑看著我。
「你笑什麼?」這麼嚴肅的問題,他竟然笑得出來。
「你現在是擔心你的以後,還是擔心我?放心,我可是一代戰神之子,死不了,一定不會讓你傷了心去!」謝長情自信凜凜。
「你……誰說我要嫁給你了?」謝長情真不要臉。
「你說你不嫁與我,那請問這王土之下,還有誰有資格娶你?」
「狂妄自大……」
「常言道,年少輕狂。狂未必是壞事,狂也未必是貶義。我可不像某些人,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卻表里不一。」
「你這含沙射影的,說誰呢?」
「說誰?你心裡不清楚嗎?自私的將我的人藏在自己的府中,問起了竟還不敢承認。」謝長情輕蔑道。
原來,謝長情說的是楚江。這個男人,有時候可真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