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是非黑白自在人心

  楚笑笑冷笑，大喊道：「瀲灩城的人都給我聽好了，我相信你們都是有心的，好好想一想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憑藍奕的能力，根本輪不到你們來殺，我們想逃走輕而易舉，但你們就不一樣了，你們如果不相信河神，從今往後會真正失去河神的庇護！無論瀲灩城如何，藍奕都不會再插手！」

  楚笑笑說完，小丫第一個附和道：「我相信河神！如果他不是好人，我去瀲灩河求他的時候，他根本不需要出現，而且我奶奶也說了，河神除了每年娶一個新娘子，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他就算是做壞事，也是光明正大的！不像你們這些人，就只知道冤枉好人，不辨是非，讓我父母白白送了命！」

  小丫越說越激動，楚笑笑趁著她不備，一把將小丫撈入了懷中。

  「楚楚姐姐……」小丫還想擋在藍奕的身前。

  楚笑笑沖她燦爛一笑，輕輕摸了摸她柔軟的髮絲：「小丫，你今天很勇敢，夠了，楚楚姐姐和河神大人都明白了你的心，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哭一場，就在姐姐的懷裡。」

  

  楚笑笑邊說，邊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到底年紀尚幼，聽楚笑笑一席話，小丫立馬嘴一撇，一下子撲到了楚笑笑的懷裡，邊哭邊喊道：「楚楚姐姐，我父母還是死了，我來遲了，我不想他們死，我好難過……」

  楚笑笑沒說話，一下一下地輕撫著小丫的背。

  在此期間，沒有人上前攻擊藍奕，大家都沉默不語地看著淚人一樣的小丫。

  忽而，一個頭髮發白的老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她仰頭看著藍奕，下一刻居然跪了下來，朝著藍奕磕了一個響頭。

  「或許大家都不記得了，但是我卻記得清清楚楚，五十年前，魔獸一族一直在瀲灩城附近殺戮修士，當時瀲灩城人心惶惶，根本沒人敢夜裡出城，是河神斬殺了那幾個滋事的魔獸，還我瀲灩城的太平，而老生就是當時被河神無意中救下的一人，如果沒有河神大人，早在五十年前我就死了，瀲灩城說不定也成為了魔獸族的獵物。這件事我一直記在心裡，也囑咐子女記得河神的恩情，可惜老生力量微薄，能做的都做了，依舊改變不了瀲灩城百姓對河神越來越深的誤解，今天能再看河神為我瀲灩城的人出來，當真三生有幸！如今我即將油盡燈枯，只希望在人生的盡頭再為河神大人說說話，河神大人，我相信你。」

  說完，老者又鄭重其事地向藍奕磕了一個頭。

  楚笑笑明顯感覺藍奕的身體僵了僵，眼底黯淡下去的神色也漸漸恢復了一些。

  她淺淺一笑，只要你問心無愧，總會有人在最後的時候願意幫忙。

  老者打了個先例，不少知道瀲灩城歷史的老人都想起了什麼，紛紛效仿他，一時間，藍奕的面前跪了十幾個老人。

  雖說人數依舊單薄，但他們個個年歲過百，看著也讓人肅然起敬。

  「這件事的確有蹊蹺，我從小聽著河神的故事長大，我相信我父親所言，也相信河神大人還是保護瀲灩城的神。」這時，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也站了出來，他是第一個替藍奕說話的年輕人。

  緊接著，年輕人越來越多，原本只有十幾個老人的隊伍迅速擴大，短短半柱香時間，藍奕的面前跪了一片人。

  如今只有柳家的人和一小部分的修士沒上前，不過楚笑笑看得出，這些人已經開始動搖了，包括瀲灩城的城主。

  楚笑笑重重在心裡嘆了口氣，真是世事無常，前一刻她還以為藍奕被瀲灩城的百姓徹底拋棄了，想不到峰迴路轉，這些人又重新信任了他。

  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小丫，這小丫頭也算是功不可沒。

  「瀲灩城主，你切勿被楚笑笑鼓動，如果你們聽信了河神的話，最後倒霉了，我們藍橋城可不會再出來幫忙了！」紅香見形勢不對，匆忙跳出來說道。

  瀲灩城主也不是什麼草包，如今再看不出紅香故意挑撥離間，他就是傻子了，他揮了揮手，立即有一道金繩飛了出去，將紅香的手腳綁住了。

  紅香大驚，怒喝道：「瀲灩城主，你好好的捆著我幹嘛？」

  「紅香，回去告訴你父親，他想要拿下瀲灩城，這輩子別想，下輩子也別想了。」

  「你這個老東西，我為了你好你還這麼說，我倒要看看你們到時候怎麼被河神屠城，我們藍橋城絕對不會出一兵一力！」

  瀲灩城主冷笑一聲，手指又彈了彈，紅香的嘴巴也被他封住了。

  紅香不能說話，楚笑笑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她的目光投向瀲灩城主，正好和他的眼神對個正著。

  兩人好歹是父女關係，因為柳菲和其母親的刻意陷害，關係一直很冷，這麼猛地對上眼，楚笑笑倒是沒覺得什麼，畢竟不是親生父親，反而是瀲灩城主像觸電一樣，立即移開了視線，尷尬地輕咳了幾聲。

  楚笑笑覺得好笑，剛要移開視線，又見他看了過來，這一次他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視線並未從楚笑笑身上移開，而是看了她好一會兒後，抬步向她走了過來。

  所有的視線都投射在瀲灩城主的身上，只見他在離楚笑笑不遠處站定，問道：「鳶兒，你乃柳家人，我知道柳家待你有愧，但你身上始終留著柳家的血脈，如今，你是與河神相處時間最長的人，現在為父願意聽你一言，只要你說我們應該相信河神，我馬上就會放你們離開。」

  楚笑笑勾了勾唇，腦子裡已經想好了一堆為藍奕準備的好話，然而話到嘴邊她又改了口，淡淡說道：「柳城主，是非黑白自在人心，我說什麼都沒用，信不信由你，我不發表任何意見。」

  楚笑笑的態度讓瀲灩城主微微一愣，半晌後，他竟是大笑了起來：「好一個是非黑白自在人心！你說得對，活到這把年紀竟然不如一個小丫頭看得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