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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我打不過,聲討一下算了!

2024-05-03 20:05:09 作者: 不屈青銅

  李嚴的話還是在情緒上,讓徐臻能稍微平復下來,不至於太過尷尬。

  而他這番站出來止住黃權,也讓他明白了此時的局勢,在徐臻面前有氣節不是什麼壞事,但對於益州的局勢來說又不是什麼好事。

  此時益州之內,也根本沒人看到外援在何處,若是觸怒了徐臻,不顧一切的來攻打益州,那麼連一個善終的後果都沒了。

  這些謀臣多費口舌,不光可以為自己求一個出路,還能順便讓劉璋也活得安逸富足。

  

  劉璋和徐臻並沒有仇,而他又是皇親出身,那日後一定可以保全自己。

  說到這,徐臻也不願再多責怪黃權,畢竟忠義其主是個不錯的品質。

  他的存在,還是有很大作用。

  「好,」徐臻淡笑起來,對李嚴說道:「漢中多年在五斗米道教傳教之下,多有信徒遍布,我需一年時日,將這些信徒徹底肅清,以惠政養民,可安置跟隨而來的民眾。」

  「這些,你盡可告知劉益州,一年之後,我們可再議漢中歸屬,或者,漢中歸屬依舊是益州劉璋,但我記得,益州已經十餘年沒有朝貢了,若是讓你們一下補全十幾年的朝貢稅務,也是不小損傷。」

  「既然如此,就從漢中的收成里分出去一部分,我自己交給許都天子,如何?」

  徐臻說完又笑了一聲,「我問你們也無用,回去就這樣復命。」

  「漢中張魯,已經除盡,此前的協議已經算是圓滿達成,之後如何治理,還需劉益州一同出力,都是為了大漢。」

  李嚴、法正對視了一眼,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拱手鞠躬而下,而黃權眯了眯眼,不想就這樣回去,站出來再次對徐臻拱手,道:「車騎之意,這漢中暫且不肯歸還?」

  徐臻腮幫子頓時一鼓,冷笑道:「你這漢中是被張魯奪去的,若是想要回來,你找張魯要。」

  「我們奪取漢中,那是從張魯的手中奪來,豈能同日而語?」

  黃權啞口無言,這道理……簡直宛若強詞奪理,豈能是正常人能說出來的,這不是強盜嗎?

  我找張魯,張魯都被你殺了,我怎麼去找他!?

  「車騎此言,宛若冰雪,不吝自身名節名聲,當初盟約所言,乃是擊退張魯,為我益州奪回漢中之地,消除五斗米道教的亂權。」

  「現在已經奪回為何要出爾反爾?!」

  「五斗米道教的亂權,並沒有消除。」

  徐臻平淡的道。

  黃權再次傻眼,這個瞬間,他明白和徐臻講道理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唯有用刀兵強權,才能讓他有所退讓,不弱立刻回去,告知主公此事,依託如今益州山險,和徐臻開戰。

  他不曉益州地形,絕不可能十分熟稔,一定是被我軍牽著鼻子走,長此以往,徐臻必然會退兵空虛,他在這益州之內肯定暫且不能做到屯軍屯糧。

  我等占據地利,也不必怕他。

  「哼,既如此,我益州民眾雖卑微,也不會屈於這等宛若山匪的強權。」

  黃權還是不服氣,話裡帶著慍怒之意,拂袖背手在身後,硬氣的說道:「車騎之意,我已明白,今次回去之後,立即告知我主,益州圖安寧,卻不畏懼暴政之人,你如此行事,與當年董卓倒行逆施無二。」

  他說完,人已經轉身而去,徐臻並沒有阻攔,兩軍交戰尚且不斬來使。

  且黃權現在在軍中並沒有太大地位,殺了他也不會對益州政權有太大影響,反而會造成自己軍中士氣略有動盪。

  黃權憤然離去,李嚴和法正也自然就沒了什麼留下來的理由,對視苦笑後,對徐臻拱了拱手。

  相繼也都離去復命,但是此次一來,徐臻的態度他們是看得明白的。

  現在的徐臻,一定非常需要益州,但是又並不是必須需要,和某些在外的諸侯不同,那些落魄的小諸侯,想要得到一個立足之地已經實屬不奈了,那麼益州對於他們來說意義就非同凡響。

  足以保證十數年的安寧和抵抗,至少在短期之內不會被吞併。

  「車騎的意思,看得出來很是堅定,他不會將漢中讓出來的,至於什麼一年之內,消除五斗米道教的餘孽之類,自然也都是假話,甚至,張魯等派繫到底是否完全清除,我們都不知曉。」

  剛出來,李嚴就和法正講話擺在明面上說得十分清晰,對此法正自然也是深以為然,到手的城池,沒理由馬上就交出來。

  譬如如今的荊州一樣,據說那位劉皇叔是用借荊州的名義,先行占據了那富饒之地,企圖再求壯大。

  「那麼,李君可否告知,回去之後要準備如何對主公進言?」

  法正笑呵呵的說道,因其面容英俊,笑容也就自然好看,至少在與人交談的時候從不會令人感到厭惡。

  李嚴笑了笑,微微張開嘴欲言又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笑道:「孝直準備套我的話?」

  「那不敢,只是覺得李君向來心思縝密,目光長遠,非常人所能及也,若是問詢一番日後回去也好相互配合,若是李君有什麼好法子,剛好也告知一聲,或許還能同行。」

  「哼!」

  說起這個,反倒是讓李嚴頗為不滿。

  心想著你法正與張松兩人,都是對西涼極為曖昧,早早投身於徐臻麾下,此事早已不是什麼秘密,而張松更是因此扯了徐臻的大旗在身,早就暗中在益州幫他拉攏勢力。

  許多張松友人,都已打算投奔,只是現在時機未到,但這些人似乎有些想得太美好了。

  李嚴之所以不敢立刻表明立場,是打算再觀望觀望。

  在他看來,能為益州之主,雖說有父親承襲的緣故,但也不代表劉璋就真的是軟柿子,再說了,一州之主就算是軟柿子,殺個把人還是很容易的。

  若是真把主公逼急了,拼著輸也要兩敗俱傷,在益州大肆將屠刀倒向自己人,如何是好?

  你法正與張松,若是太過出風頭,恐怕遲早還是要死一人才行。

  而徐臻和益州的勾結,都還只是在暗地裡,上次送出去的禮物就可見一斑了,他給多少人回了禮,禮物輕重,都是有分別的。

  「孝直,車騎的話說輕不輕,說重倒是也不言重,若是不想主公太過掛懷,回去之後還是如實說,但把車騎的意思說明白,他要的是漢中安寧、益州安寧,並不是對劉氏動兵,咱們益州地大物博,人丁興旺,一直享有安寧。」

  「諸多教義都在益州滋生,且有山險、瘴林為拒,一旦打起來生靈塗炭,自然不好。」

  「但你我進言,不可太過明朗,如今暫且還不是時候,」李嚴說明白了一半,但他認為以法正的聰明,肯定聽得懂。

  法正的確懂。

  笑容不減的點了點頭,拱手道:「在下也是如此考量,李君果然高見,既如此,咱們回去之後且要勸勸公衡。」

  「那也不一定,」李嚴又冷笑了起來,趁著法正現在笑得很燦爛,當即在他的頭上潑一盆冷水,「黃公衡如此忠誠,仗義執言,此乃是我漢人之良性,如此之人對於那些戎馬之名將來說,便如同一匹稀世寶馬,或許更為重視。」

  「爾等趨之若鶩,反倒讓人輕視。」

  法正的眼睛稍稍晃動了片刻,臉上笑容頓時僵硬,但卻很快恢復了笑臉,再次拱手道:「是,受教了。」

  「多謝明君相教,在下心中銘記。」

  「不必!」

  李嚴回了一禮,「是我口誤了,怎敢說教!孝直切莫責怪。」

  「不敢不敢……」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火花不斷,但卻又是笑得很是悠閒輕鬆,仿佛老友一般,上了馬車回去復命。

  ……

  益州。

  成都衙署之內,劉璋收到了徐臻的回覆之後氣得破口大罵,「匹夫豎子,欺我心善!」

  身材中等,面容和善的劉璋難得發怒,此刻滿臉脹紅,廣袖飄蕩,雙手背著也不是,放在案牘上也不是。

  嘴唇不斷顫抖,仿佛是想要再說點什麼,但是又說不出口來,幾番思索之後,抬頭去看黃權,道:「卿有何計策?」

  「唯有與之一戰爾。」

  黃權抱拳說道:「主公乃漢室正統,徐臻若攻益州,必然為天下百姓所不恥,是以他必投鼠忌器,不敢真的攻城,無非是接著大軍壓境,來亂我軍內部,讓我們步步退讓。」

  「可,若是真的讓他逐步蠶食,恐怕如同張魯一般,便是致命禍端,日後難以驅逐。」

  「不錯!」

  張任在旁,穿黑鐵全面鎧甲,獅頭裙擺在前,胸前有護鏡,頭戴鎏金虎頭盔帽,威風凜凜。

  雖說不是極其雄壯的體型,但是卻可窺其身手矯捷,一看便是如靈豹般的靈巧猛將。

  此刻他頗為氣憤,虛著眼看向空處,思索著說道:「那徐伯文,有些欺人太甚。」

  「我們請他攻張魯,乃是不願當地百姓因此而心亂,怕的是我益州境內紊亂不和,誰知徐臻反倒趁虛而入,若是不出兵,反倒被人誤以為益州羸弱。」

  「還是得出兵。」

  劉璋思索了許久,想要立刻開口但是卻又繼續思索著,過了半晌才歪著頭去對李嚴展露笑顏,問道:「正方,你看如何?」

  「在下……認為不可打,主公可等一年後,再與車騎相談,而此時,該是將此情告知於民,用於穩定民心。」

  「一來,百姓若是知曉此約定,自然不會亂,春秋作息依舊有常行進,我們還能有所收成。」

  「二來,若是一年之後,徐臻肯歸還,皆大歡喜,無非是少了一年的收成給他,也是理所應當,畢竟人家是出兵為我們解決了張魯之亂,若是他不肯,則可得民心在握,師出有名,我們兵馬也好再多準備一年。」

  「且,這一年時日內,可去各處請援,又或者是上表朝廷,自可左右逢源,再做調度,有個期限也好。」

  「現在若去攻打,能否得勝在下先不論,若是打不死徐伯文,我們益州也是徒耗兵力,而他坐擁西涼、幽州、并州等地,連曹操都不敢和他決裂,甚至以天子詔書,將他的封地從舒城移到了武威。」

  「這恐怕是承認了徐臻可以自立在西涼的念頭,說白了就是,連現在如日中天的曹氏,都怕了徐臻,何苦要去觸其鋒芒?」

  「主公……」李嚴說到這,語氣更深沉,「您應當明白,現在的徐臻非同尋常,在日前大敗張魯後,又引十萬兵入漢中,兵鋒正盛,要等一等才行。」

  李嚴在回來的路上,早早的就想好了當前的局勢,當然,在他看來即便是等一年,益州也打不過。

  這些年益州的兵馬歇得更是疲累,絕對不是徐臻那些凶兵的對手,開戰廝殺到血拼後,必然是一敗塗地。

  但此戰來得越晚越好。

  還可再於其中運作些安排,對於他來說,爭奪的已經不是勝負了,若是明知徐臻一定會勝,那麼爭奪的便是日後歸降,誰人能得到重視。

  所以,他很是合理的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不過,李嚴的地位其實不是很高,如今也只是秭歸縣縣令而已,劉璋對他的舉薦之恩,並且家中運作尋人脈推舉,讓他的才能名聲外顯,才能夠坐在這堂上而言。

  甚至,他的地位不如法正、黃權等人,可是偏偏劉璋頗為倚重,就是才幹當真出眾。

  此一事後,馬上就可以升為護軍,引兵去某處駐紮,算是這夥人當中的後起之秀。

  他和別人不同的是,劉璋將他當做嫡系出身的文武之一,而恰巧李嚴是文武全才,以後大有領銜的可能。

  當然,那是以後,現在的李嚴還鬥不過益州內的諸多大臣。

  譬如回來的路上,他和法正去告知黃權之後要進言的路子,就被黃權抓著在馬車裡罵了三天。

  痛罵李嚴背信棄義。

  但是法正他不敢罵,就是譏笑嘲諷說些酸楚的言論而已。

  劉璋現在覺得,自己麾下能用的人真的好多,無論是軍中大才,還是內政賢臣,隨便拉出一人來都可以獨當一面。

  可偏偏也是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有點沒用。

  這麼多人才,居然之前一直沒有好好的壯大屯兵。

  若是稍加利用,也有用人賢明的才能,說不定現在坐擁西涼的就是自己了……

  這可咋辦。

  真不能打嗎?

  徐臻連曹操都不想惹他?

  那我去惹他幹什麼?要不漢中讓了吧。

  一年,一年之後……

  劉璋的心善開始發作了,這類的性格,說好了是心善,若是說得稍微難聽點,其實是軟弱。

  他不敢和徐臻拼命。

  李嚴一說此計,法正再稍稍幫腔些許,一堆不能打的理由就出現在了自己的心中,甚至還覺得非常合理。

  「那,那先不打……我修書一封,贈予那車騎看,語氣稍微嚴厲些便是。」

  他不準備開戰了,但是口頭上還是要教訓一下,嚴厲聲討一番,這徐伯文的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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