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昆吾石刃

  白絲筠看著靜謐安寂的小書房。

  風起，吹動竹林發出沙沙響聲，白絲筠看著墨池淵漸行漸遠即將消失在書齋中的身影。

  「白絲筠，過來。」墨池淵轉身看向她，白絲筠想要邁開腳步，腳底生根一般。這個小小的書齋好像是一個深淵，上前一步，可能面臨的便是永無止境的黑暗。

  見她站在原地不動，墨池淵輕笑一聲，眼底浮現幾分玩味笑意，這個目光著實有些嚇人，就好像獵物看著唾手可得的獵物時的輕慢和隨意。

  「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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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池淵的聲音混在沙沙的竹葉中，明明已經是四月天，卻有一種詭異的寒冷慢慢浮現。

  白絲筠邁開腳步，「王爺，這兒不會是您的老巢吧！」白絲筠佯裝輕鬆的對他說，就看墨池淵眸色微變，這舉動著實細微至極，若不是這兩日與他朝夕相處，白絲筠也不會覺察。

  「密道，還是密室？或者是八卦陣？」白絲筠站在了墨池淵面前，詢問道。

  墨池淵沒有回答，轉身進了房中。書齋不大，裡面放著一張條幾和幾卷書，後面是一整面前的書櫃，裡面放著各種各樣的書籍，外面擺著一個竹榻，一個矮桌，矮桌上的茶水升騰起冉冉煙氣，看起來極為普通和簡單的一個書齋。

  無論如何去看這書齋都沒有絲毫異樣，簡單普通，白絲筠上上下下極為認真的端詳許久，都沒有發現異狀。

  「這裡……有什麼？」白絲筠忍不住問身邊的墨池淵，墨池淵嘴角凝笑的看著她，這個笑容有幾分洋洋得意。

  「你誆我？」白絲筠有些不滿，剛剛墨池淵眸色中的慌張難道也只是試探？

  「本王什麼都沒說。」墨池淵笑意漸深，他坐在竹榻上，拿起來杯盞小口抿了茶水，白絲筠見他此番，心頭甚是不滿。

  「那你喊我來作何？」白絲筠坐在旁邊的竹凳上，眼神里滿是怨念。

  「此處清雅是本王極愛之處，請夫人來一賞風雅之景，何錯之有？」

  墨池淵一副無辜的模樣，讓白絲筠恨得咬牙切齒，搞得一副神秘高深的模樣，卻居然是喊她喝茶賞景。

  「我下午還要去找菱兒，就不多陪了。」白絲筠說完站起身徑直往外走，還未跨出書齋大門就聽到墨池淵的聲音。

  「過來，給你一樣東西。」

  白絲筠心底雖又不甘，可還是按照他說的又折了回去。

  「什麼？」

  墨池淵坐起身，將一個手心長短的匕首放在了她掌心。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人家送東西，送玉佩，送香囊，墨池淵送東西，喜歡送匕首。

  「防身。」墨池淵說著將匕首拿在手中，手指輕輕鉤動機關，薄若蟬翼的刀片就彈了出來。

  「刀片用昆吾石打磨而成，輕巧但鋒銳無比，而且不會磨損。」

  白絲筠上下打量著這把匕首，匕首做工極其精緻，刀柄是上等的楠木，光滑的觸感非常貼合她的手掌大小。

  最最讓白絲筠喜愛的是這個刀刃，她自從將鎮南王之事包攬下後，一直在想如何才能找到適合的刀。

  現代手術刀，刀鋒極為鋒利，甚至在換取刀片時，需要用鑷子更換，以免受傷。

  而昆吾石這種石頭，鍛造出來刀劍，削玉如泥，正好滿足她的需求。

  見白絲筠這般喜歡這把匕首，墨池淵有些意外。

  「沒想到你竟然喜歡這種東西。」

  「王爺，這刀您從哪兒弄得？」白絲筠不滿一掃而光，滿心歡喜看著墨池淵，墨池淵嫌少見她這副表情，不由啞然失笑。

  「喜歡嗎？」

  白絲筠點頭如搗蒜。

  「這個刀真的太好了！有了它，六皇叔的腿傷更簡單了！」白絲筠對匕首愛不釋手，反反覆覆的端詳。

  聽她提到了六皇叔，墨池淵輕鬆神色凝重了起來。

  「六皇叔的腿傷，本王想過還是作罷。」

  這話讓白絲筠一怔，明明鎮南王在朝中這般重要，為何此時墨池淵選擇放棄？

  「為何？若是治癒了六皇叔，就是多了一個極其有力的幫手！」

  「若是無法治癒，或是六皇叔因此喪命，本王便是全國罪人，永世難以翻身！」墨池淵面目緊繃，握緊拳頭，白絲筠見他這樣，輕聲一笑。

  「呵！王爺居然怕了！」

  「本王不是怕，六皇叔生死若無你插手，利弊屆與我無關。但若是你一但插手此事，到時候有什麼三長兩短又想過如何脫身？」

  白絲筠拿起茶水一飲而盡。

  「沒想過，因為我不會失敗。墨池淵我原來以為你既然走到這一步，已經瞭然了自己的處境，可沒想到你竟然還會畏手畏腳。」

  白絲筠看著他眼神里滿是不屑，墨池淵極不喜歡這個眼神。

  「我自有我的打算，但此事你不要插手！」墨池淵下了最後通碟，白絲筠見他惱怒，卻沒有分毫懼色。

  「不可能的，墨池淵。你讓我去治，我會去治，你不讓我去治，我也會去治。我不可能讓病人死在我面前。」白絲筠極為篤定，眼神中堅韌如磐石。

  「你執意如此？」

  「墨池淵，我不會讓病人死在我面前，因為我是一個大夫！」白絲筠重複一遍，她不會失敗，她也不許自己失敗！

  「鎮南王把手串給我為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極有可能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處境在向我們求救，他戰功赫赫，馳騁沙場，生死面前也會懼怕，他只要有一絲生的堅持，我就不會讓他失望！」

  白絲筠瘦小的身體裡有著無盡的力量，她堅韌不拔的目光，猶如巋然而立的高山不可撼動。

  「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我都會去做，不是因為他是否有用，而是因為他是一條生命！」

  白絲筠說完，摔門而去，墨池淵坐在昏暗的書齋中，空氣安靜凝結，白絲筠剛剛的話一直縈繞耳邊，他冷峻的面容猶如冰封。

  白絲筠快步離開，她呼吸急促，胸口上下起伏，她看著手上的匕首，神色凝重，要想辦法弄一套這樣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