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2024-08-12 00:49:42
作者: 黑子哲
梁依童如今有孕在身, 他自然也只是說說而已,他吻了一會兒就放開了她, 怕失控,最近一段時間, 他總是吻得很克制, 儘管如此,梁依童的心跳依然很快, 一吻結束時,已經癱軟在了他懷裡。
豫王撫了撫她的背,等她平復好呼吸才帶她去用晚飯。
兩人單獨相處時,哪怕什麼話都不說, 都覺得時間過得好快,不知不覺就又到了休息的時候,晚上沐浴過後,他再次吻了吻她,雖然他很克制, 梁依童卻感受到了他忍得很辛苦。
旁的女子懷孕時,有不少人會主動給夫君張羅侍妾, 梁依童清楚自己做不到這麼大度,所以每次感受到他的隱忍時,她心中都有種愧疚感,豫王起身再次去沐浴時,她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她沒有說話,長長的眼睫因緊張也微微顫了顫, 豫王卻瞧懂了她的意思,其實他曾升起過讓她幫他的念頭,那個時候兩人才剛剛成親,因她尚未及笄,豫王便沒有碰她,他忍得辛苦時,曾緊緊抓住她的手,試圖引導過她幫忙。
小姑娘卻緊張得厲害,只是剛碰觸到就羞紅了臉,眸中也不自覺含了一層水霧,最終豫王也只是讓她摸了那麼一下。
他對她向來沒什麼抵抗力,只是對上她這個神情,他的自制力就功虧一簣了,結束的那一刻,梁依童只覺得心尖都跟著一陣滾燙,被他拉住手親吻時,她紅著臉躲了一下,最終還是被他吻到了。
因為寶寶的到來,兩人作息都穩定了許多,以往時常休息得很晚,如今卻總是早早就睡了,因睡得早,梁依童的氣色都更好了些,只不過她依然很瘦,看來一時半會是養不胖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梁依童才見上雪盞,得知她有了身孕,雪盞興奮地眼睛亮晶晶的,懊惱道:「前段時間奴婢還夢到王妃有了身孕,以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奴婢也不曾放在心上,畢竟豫王府沒傳出好消息來,誰料王妃竟真的有了身孕,早知道奴婢今日過來,就給小主子帶件禮物了。」
梁依童笑道:「你可不許破費,本就沒什麼銀子,還送什麼禮物?你有這個心意,我跟寶寶就很高興了。」
兩人只是閒聊了幾句,就切入了正題,雪盞道:「前段時間蔣姿馨應該是有些懷疑奴婢,奴婢找她的貼身丫鬟仔細套了套話,才發現一件不得了的事,蔣姿馨在皇宮,聽淑妃提起了當初您被送的事,她竟是懷疑三皇子是因為您,才不碰她,最近一直讓丫鬟留意著您的事,她生性驕傲又偏激,興許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王妃最近且記要注意安全,出府時,一定要帶好護衛。」
梁依童也往淑妃那兒安插了眼線,那日淑妃破口大罵的話,她已經知曉了,她只是沒料到蔣姿馨竟會產生這樣的誤會,上一世,她就是因為誤會了三皇子是因為她,才不與她圓房,這一世明明一切都不一樣了,她竟還是這般誤會。
清楚她行事偏激,梁依童叩了叩書桌,「她最近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嗎?」
雪盞點頭,「有的,她最近又弄死一個人,這個人並非奴籍,而是三皇子府的美人,奴婢如今已經掌握了直接證據,也能尋出人證來,王妃若想將她送入獄中,並非難事。」
直接將她送入獄中自然是便宜她了。梁依童想要她身敗名裂,痛不欲生。見她竟又弄死一個人,梁依童蹙了蹙眉,原本想慢慢收拾她的心思都淡了些,只覺得留著她,只會害得無數人跟著倒霉。
梁依童有點想收網了,她沉默了片刻,道:「你回府後,告訴蔣姿馨一個消息,就說不小心,聽到了虞姨娘跟丫鬟私下議論三皇子,說三皇子不能人道,屢次招人侍寢也不過是為了掩蓋他不能人道的秘密,他之所以會娶蔣姿馨也只是為了她背後的臨江侯府,實際上極其厭惡她。」
這位虞姨娘也不是什麼好人,虞姨娘本就知曉三皇子不能人道的事,她是真心愛慕三皇子,哪怕被他折騰得很慘,依然愛慕著他,上一世,她也曾不止一次地刁難過梁依童。梁依童樂得她們狗咬狗,這才將虞姨娘牽扯了進來。
雪盞眸中閃過一抹驚訝,聽王妃的語氣,就清楚三皇子是真不能人道,她掩住了眸中的震驚,回道:「王妃放心吧,奴婢會儘快將話帶到的。」
梁依童:「嗯,一切以自身的安危為前提,別拿自己冒險懂嗎?什麼時候尋到合適的機會,什麼時候再說,一年多都等了,不在乎這幾日。」
雪盞笑道:「知道了,王妃就放心吧,奴婢定會注意安全的。奴婢還想親眼瞧著小主子出生呢,不過,您可得答應奴婢,以後得讓奴婢跟著小主子,不許趕奴婢走,更不許以婚姻為藉口,不要奴婢。」
梁依童彎了彎唇,點了一下她的腦袋,自是允了她。
雪盞回府後,前幾日一直沒什麼動靜,直到第七日,蔣姿馨派人去給府里的美人送東西時,她才有機會靠近虞姨娘。
蔣姿馨這人虛偽至極,她一方面恨不得將府里的美人全都除掉,一方面又會時不時讓人給府里的美人們送點東西,以彰顯她身為皇子妃的賢良淑德。
跑腿送東西這等事,自然是二等丫鬟的活,原本是另一個丫鬟接手的此事,雪盞給她茶水裡下了點巴豆,她怕耽誤主子的事,才拜託雪盞幫了幫忙。
雪盞這才領了這個差事,從虞姨娘這兒回來時,她就又做起了自個的活,她平時除了需要打掃蔣姿馨的寢室,大廳也需要打掃,誰料今日她竟一直出錯,先是過門檻時,當著甄嬤嬤的面,差點絆倒,再是擦花瓶時,竟是手一滑,將花瓶摔在了地上,好在房內的地毯尚未撤下去,花瓶這才沒摔碎。
她平時一向手腳麻利,可從不曾出現過這等紕漏,瞧見她心神不寧的,甄嬤嬤的眉頭緊緊蹙了起來,想要懲罰她時,雪盞卻撲騰一聲跪了下來,她緊緊拉住了甄嬤嬤的衣袖,一咬牙,竟是道:「嬤嬤,奴婢知曉幹活時,不該走神,都是奴婢的錯,有件事,事關皇子妃的一生,奴婢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求您給奴婢出出招吧。」
甄嬤嬤是蔣姿馨的奶嬤嬤,比旁的嬤嬤都得蔣姿馨重視,她對蔣姿馨也極其疼愛,見她雪盞沒為花瓶一事求情,反而說起了旁的,甄嬤嬤心中就咯噔了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雪盞平日一向機靈,確實不曾犯過什麼錯,也不知發生了何事,竟讓這個丫鬟如此驚慌失措,她直接讓另一個丫鬟退了下去,冷聲道:「你先起來,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雪盞這才起身,再次擡頭時,眼眶都紅了,她顫抖道:「這事興許是三皇子府最大的秘密,剛剛得知此事時,奴婢真恨不得我是個耳聾的。可是,這事對咱們主子來說,卻是極大的侮辱,奴婢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說了怕對三皇子不敬,不說的話,若是真的,咱們主子當真是跳進了狼窩,一輩子都毀了啊。」
見竟與蔣姿馨有關,甄嬤嬤神色凝重了起來,讓她如實說了一下,雪盞說完,甄嬤嬤臉色就不由大變,她自然知道三皇子不曾與皇子妃圓房的事,其實私下甄嬤嬤也曾懷疑過三皇子的身體是不是有問題,畢竟為了不得罪侯府,他也不該冷著自家姑娘,因他寵幸過旁的女人,她才打消了這個疑慮。現在一想,那些所謂的寵幸未必不是一種掩飾?畢竟她又沒親眼瞧見過。
甄嬤嬤清楚事關重大,連忙給蔣姿馨說了說,蔣姿馨當時正在飲茶,聽完不慎打碎了手中的杯子,她臉色也一片陰沉,將雪盞喊了過來,親自尋問了她兩句。
「你親耳聽到虞姨娘和她的丫鬟說了這些話?」
雪盞道:「回皇子妃,奴婢確實聽到了,奴婢是今日幫艷梅往虞姨娘那兒送糕點時聽到的。當時,她們正在房中說話,門外並沒有丫鬟把守,想必是沒料到會有人過去,奴婢也無法確認她所說的是否屬實,才只是告訴了嬤嬤,讓她幫忙把把關。」
清楚她不可能在這種大事上撒謊,蔣姿馨臉色一片陰沉,一想到三皇子根本不能人道,卻來招惹她,她就恨得眼睛通紅,她這般心悅他,結果竟是在心悅一個廢人,為了得到侯府的支持,他明明不喜她的性情,竟還將她娶回來守活寡,他可真是好狠的心。
當然,沒有證實前,她終究還是懷了一絲期盼,希望這是假的,蔣姿馨直接殺到了虞姨娘那兒,讓嬤嬤們將她綁了起來,直接道:「給我上刑,直到她招了為止。」
虞姨娘剛開始自然什麼都不願意承認,既不承認說過這話,也不承認三皇子不能人道,蔣姿馨直接讓人下了狠手。她一向蠻橫,也根本沒把虞姨娘放在心上,快要將人弄死時,虞姨娘總算招了,見三皇子竟真不能人道,蔣姿馨笑得十分淒涼。
她放了一把火,直接燒了自己的寢室,在大火蔓延開時,就回了臨江侯府,之前她對三皇子有多愛慕,她如今就多恨他的利用,她直接將此事告訴了父親。
臨江侯最是疼女兒,不然也不會將蔣姿馨寵成個跋扈的性子,見女兒受了這等委屈,他同樣恨紅了眼睛,她這次若是不回來訴苦,他這個當爹的甚至不知道女兒一直在守活寡。為了幫三皇子謀劃,他花費了無數心血,只想將他推上帝位,為得還不是他能待寶貝女兒好一些?誰料,他竟敢如此利用她,從頭到尾,竟將他們當傻子在耍。
早朝時,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他直接請求皇上允許他女兒和三皇子和離,說三皇子不能人道,騙婚在先,婚後又給了她無盡的委屈,他這個當爹的,就是拼了這一身官職和這一條老命,也希望女兒能脫離火海。
他此言一出,滿朝譁然,尤其是那些個支持三皇子的,都不敢相信三皇子竟不能人道,皇上也震驚極了。
大皇子和太子也一臉不可思議,他們倆都將老三當成了極其厲害的競爭對手,誰料竟突然被告知,他根本不行?
三皇子臉色有些蒼白,哪怕他早就學會了掩飾自己的神情,這一刻,也沒能繃住,整個人都如墜冰窖,周圍大臣們的竊竊私語,都成了對他的譏諷,他根本接受不了,竟是直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他倒下後,皇上就讓太醫給他把了脈,見他的身體竟真有問題時,他滿臉震怒,見此事暴露了,淑妃直接哭昏了過去,醒來後,就找皇上哭訴去了,說三皇子之前並沒有問題,是後來才如此的,定是賢妃這賤人幹的。
賢妃哪裡會任由她污衊,宮裡一時亂成一團。
梁依童自然得知了這個消息,因為清楚臨江侯對蔣姿馨的寵愛,今日這個局面,她並不震驚。
畢竟,他的寶貝女兒守了這麼久的活寡,還備受屈辱,換成哪個疼愛女兒的,估計都不會善了,何況臨江侯脾氣又極其火爆。
三皇子只不能人道這一點,就註定了這輩子都不能當儲君,一個註定會失敗的皇子,又有何懼怕的?
臨江侯肯定會認為,他指出三皇子的不能人道後,大家也只會偏向他的女兒,這樣一來,蔣姿馨就算想再嫁,也不愁沒人娶,畢竟她與三皇子不曾圓房。
當今聖上又一貫賢明,就算初聞此事時,會有些惱怒他讓皇室顏面蕩然無存,瞧在蔣姿馨受了委屈的份上,肯定也不會罰他。
見臨江侯府與三皇子府徹底撕破了臉皮,梁依童才又授意雪盞,將掌握的蔣姿馨殺人的證據,賣給三皇子府的人。
賣完蔣姿馨的消息後,雪盞就找蔣姿馨身邊嬤嬤辭了職,她進入臨江侯府時,本就沒有賣身,不想幹了,嬤嬤自然無法留人,以為她是因為告密的事有些怕了,才想躲得遠遠的,嬤嬤也沒為難,直接放了人。
雪盞沒敢直接去王府,而是回了家,打算避避風頭,等個一年半載,再回到主子身旁。
蔣姿馨自以為和離後就解脫了,誰料,她性情跋扈,心如蛇蠍,動輒弄死人的消息,卻被三皇子的人暴露了出來。
她殺人是不爭的事實,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她膽敢謀殺,證據確鑿之下,自然被判了秋後問斬。
梁依童自以為,她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這一切都被豫王瞧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