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我只要她活著

  這個答案，晉王並不滿意，探究地看著她。

  「為了查出這件事，我也是損兵折將，費勁千辛萬苦才查出軒轅令的真實身份，你又是如何辦到的？」

  周嬌嬌搖頭晃腦，繼續故作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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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猜。」

  晉王默然，面色微冷，不再說話。

  周嬌嬌便知道他這是惱了，心中暗嘆，這廝脾氣還挺差！

  但有些事情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晉王也是個聰明人，到這裡就明白了這婆婆是真的不打算說，也只好放棄追問，轉而問起另一個問題。

  「她……知道嗎？」

  「誰？」周嬌嬌一臉茫然。

  晉王抿抿唇，背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才能藏住心底的翻湧，每次提到她，只要是想一想都讓他心痛難受。

  也說不上來是後悔，還是思念。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周嬌嬌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臉上慢慢也正色起來。

  「她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晉王卻從這話裡面聽出來另一層意思，有些暗沉無光的眼眸一瞬間迸發出一股微妙的希望。

  「她還活著？」

  周嬌嬌望著他沒有說話。

  晉王卻已經確定了：「她還活著，她一定還活著……」

  他高興的勾起嘴角，一股巨大的喜悅從他身上蔓延，只是那樣得笑容又讓人覺得心酸。

  周嬌嬌撇開眼，輕聲道：「她知道了，你待如何？」

  晉王頓時僵住。

  他瞬間從喜悅中冷卻下來，被人迎頭澆了一盆涼水，渾身冰冷而僵硬。

  她若是知道了，恐怕會恨自己吧。

  「你在想什麼？」

  沉浸在自己思緒當中的晉王並沒有多想，喃喃低語。

  「她應該不會想見到我了吧……」

  被他那樣傷害，又發現這樣醜陋的真相，她大概永遠都不會再見他。

  心底蔓延出一陣細細密密的疼痛。

  周嬌嬌默默地望著他，低聲道：「有些時候，人就是這樣，自以為是，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這樣的人，總是要受到懲罰的。」

  晉王一愣，沒有聽懂這雲裡霧裡的話是什麼意思，皺眉望著她。

  老嫗忽然笑了笑，目光回視他：「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是發現我的美麗，忽然愛上我了？」

  晉王抿唇，滿腔複雜的情緒被她一舉擊潰，只剩無奈。

  兩人沉默半晌，他忽然低聲請求：「只要你能讓我見她一面，確定她平安無事，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要求你隨便提。」

  他緊緊地盯著老嫗，仿佛盯著最後一絲希望。

  周嬌嬌微微一怔，迅速垂眸，才沒有讓眸子裡一閃而過的感動被他瞧見。

  總是這樣。

  這狗男人雖然沒有認出她，但是卻總是無師自通讓她感動讓她心軟。

  她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帶上了調笑。

  「之前你緊張兮兮地來找我，我還以為你是愛上了我呢，原來都是為了那個姑娘，只是不知道那個姑娘有什麼好？」

  那道倩影重新浮現在眼前，邢風嘴角不自覺地帶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的好啊，三日三夜也說不盡。」

  婆婆忽然來了興趣，顫顫巍巍走到了牆邊坐下，沖他招了招手。

  「來來來，老婆子我最喜歡聽故事了，你要是說的我滿意，我就考慮你的要求，看你表現吧。」

  晉王沒有當真，他知道這神醫婆婆的惡劣性格。

  只是在這寂靜而蒼涼的大牢之中，他忽然也有了傾訴的欲望。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一笑：「好，既然你問了，那我就給你說說，保管你聽完以後，一定會覺得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老嫗不置可否地一笑。

  晉王吩咐豐一拿來兩壇酒，然後乾脆席地而坐，打開酒罈子，先喝了一大口。

  辛辣只竄心底，衝散了滿心的惆悵。

  他開始緩緩講述。

  從最初的相識，他只是覺得這個姑娘很有趣，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姑娘，無論多麼困難的境地，她總能絕處逢生。

  明明那麼弱小，可又是那麼強大。

  每一次面對誤會與波折，她都能相信他，給他出乎意料的選擇。

  他講了好多好多，眼看著酒越來越少，他臉上的醉意越發的濃了，輕聲低喃，纏綿繾綣。

  「這姑娘有這麼好嗎？」

  晉王不滿地看了一眼質疑的婆婆：「當然，如果不好，怎麼能讓我這樣牽腸掛肚？」

  他許是醉了。

  平時一些說不出口的話，忽然就不覺得難為情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以前說的少了，若是早知要分離，他一定會給她更多的溫柔。

  然而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他忽然沉默下來，眼眶有些微紅，但是嘴角卻帶著笑：「要是早知道她會選擇那條路，哪怕背上天下罵名，我也不能讓她離開我的視線。」

  他其實並不是說給誰聽，只是想說，便說出來了。

  卻沒有注意到身旁的人，側過頭，拭了拭臉頰上滑落的淚水。

  老嫗咕噥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晉王輕笑：「你罵得對，太對了。」

  他仰頭喝了一口酒，卻因為喝的太急，而被嗆到，咳得的俊臉通紅，咳的眼淚都出來了。

  好不容易緩過來，他仰躺在地上，被冰冷包圍，卻像自虐一般還在笑。

  「我一直以為，我喜歡她，想娶她，這就是我所有的感情，但是現在我才知道，我最大的希望不是能和她在一起，我只要她活著，我不用天天都能看到她，只要讓我看一眼就好……看一眼就好……」

  他慢慢地閉上眼睛，口中還在呢喃。

  「一眼就好……」

  旁邊的周嬌嬌沉默許久，轉頭看著他，臉上似哭似笑，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在眼中滑落。

  太狡猾了！

  「這傢伙是不是知道我是誰？不然幹嘛說出這樣的話？為了讓我原諒你啊？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

  她在腦海中跟毛球抱怨。

  然而毛球看著她的樣子，也覺得鼻子酸楚，把自己縮成一個團。

  她眼中朦朧，有些看不清楚他的容顏。

  忙擦了擦眼淚，也跟著躺在地上，側著頭看他，他的側臉依然俊朗，然而卻縈繞著一股憂傷。

  周嬌嬌心中一疼，一時間情難自抑，她慢慢地湊過去，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晉王的眉頭微微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