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該不會是瘋了吧

  最後，皇帝還是答應了。

  不答應也不行，老嫗這脾氣，還真沒人治得了。

  事情塵埃落定，眾人離開。

  前腳一走，高燦後腳爬了起來，掀開被子，頓時渾身發冷，這才驚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他也顧不得換衣裳，急急忙忙叫人去請司徒先生。

  司徒先生來了，還不等他出生詢問，就一臉凝重道：「殿下，司亭那邊出事了。」

  高燦臉色陰沉：「怎麼了？」

  「司亭等人全部死了。」

  高燦心中一跳，除了對老嫗出手狠辣的驚訝以外，竟然沒有絲毫意外。

  想也知道，若是那群人不死，神醫怎麼可能跑的出來。

  「我該怎麼辦？」他一下就慌了，「早知道她這麼厲害，當初就不應該打她的主意，這一切肯定是她在背後操縱。」

  他難得聰明了一次。

  司徒先生嘆了口氣：「殿下，我們已經出手了，這個時候再後悔於事無補，還不如想想該怎麼才能讓老嫗不要把你沒有中毒的事情說出去」

  高燦聞言一愣，忽然想起剛才神醫幫自己遮掩。

  那會兒他只覺得莫名其妙，但現在卻忽然心中一冷。

  她會有這麼好心幫自己嗎？

  見他臉上忽明忽暗，陰晴不定，司徒先生微微皺眉：「殿下？」

  高燦打了個哆嗦：「你不知道，剛才他就已經來過了，而且給我診脈，卻並沒有告訴大家我沒有中毒，你說她到底想幹什麼？她有這種手段，將所有人都玩弄於鼓掌之中，想必她背後的主子只會比她更厲害。」

  是高煒還是高燁？

  司徒先生方才不在宮中，對這件事一無所知，如今卻夜百思不得其解。

  但直覺告訴他這老太太肯定不是普通人物，更不會有仇不報。

  「難道她還有後招？」

  高燦被他一句話嚇得魂都要飛了，他原本就不是能夠承擔重責大任的性格。

  一想到事情敗露之後的結果，頓時就心生恐懼，甚至有一種衝動。

  他想要把一切攤牌。

  「先生，要不我們把一切都告訴父皇吧，至少現在坦白還能求得一條活路，若執迷不悟，等父皇知道真相那一日恐怕就會勃然大怒，那我就沒活路了！」

  「殿下，不可急躁，現在他並沒有證據不能拿你怎麼樣。」

  司徒先生嘴上安慰，心中暗罵一聲蠢！

  事情已經做了，戲也已經演了。

  無論他是否坦白，但凡讓皇帝知道。肯定不會饒了他，

  就這膽小怕事的性子，何談成就大事？

  他這話起到了安慰作用，高燦慌亂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他開始自我安慰。

  「沒錯，你說的對，她現在沒有證據頂多就是故作神秘，就算是她告訴父皇，父皇也不會相信。」

  司徒先生垂眸，心中嘲諷，但面上卻不動聲色。

  「殿下，不要著急，這件事還有緩和的餘地，不管她有多麼厲害，咱們做的事情也是天衣無縫，沒有留下任何破綻和痕跡，她查不到什麼。」

  「對，你說得對……」

  高燦終於慢慢平靜，重新回到床上，這才意識到自己渾身汗津津的，趕忙叫人拿乾淨的衣衫過來換。

  只是他雖然嘴上說不要害怕。但躺在被子裡還忍不住瑟瑟發抖。

  ……

  皇帝既然答應了讓老嫗查案，就立刻讓人滿足了她所有要求。

  包括讓晉王進宮。

  晉王身穿一身白衫，長身玉立，眉眼如畫，俊美的不似凡人。

  看的眾人驚艷不已，可看到他站在笑眯眯卻越顯蒼老的老嫗旁邊，頓時就覺得唏噓。

  這兩人可真是不般配。

  晉王卻無視眾人目光，低頭看向神醫婆婆。

  老嫗仰頭，沖他粲然一笑，只是臉上的褶子擠在一起，讓人更覺得有點不忍直視。

  光是笑還不夠，她直接握住了晉王的手，十分親昵。

  一老一少，看起來格外不配。

  可晉王面不改色，微微側著頭看她，線條流暢完美的側臉，顯得格外溫柔。

  「你沒事吧？」

  老嫗搖搖頭：「我好著呢。」

  「沒事就好。」

  眾人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終於確定晉王竟然真的在關心神醫婆婆，他該不會是瘋了吧？！

  老嫗忽然道：「餓了。」

  晉王便道：「我讓人給你安排膳食。」

  在眾人呆滯的目光中，他神色如常地吩咐宮人們，一樣一樣的說，每一樣都是神醫喜歡吃的。

  很快，一桌子膳食擺好了。

  皇帝與眾位大臣坐在旁邊，老嫗和晉王相對而坐。

  所有人都沒有心思吃飯，只有老嫗一個人對著滿桌的山珍海味吃的美滋滋的。

  皇帝身邊的氣壓越發深沉，眾人都戰戰兢兢的，唯獨老嫗絲毫不受影響，慢條斯理吃的特別香。

  吃完之後，她擦了擦嘴，然後滿足地舒了口氣。

  「吃飽了，開始幹活吧。」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眾人都不由得鬆了口氣。

  總算開始了。

  老嫗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調查那把長刀。

  那把長刀自從被搜出來之後，就當成證物存在刑部，沒有皇帝的命令，誰也不敢動。

  所以壓根沒有人敢仔細檢查。

  老嫗對這個長刀的興趣不大，只是看了幾眼，就看向了刀刃上的血跡。

  搗鼓一陣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模樣看起來就是胸有成竹，

  眾人的心都提起來了。

  老嫗慢慢站起來，慢吞吞道：「你們可真是夠不仔細的，作為證物怎麼能不好好檢查呢？這上面的血跡根本就不是人血，乃是雞血。」

  眾人一愣，皇帝更是皺眉：「你確定嗎？」

  老嫗悠悠一笑：「我雖然歲數大了，但還不至於眼神不好，況且這味道差別這麼大，你們竟然都聞不出來，還有這刀刃你們也沒有仔細看過吧。」

  她一番話連消帶打，說的眾人既生氣又佩服。

  老太太的膽大以及這份觀察入微的細緻都讓人嘆為觀止。

  老嫗輕輕地彈了一下刀刃，發出一聲「嗡……」

  「這刀刃的新舊程度根本就不像是經常殺人用的，看看這上面都已經有了缺口瑕疵，一點也不鋒利，恐怕用此刀來殺人，著實要費力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