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2024-08-12 12:08:28 作者: 萌鈴千葉

  「演得很好啊。」翟潔玉驚嘆, 「這是誰?叫什麼名字?」

  文工團副團長解釋:「她叫秦瑤,是從地方文工團選上來的群舞演員,進團三年,單項技術不突出, 綜合實力偏下, 年齡快二十五了,這次在裁撤名單上。」

  

  「都要二十五了, 怪不得。」翟潔玉點頭, 「但這場舞台劇,她的舞蹈夠用了, 瑩瑩, 你覺得她表演的怎麼樣?」

  評審席的人全都看向穆冰瑩。

  「她骨子裡有跟南燕很像的地方。」穆冰瑩看著舞台上的表演,「她跟沈團長積極爭取機會的時候,讓我想到了南燕在那場暴風雪裡,幾次去向大隊長爭取上山找食物, 不放棄一絲可能性。」

  「對!」翟潔玉跟著點頭,「其實南燕對陸橫也這樣,從不放棄一絲可能性,那就她了?」

  「我只是覺得像,剛才副團長說了, 她的綜合實力一般,還得看沈團長的意思。」

  「抓住機會, 刻苦訓練, 會比現在更好。」沈懷霜看著穆冰瑩笑,「玫瑰同志今天選演員的標準不是最好, 而是最合適, 不是嗎?」

  穆冰瑩笑了笑, 舞台上的表演正好結束,場內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秦瑤剛表演完,看著觀眾滿意的表情,聽到耳邊傳來的陣陣掌聲,這滿場喝彩讓她有些恍惚,當舞蹈演員這麼多年,為的就是這一刻謝幕時,掌聲鮮花全都朝著她送過來。

  然而這麼多年,她一直是邊緣人。

  她永遠只能在謝幕的時候站在舞蹈最邊緣,羨慕看著掌聲與鮮花都朝著最前方最中心位置的女主角送去。

  沒有想到,她在文工團的最後一天體驗到這種感覺。

  這麼多年,她總算是站在舞台上當了一回女主角,用成功的表演,得到滿場喝彩。

  秦瑤平復激動的呼吸,朝著評審席的穆冰瑩深深鞠躬。

  她心裡知道,如果不是玫瑰同志開口,她們今天不會有登上舞台的機會。

  「觀眾們的熱情,已經說明了你的表演非常成功。」沈懷霜臉上掛著微笑,「剛才玫瑰同志也對你給予肯定,說你身上有南燕的影子,希望接下來你能夠繼續勤奮努力,扛起團里今年史詩級劇目的重責,繼續讓廣大觀眾滿意,收穫更多的掌聲。」

  「啊——」

  舞台邊緣突然響起激動的尖叫聲,剛才表演完的被裁撤演員們全都興奮衝上台,抱住表情還有些懵的秦瑤,激動地又叫又跳。

  「秦瑤!你選上了!果然天無絕人之路!」

  「選上了!你被玫瑰選上了!天哪!」

  「秦瑤,你是南燕,你要出演南燕了!!」

  「是南燕啊!啊啊啊!南燕,我們居然選上了南燕!」

  有人喊出了我們,穆冰瑩聽到了,嘴角露出微笑,起身鼓掌,掌聲響徹不息,一部分是受到演員們的感染,一部分是激動於《南燕》終於要正式登上舞台了!

  「謝謝玫瑰同志,謝謝你給了我們一次寶貴的機會。」秦瑤又挨個感謝團里的其他領導,抹著激動的眼淚,「我一定會刻苦訓練,將南燕演好,因為我知道這不是我個人的事,南燕代表了我們所有參選演員,代表了我身邊這些即將被裁撤的姐妹們,南燕是大家的希望,我會盡其所能,絕不辜負大家,絕不辜負玫瑰同志和團長給的機會。」

  穆冰瑩笑著點了點頭,拒絕沈團長的吃飯邀約,上樓跟婆婆聊了一會天,等從窗口看到顧長逸的車到了,才離開文工團。

  走的時候,婆婆也跟上了,說是魏叔在下面,要一起去大院。

  三位長輩是極盡避免碰上的機會,這主動湊到一起去。

  穆冰瑩知道今天有事情要說了。

  婆婆去坐了魏叔的車,顧長逸下車幫媳婦打開車門。

  一上車,穆冰瑩就忍不住問道:「今天怎麼了?」

  「你問吳強志?」顧長逸下意識道:「他膽子真是不小,貪污工程款,在別人村里,施壓威嚇村民,強取竹木泥沙,跟軍區後勤運輸部的人裡應外合,以一立方混凝土吃三方回扣,在軍區審計部門引起不小的動盪,對了,你舉報有功,傅老說要給你在軍區政治部安排工作,還說要當你的入黨介紹人。」

  吳強志一樁接一樁大膽的事,穆冰瑩還聽得震驚迷糊,一聽工作和入黨,頓時更迷糊了,好半天,才「啊?」了一聲。

  「這是軍區討論過後,對舉報人的獎勵安排,也是為了激勵其他人,一旦發現類似事情,立馬舉報,不得隱藏。」顧長逸笑著伸手捏了捏媳婦懵懵的臉頰,「當然,主要還是你之前在大院做的那些事,讓軍區領導都知道你人品過關,最重要的是,政治部很想把你這名大作家挖進去,你也要成為一名光榮的黨員了,感覺怎麼樣?」

  穆冰瑩還是有些懵,「你是說,我不但能成為黨員,還得成為軍人?」

  顧長逸笑著點頭,「是啊,很多新兵參軍,都得登上兩三年才能入黨,你剛成為軍人,就能一併成為黨員了,厲害。」

  「那我是不是得天天到政治部上班?」穆冰瑩常常看報刊,知道軍區政治部藏著很多很多不輸大家的名人,「對了,我要是進了政治部,寫的文章都得以讚揚軍人為主題吧?我看解放軍報刊上面大多都是這樣的文章,很少有外面的文章,那我還能繼續和珠揚日報合作寫稿嗎?」

  「這個等下問魏叔,他最清楚。」顧長逸握住媳婦的手,「其實我也在擔心你所擔心的事,進軍區政治部,倒不用天天去上班,但政治部稿子審核比珠揚日報嚴多了,我怕多多少少會限制你,所以還得看你自己怎麼想。」

  這年頭,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是每個人夢寐以求的事,能進軍區,當一名軍人,更是每個人夢寐以求的事。

  放到剛進大院那會,穆冰瑩估計會開心到跳起來,但是現在創作自由,有渠道讓自己的作品被大家看到,再加上高考似乎有恢復的希望,一旦恢復她肯定要去繼續讀書深造,學習更多的知識,那軍區政治部這邊同樣會成為束縛。

  回到大院,公公已經到家了,似乎知道今天三位長輩要碰頭,沒有脫掉外套,肅著臉坐在客廳。

  也是看到公公,穆冰瑩才想起來自己最開始問的問題,被顧長逸帶跑偏了,一路偏到邊疆去,路上只想著工作的事,都忘了繼續問三位長輩聚在一起要幹什麼。

  「冰瑩回來了。」

  顧昌巍看到穆冰瑩,嚴肅的臉上露出笑容,「小胡剛泡好的茶,過來歇著。」

  穆冰瑩把包放到客廳沙發上,捲起袖子,「爸,我先去洗個手。」

  「冰瑩姐,你回來啦!」小胡端著飯盒進門,「今天食堂燒了冬筍鴨子,我知道你喜歡吃冬筍,特地多打了一份。」

  「謝謝小胡,好久不見了。」穆冰瑩笑著走進衛生間,接過顧長逸手裡的肥皂搓著手,「小胡,你好像長胖了。」

  「是胖了些,最近沒跟著司令下地方,鍛鍊得少。」小胡把飯盒放到餐桌上,撓頭一笑,「冰瑩姐,現在吃飯嗎?」

  話剛落下,院門口又一輛車子開進來。

  「總政委。」小胡噤聲,看了眼客廳,把開了一半的飯盒又重新蓋上,知道短時間內是不會有空來吃飯了。

  穆冰瑩想偷偷再問顧長逸,今天晚上要說什麼事,結果根本找不到空隙,婆婆進門後就站在門口,等著他們倆過去了,再進客廳。

  兩人只得快速洗好手,一起走到客廳坐下。

  穆冰瑩倒了兩杯茶放到婆婆和魏叔面前,又給她和顧長逸倒了一杯,估摸著他去軍區也沒喝上水,嘴巴都幹了。

  客廳里的人,不約而同端起水杯抿了抿茶,杯子重新落在茶几上時,顧昌巍先咳了咳,看向穆冰瑩,「冰瑩,吳強志的事,多虧了你細心,否則少了那份帳本,審計運輸部那些人還得費上很大功夫才能揪出來。」

  「爸,這沒什麼,每個家屬發現了,都會去說的,只是恰好被我撞上了。」穆冰瑩笑著道:「吳強志被帶上船的路上,家屬們都氣壞了,一路追著他罵,罵到田連長都勸她們趕緊回去才罷休。」

  屋裡三位長輩聽了這話,臉上皆露出笑意。

  魏正奇自然而然接話:「冰瑩,入黨和到政治部上班的事,長逸應該跟你提了吧?你怎麼想?」

  「提了,能成為一名軍人,成為一名黨員,我心裡是很激動的。」穆冰瑩在來的路上,已經把這件事都想好了,「不過,我長期待在島上,政治部代表著軍區面貌,今天在文工團選角色,看到很多演員都被裁撤了,可見軍區編制名額緊張,我覺得當下不能真正為軍區出力,所以不想占一個編制名額。」

  這事就和當初報社給她安排編制一樣,穆冰瑩思前想後,還是拒絕了。

  「瑩瑩,媽支持你不去政治部。」翟潔玉側著身坐在沙發上,避著顧昌巍坐,「政治部審核嚴得很,就像是你剛才說的,解放軍報刊,都帶著軍區面貌形象,很多報社雜誌可以登的,到了軍區這裡,說不定就過不了審,這樣會束縛你,不如自由自在的寫。」

  「你媽說的這些,純屬是站在母親的角度,以私心為出發點了。」魏正奇笑道:「她也是政治部的幹部,知道政治部多想把你這麼一位,年紀輕輕就能對全市全國人民造成很大影響力的作家,拉攏進來,我來之前,他們還一再叮囑我,一定要讓玫瑰成為政治部的人。」

  笑意在穆冰瑩眼裡漾開,能被同行業里優秀的人認可,心裡自然高興。

  「有編制,就有責任,有責任就有壓力,壓力倒不算什麼,關鍵是為了軍區形象妥協,這是在扼殺一個年輕作家的靈氣,限制她的思維,最終可能會成為政治部一個可替代的撰稿人。」

  顧長逸了解了媳婦的意思,直接道:「入黨,不入伍,魏叔,您還是冰瑩的入黨介紹人,這也算是軍區對舉報有功的獎彰了。」

  魏正奇笑著點頭,從包里拿出一份入黨申請書,「其實我也猜到了冰瑩的決定,這份申請書,等下寫好了,我帶回去,冰瑩,入黨了,身上也要擔起一份對人民,對國家的責任,知道嗎?」

  「明白,謝謝魏叔。」穆冰瑩接過入黨申請書,心潮澎湃,填完之後,她就要成為一名光榮的黨員了。

  顧長逸從身上拿著筆遞給媳婦,示意她先填,「你們今天有什麼事,快點說吧,都餓了。」

  顧昌巍不吱聲,翟潔玉想到之前每一次提起大兒子的反應,也不打算說,推了推旁邊的丈夫。

  魏正奇端起茶,喝了一口,「這不是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今年你從北疆回來了,就想著讓飛躍,銳進和佳夢,都回來過個團圓年,順便把他們的親事工作,都安排一下。」

  「就這事?」顧長逸還以為有什麼重要嚴肅的事要說,「那你們叫不就得了,還搞這麼大陣仗。」

  「飛躍那孩子偷跑了。」翟潔玉氣道:「說好的相親,他居然找韓副司令給弄了一張介紹信,什麼話都沒說就跑了。」

  穆冰瑩筆尖一頓,微微詫異,韓副司令居然給小叔子開介紹信了。

  這難道是為了女兒討好小叔子?

  「躍進不接電話,一聽是我們打的電話,根本不肯來。」顧昌巍也吱聲了:「我讓首都那邊的常副司令去叫他,常副司令說是你的電話,才把他騙來,電話才剛接起來,就給撂了,說什麼都不肯講,說要忙著研究,這個混帳小子!比你和老二都混帳!」

  「可不是!」翟潔玉滿臉認同,「他在我們面前,讓他多坐一會,就跟屁股底下長釘子似的,一心想走,問他是十句話,他能多回兩個字,我都謝天謝地了,他在你面前就不這樣,那話就跟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說個不停,你都煩得不行了,他還有一肚子話要說。」

  「這孩子,只聽你的話。」魏正奇嘆氣,「現在就是,你讓他往東,他就往東,你讓他往西,他就往西,你說走幾步,他絕不多走一步,也絕不少走一步,就只聽你一個人的話。」

  穆冰瑩感興趣看向沒表情的顧長逸。

  「你們想讓我命令老三結婚?」顧長逸擡手放到媳婦腰後扶手上,「跟誰結?還有,老二都跑了,你們沒看住,你們本事多,朋友多,人脈廣,都不去找,我上哪找去。」

  「老二的智商,他要想躲,誰能找得著他?」顧昌巍心裡累得很,想要幾個孩子團聚,好像比登天還難,「冰瑩進島後第一次回來,老二說過,等他到地方了,會給你們寄當地美食,這都走了大半個月了,應該是快聯繫你了,到時候你讓他回來。」

  「至於老三婚事。」翟潔玉皺著眉想,「他長待首都,說不定認識那邊的姑娘,你先問問,要是沒有,再回來相親。」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們,要去問了。」顧長逸表情很淡,「結不結婚是個人的事,你們不用操心,操心了不聽,自己想辦法,我跟你們不是一條線上的人。」

  「混帳東西!」

  顧昌巍一拍沙發旁邊的桌子,嚇了穆冰瑩一跳,明顯感覺到家裡氣氛降下來了。

  「我以為你結婚了,懂事了,知道給底下幾個小的做榜樣了,結果還這麼混不吝!」顧昌巍瞪著大兒子,「就是因為你這態度,底下三個才一學一個準,我每次催他們成家,他們都拿你堵我的嘴!」

  「長逸,你怎麼能跟我們站在對立面。」翟潔玉急道:「你是老大,是長子,弟妹老大不小了,你也有責任去勸她們成家,你必須得跟我站在一條線上。」

  聽了這話,穆冰瑩清晰感覺到父母按壓在顧長逸肩上的壓力。

  老大,長子,就是這幾個字帶來的分量,才讓顧長逸從小就很早熟。

  穆冰瑩將填好的入黨申請書放在一邊,挪到顧長逸身邊坐下,從後面握住他的手,「好好說,別著急。」

  顧長逸回握住她的手,繃緊的背脊往後靠在沙發上。

  穆冰瑩就像是這個家的緩和劑,僵硬的氣氛緩緩鬆懈,顧昌巍和翟潔玉各自拿起茶杯,趁著喝茶調整情緒。

  魏正奇看著顧長逸,「長逸,找你之前,我們是把能做的都做了,實在沒辦法,他們才會一點就炸,飛躍是真不小了,那李晴什麼樣你也知道,是個特別偏執的姑娘,飛躍現在提前娶個喜歡的順眼的姑娘,工作調回來,李晴年齡還不算大,李家就算失望,能來得及去給李晴做打算,關係不會弄僵,再這樣拖下去,硬刀子咱不怕,軟刀子,道德捆綁,生命威脅,都是李晴能做得出來的事,到最後他可能會不得不被迫娶李晴。」

  顧長逸對待魏叔,態度一向平和,「老二現在沒有順眼,喜歡的姑娘。」

  「那要看跟誰比,就拿韓薇來說,韓薇跟李晴比起來,肯定是韓薇讓飛躍看得更順眼,否則他也不會找韓副司令開介紹信。」

  「這小子,身上有些文人風流勁。」顧長逸聽到二弟是找韓副司令開的介紹信,頓時就說不出話,這不是將事情越裹越亂,讓韓家人和韓薇誤會。

  「老三還小,才剛滿二十三,結婚可以放在其次。」魏正奇猶豫,「不過,我好像聽說他在首都那邊和一個姑娘走得挺近,等他回來過年再細問,他自從去了兵器研究基地,四年一天都沒休息過,有很多假期可以調,算算時間,我們都四年沒見了。」

  穆冰瑩覺得魏叔到底是政委,簡單的話里全是話術,一句要求都沒提,一個命令都沒下,卻字字都是要求,字字都是命令。

  但這種方式,能讓顧長逸的態度軟和下來,不像是公婆跟他說話,簡直就是針尖對麥芒,再說幾句,不是吵起來打起來,就是不歡而散。

  「佳夢怎麼說?」

  顧長逸這一問,讓三位長輩臉色一喜,知道大兒子這是讓步了,願意去做了。

  「佳夢你提前打個電話,讓她願意回來就行。」翟潔玉喜滋滋道:「我和你魏叔這兩天打算去一趟香陽,看看你外婆,到時候過年帶她一起回來。」

  「打了也沒用。」小妹雖然聽他的話,但比誰都有主見,「她不會跟你回來。」

  「我有辦法,香陽文工團不肯全員併入總團,演員們實力也不行,就她一個人頂著一個地方團,時間久了,反倒有損名聲,說咱們家仗著你外公,才讓香陽文工團一直存在。」

  知道今年有希望過個團員年了,翟潔玉情緒很高興,「等香陽文工團被裁撤了,她還待在那幹什麼,她那麼喜歡跳舞,就算不結婚,也得往總團來發展,自然就會回來了。」

  顧長逸突然似笑似不笑的笑了兩聲,「加油。」

  三位長輩沒聽出什麼意思,穆冰瑩卻極其熟悉他這個笑,雖然沒在她面前表現得那麼壞,但她一下子就能聽出,這笑背後是藏著壞的,蔫壞蔫壞。

  穆冰瑩擔心婆婆會弄巧成拙,她委婉提了一句,不要過於強硬。

  婆婆則說,我們哪裡敢對孩子強硬。

  穆冰瑩便暫時放了心,只要態度軟和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她現在還不認識小姑子,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也沒辦法給出什麼好意見。

  吃了晚飯,往車後備箱裡的秧苗噴了點水,兩人留在大院過夜,因為明天早上顧長逸還要去軍區開會。

  軍區的會比穆冰瑩想像中還要嚴重,是全軍區戰士們一起到廣場上,相當於開批評大會。

  穆冰瑩跟去看了,沒看到吳強志,說是送到市公安部門等待宣判,因為他不是軍人,主要批評的還是軍區內部貪污人員。

  「他們一共貪了三千多塊。」顧長逸在穆冰瑩耳邊說,「本來軍區想讓你上台,給你發獎彰,我拒絕了,這不是獎彰,是給你招麻煩,你現在一個星期需要獨自出一次島,我不能時時刻刻陪著你,必須得防範你人身安全上的所有萬一,確保你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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