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2024-08-12 12:06:41
作者: 萌鈴千葉
顧長逸嘴角微掀, 將她往上抱,「你想拿什麼告訴我,我來幫你,別自己動了, 小心滑下去。」
「拿香皂, 泡久了會頭暈。」穆冰瑩彎腰拿了過來,放到水裡打濕, 再往身體上面抹, 揉出泡沫,看他躺在水裡, 前額髮絲微濕, 黑眸蒙上一層霧,看得她心臟怦怦直跳,「你是不是不想起來?如果我把肥皂泡沫放在水裡,是不是能像洗衣服一樣, 我們用水就能洗乾淨了?」
顧長逸悶笑出聲,浴缸里的水因他胸膛而震動起道道波紋。
「你笑什麼?」穆冰瑩往他堅韌的胳膊上抹上肥皂,輕輕搓出細小的泡沫。
「笑你果然有天賦,以前吃個巧克力,會想著用巧克力包饅頭, 現在洗個澡,又把我們倆當成衣服。」顧長逸拿過她手裡的肥皂, 慢慢幫她打遍後背, 「你在家不是會在浴盆里洗澡?怎麼沒有把肥皂打在盆里試試?」
穆冰瑩任由他幫忙,「那不一樣, 家裡洗澡需要燒水再兌涼水, 一盆一盆倒到浴盆里, 這裡很方便,開個閥門就能出來溫水。
「如果把肥皂都放在浴缸裡面,可能用掉一整塊都不夠,你確定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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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用!那不用了。」穆冰瑩抓著他的手,不讓他往水裡面放,「這一塊得好貴呢,別浪費。」
「不浪費,我還有更省的辦法,要不要用?」顧長逸繼續往她身上打肥皂。
穆冰瑩輕輕擡起腿,架到浴缸上,「什麼辦…」
話說一半,耳邊聽到他呼吸加重,穆冰瑩轉頭看他,發現他在盯著自己看,她忙把腿放了下來,「這麼難受了,還亂看。」
顧長逸坐起身體,浴缸里的水隨著他起身,「嘩啦啦」落在外面瓷磚上。
「怎麼突然站起來了?」穆冰瑩問完,自己也被抱了起來,剛站穩,就被他攬進懷裡,「打肥皂呢,你幹嘛。」
「打肥皂。」顧長逸抱著人搖晃。
「這是什麼打法,你鬆開我。」
「你站穩了,這樣更省肥皂,別掙扎了,小心腿。」
「你…你不難受嗎?都這樣了,還折騰。」
「難受,我能忍。」
穆冰瑩被他逗笑了,「我可不幫你,你忍著吧,我洗乾淨出去了。」
顧長逸彎腰埋在她的頸間,「媳婦,你再泡一會,我哪都不碰,你就坐邊上,我看著你就行。」
「不行。」穆冰瑩呼吸微微急促,「看著你我也會,我也難受。」
顧長逸身體一頓,從她頸間親到了耳畔,低啞著聲音問:「你也會難受了?哪裡難受?是這裡嗎?」
穆冰瑩併攏雙腿,臉紅了,突然皺了皺眉,「好像牽扯到傷口了。」
顧長逸忙站直身體,往下看,「疼?這個創傷很小,能碰水了,應該沒事。」
「難受。」
穆冰瑩擰緊眉頭,面色不像是裝的。顧長逸連忙將她抱起,跨出浴缸,「等等,我先把你身上泡沫衝掉。」
顧長逸著急拿起噴頭沖了泡沫,等沖乾淨之後,拿了浴巾正想把人包起來,看到穆冰瑩眼裡藏著笑,心頭的焦急頓時一松,「好啊,你現在演技越來越好了。」
穆冰瑩伸手接過浴巾,低笑著沒說話。
「我來。」顧長逸抖開浴巾,將人從頭到腳擦乾水分,順便給自己也擦乾了,「要出去吹一吹電風扇,再穿睡衣嗎?」
「好,熱死人了。」穆冰瑩指了指浴缸,「這水要放掉吧?」
「這裡有個開關,轉一下水就下去了。」顧長逸伸進浴缸摸索,很快花瓣便在水面上轉圈晃動,水線慢慢降低,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響。
「等會我再來清理花瓣。」
顧長逸抱起穆冰瑩,走出浴室。
穆冰瑩坐在床上吹著電風扇,喝著楊梅水,感覺一陣舒暢,看著男人忙前忙後,露出笑容,「衣服明天再洗,你過來吹風。」
顧長逸停下手上的動作,走到床邊,喝了一口她杯子裡的水,「你是不是打算身體好一點了回穆溪村?」
穆冰瑩點了點頭,「你不去?不是要通知穆炎穆暉?」
「去,你是不是在想怎麼樣能從李紅姝那裡拿到證據?」
「證據很難找,不抓個現形,她不會親口承認自己抄襲,再說,就算當時承認了,等到讓她去跟大眾承認的時候,也很有可能再變卦。」
穆冰瑩擺好枕頭,躺回床上,「這件事先不想了,憑郝老師的辦法已經可以讓她名聲臭掉,沒有法律保護知識,承認抄襲不過也就是這個結果了。」
「那不行,你的東西被人抄去了,怎麼能就這麼輕易饒過她。」顧長逸知道媳婦是因為現世沒辦法,並不是真的不生氣,不想讓李紅姝受報應,「我有辦法在她承認一次的時候,就保留證據。」
穆冰瑩聞言,轉頭好奇看著他,「什麼辦法?」
顧長逸起身,打開抽屜,拿出兩個小黑匣子,正是下午傅景蕭交給他的東西。
穆冰瑩盯著看,正想問這到底是什麼,忽然聽到從裡面傳來了郝從雲的聲音,頓時瞪大眼睛,身體前傾,仔細看著這個東西。
房間裡清晰響起下午客廳里的交談聲,詳細記錄了郝從雲敘述的所有事情經過。
當裡面傳來一道溫靜的女聲時,穆冰瑩眼睛瞪得更大了,這是她第一次聽到自己的聲音。
「這…這是什麼?」
顧長逸關掉小黑匣子,看著媳婦驚訝瞪圓眼睛的可愛樣子笑了,「這個東西放到海底,都能清晰記錄到海面上船隻的對話聲音,雖然目前出了點小問題,但記錄個李紅姝,仍然屬於大材小用,下午我拿它做了試驗,正好把郝老師的話都記了下來,不過,他最後拿出了保證書,有了那個保證書,這段錄音就沒什麼必要了。」
穆冰瑩看著他,知道沒他說的那麼簡單,一定好因為在樓上陽台,聽她提前說了這件事,他有了心理準備,才會採取這樣的措施,防止她又被郝從雲擺一道。
「怎麼這麼看我,要哭了一樣。」顧長逸將兩個小黑匣子放回抽屜,轉身上床抱住媳婦,捏著她的下巴搖了搖,「怎麼樣?能從李紅姝那套出話嗎?」
「不套出來,都對不起你這麼細心為我做的準備。」
穆冰瑩躺在他的懷裡,深深嗅著他身上的香皂味。
同一種香皂,他用了,聞起來卻是安心踏實。
顧長逸用胳膊撐著枕頭,撫著她的背,「你別勾引我。」
「這樣就算勾引?那你也太容易勾引了。」穆冰瑩低笑著,平躺在枕頭上,「這才幾天,還有一兩個月呢,你儘量別去想,想了難受的是你自己。」
顧長逸拿了薄被蓋上穆冰瑩的肚子,「我能不去想,現在會想,都是你給我吃了那麼多生蚝,留下來的後遺症。」
穆冰瑩又笑了,「都多少天了,還有什麼後遺症,你當你沒騙我吃過?」
得,提到心虛的事了。
顧長逸關掉頂燈,又關了兩邊床頭柜上的檯燈。
屋裡陷入黑暗,只有風扇「呼呼」地輕微轉速聲。
穆冰瑩提起被角放到他身上,「你連褲子都不穿,就關燈。」
「裸睡身體好,你也脫了吧。」顧長逸手腳不老實,把剛才媳婦硬要穿上的小衣服又給扒了。
「你幹嘛?」
黑暗裡,穆冰瑩看著被子拱起來,他爬到下面,把她小褲子給脫了,又不敢蹬腿踹他,「煩人。」
「這麼熱的天還穿什麼衣服睡。」顧長逸得逞了,回到枕頭上,把滑溜溜的媳婦抱緊懷裡,頓時從喉嚨里發出一聲舒爽的吼叫,「舒服~」
穆冰瑩聽到這聲音,沒忍住笑出聲,「你像一條大狼狗。」
「狼狗會像我這麼老實?」顧長逸貼著她動了動,「狼狗能像我一樣忍耐力這麼強?」
穆冰瑩嘴角無聲勾起,閉上雙眼假裝睡覺,不理他了。
這一理,又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
她已經有經驗了。
「媳婦長大了,不好騙咯。」
顧長逸將臉貼住她的臉,攬緊了閉上雙眼,笑著入夢。
…
休息了兩三天,穆冰瑩不用人扶著,已經可以自如行走了。
這兩天有她媽陪著,做好吃的飯菜,顧長逸也在家裡,不論是體力,元氣,還是精神,都恢復得很好。
但顧長逸卻算不上好,他這兩天除了忙著打電話挖人,被人家的領導罵,還要應付大院裡和軍區里憑關係找上門來的人。
吃完午飯,穆冰瑩拿著蘋果一邊吃一邊走路活動,聽到顧長逸又坐在電話旁邊吵起來了。
挖人這種事,連一向會說話,氣場足夠嚇人的顧長逸,都不起作用,打人家的心肝寶貝兵的主意,人家可不是要使出渾身解數來對付你,可不是要把肚子裡罵人的詞都搜羅出來罵你。
「老史,真沒看出來,你以前蔫巴巴的,居然憋著這麼多壞心眼,你上輩子是篩子投生的吧?」
「就說你篩子,人都要來了,你憑什麼攔著!還追到貨車上把人票給改了,你真行!」
穆冰瑩聽著客廳的話,再看著院門外又有人往這裡走,笑著轉身回屋。
「有人在家嗎?」
「沒人!」顧長逸朝外冷冷說了一聲。
院外沒了動靜,過會有人走到屋裡來,看到顧長逸立馬露出笑臉。
「長逸你在家,怎麼說沒人。」
「里外大門都開著,你不是照樣問有沒有人。」顧長逸掛掉電話,看著自己老同學,「你來幹什麼?你都快四十了吧,還想當特戰兵?」
「去你的,你才四十了,我們可是同班同學。」
穆冰瑩端著一杯綠茶放到桌子上。
張岩立馬擡頭笑道:「謝謝弟媳婦,你看你還沒恢復,就來打擾你,讓你端茶倒水。」
「有事說事。」顧長逸語氣上不客氣,手上卻把文件名單放下,擺出等他說話的態度。
「我這有個小舅子,哎喲,就一個字,牛!」張岩豎起大拇指,一臉寶貝的樣子,「五團老許,七團老張,十九團老鄭,那都不知道提著東西去我們家裡多少趟了,就想把這好苗子搶走,我小舅子全對他們沒興趣,他老早就聽說過你的事跡,對你特崇拜,知道你回來了,一直等著你呢,怎麼樣,把這好苗子收到你的特戰營唄?」
顧長逸突然坐直身體,「特戰營?」
「不會吧,你還不知道?」張岩往前坐,「上面來通知了,由上面親自下達升你為正團級,特戰計劃為營級,你小子真是命好,都以為你要連降三級去帶連隊了,那些老團長這幾天腿都跑斷了,爭著要把你的特戰連劃分到自己團裡面,沒想到你直接由上面升了團長,全軍區頭一個啊,你這團長成了含金量最重的團長了。」
顧長逸皺起眉,「我都不知道的事,你從哪知道的?」
「軍區都知道了,就你不知道,你成天忙著招兵,都幾天沒去過軍區了,全指著司令回來告訴你消息。」張岩拍了拍顧長逸的腿,「哎哎,怎麼樣?讓我小舅子去你們特戰營唄?」
「你讓他報名不就行了,特地跑來家裡找我做什麼,找了我也就是掛個號,該參加篩選還是得參加。」
「我知道,你的個性我還能不了解。」張岩從懷裡逃出一張紙,「這是我小舅子資料,我現在交給你,可算報名了啊。」
顧長逸眼裡帶著一絲疑惑打開資料,「十六歲?」
「對,就是因為才十六歲,你們特戰營要求最低十八,我這不才來找你。」張岩觀察著老同學的臉色,生怕他下一秒就把資料丟回來,這也不是他不能幹出來的事,「你們特戰營不是能力強就行了麼,為什麼還弄個最低十八歲?軍區十五歲當兵的都有。」
「為了給你們這些關係戶設門檻。」顧長逸繼續看著資料。
張岩大笑,「你這門檻不用設,都沒幾個人能邁得進來,那我這個小舅子行不行?我沒騙你,你看看,我媳婦爸爸,爺爺,太爺爺,都是武術散打好手,他從小長得就跟牛犢子似的,力大無窮,舉起兩三個人不在話下,他是一門心思想跟著你,要不然放到哪個連隊都會很有前途。」
顧長逸沒將資料疊起來,放到旁邊的文件袋裡,「這份人情我記下了。」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張岩端起茶杯喝茶,擡頭的時候看到外面來人了,「咦,傅老家的丫頭來了。」
穆冰瑩往外看,一個穿著綠軍裝,留著齊耳短髮的姑娘,低著頭走了進來,看到他們後,眼神有些侷促。
顧長逸眉頭瞬間擰得死緊,「傅明心?」
「明心,你別一張口就說,我要參加特戰營啊?」張岩忙把杯子放下,「雖然你在女兵里是很拔尖,但特戰營現在招的都是男兵,你去不合適。」
聽到這話,傅明心突然擡起頭,「男兵不一定就能勝過女兵。」
「是是,很多男兵都贏不過你,我知道,我對你很佩服。」張岩一臉怕她衝過來動手的樣子,「我說的不合適,不是說你不如男兵,是說人家都是一群大老爺們待在一起,吃飯睡覺,還有洗澡上廁所,一訓練起來,是吧,你一個姑娘家,肯定不方便。」
傅明心看向顧長逸,「我不會比他們差。」
顧長逸直接道:「現在不招女兵。」
「為什麼不招?」傅明心頓了頓,「你可以不把我當成女的,我可以跟他們一起吃飯洗澡上廁所。」
張岩慶幸自己剛才把水杯放下了,就知道這丫頭一來,就得說出驚人的話。
穆冰瑩好奇看著眼前堅定倔強的女孩,知道她是電影院傅老唯一的孫女,也是傅景蕭的侄女,看起來不過才十七八歲。
「你可以,別人不可以。」顧長逸冷著臉,眼裡已經露出明顯的煩躁,「等穩定下來招女兵的時候,你再來報名。」
傅明心不走,「傅景蕭那樣的二流子都可以參加,我比他強多了,我不能參加?」
顧長逸懶得應付了,站起身道:「出去。」
他一向平時待人那樣,很多人都會承受不住他的氣場,傅明心也不例外,丟下一句「不公平」,人就跑了。
顧長逸看向坐著的張岩,「你也出去。」
「行行,我也走。」張岩端起綠茶喝了兩口才走,走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要太上火了,要不然就把院門關起來,掛個牌子說這兩天不見人。」
顧長逸揮了揮手,讓人走。
等張岩走了,客廳就剩下兩人時,顧長逸坐回沙發上,衝著穆冰瑩招了招手。
穆冰瑩走過去坐下,「要不要幫你捏捏肩膀?」
「不用,你才剛能正常走路,好好歇著。」顧長逸握著媳婦的手,放到自己額頭上,「都是些什麼人,媽呢?」
穆冰瑩幫他揉著太陽穴,「媽去對面高政委家了,她們家西紅柿秧苗沒活,翠蘭姑找我媽過去看看,恭喜你,升職了。」
「我成團長了,聽了我都高興不起來。」顧長逸聞著媳婦身上傳來的味道,情緒緩緩平靜,「不過營級單位,比連隊更好挖人了,算了,該打的電話都打了,我也不能把人家逼得太緊,媽不是想著要回去麼,我們明天早上回穆溪村。」
「好,我媽本來也是打算明天早上走。」
「那走吧,我們去一趟市里供銷社,一直說去,都沒抽出時間去。」顧長逸將她放在額頭上的手拿下來,摩挲著她光潔的手腕,「正好去買手錶,再給媽扯布做兩套衣裳,她耽誤地里的活,來城裡忙了這麼多天,我們得好好孝順孝順她,除了給媽買布,我們也再買些布,做一樣的衣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