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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我們不喝久,就喝一會

2024-05-03 19:56:46 作者: 不屈青銅

  月色漸深,曹操的車攆停在了郭嘉的府院之前。

  此前曹操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今夜徐臻、戲志才都在這府邸之內飲酒。

  郭奉孝此人,曹操暫且還沒有見過,但卻聽聞他人說,頗為隨和灑脫,應當不是注重禮儀,而是注重心意之人。

  此次來鄄城,也有一部分原因,乃是因為收到友人戲志才的書信,稱大病一場將要別離,與之囑託日後之事,請求郭奉孝來接替自己輔佐曹操。

  結果戲志才機緣巧合之下,沒有因寒症而死,這要取決於各種運氣加身。

  但郭嘉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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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聽聞了這些故事,曹操更加明白這位郭奉孝一定不會太過注重士族的禮儀。

  此時來見他,或者正是他酒醉微醺之時,剛好可以在此與之深聊一番。

  正好還沒吃飯。

  曹操走到門外,馬上有宿衛快速走來,連忙抱拳行禮,「主公,小人不知主公到來,主公請進,小人立刻就去通報。」

  「嗯,」曹操輕鬆一笑,抬步進入的時候左右看了幾眼,卻沒看見典韋的身影。

  「伯文不在嗎?」

  曹操略帶滄桑的聲音傳來。

  「太守很早已經回去了,」那宿衛安排了人之後當即回頭跑來,一路到曹操身前躬身,「太守今日只吃了飯,之後就回府院處理公務了。」

  「啊?」曹操腳步頓了一下,「今日不是在宴請伯文嗎?」

  「是。」

  「那伯文都走了,為何還在不斷上菜。」

  曹操瞥見庖廚房可是還在忙著,酒水倒是沒怎麼見到變化。

  難道這兩個還只在吃飯並沒有喝酒嗎?

  「那志才呢?」

  「祭酒與奉孝先生喝到現在,還在喝……他們喝的酒,都是用太守之前所造的灌溉之器。」

  「……」

  曹操陷入了沉默當中,表情說不清是高興還是沉怒而不發。

  你們宴請別人。

  為何自己喝到現在,伯文早就回去了。

  戲志才你不是戒酒嗎?

  「主公,今日實在是高興,高朋至,祭酒才會飲酒。」

  「嗯,」曹操沒說什麼,只是冷淡的回應了一聲,但是卻暗暗深吸了一口氣。

  心裡已經逐漸有不滿升起。

  志才什麼都好,感情如此豐沛,才智過人,又如此的忠心耿耿。

  但就是酒色之事,反覆無常,從無半點堅定之心,這一點和伯文就根本比不了。

  徐伯文堅持至今嚴於律己,從無半點猶豫,金錢美人不可動搖其心。

  當然,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美人也許有可能。

  「唉。」

  曹操嘆了口氣,心中已經決定。

  等到了戲忠與郭嘉面前,定然要嚴肅而言,不可令其再放縱飲酒作樂。

  如此作態,如何能長時間行軍,又怎能適應各種嚴酷氣候下的作戰。

  極有可能會再次染病。

  曹操現在身邊謀士,能帶在身邊去長期行軍作戰之人,第一個想到的永遠不會是戲志才。

  就是因為他的體質逐漸變差,可偏偏他之前最想帶在身邊的,還真的就是戲志才等人。

  若是來了個郭奉孝,兩人日夜飲酒……

  當真是不可想像。

  曹操此刻腮幫子鼓了一下,暗暗想道:無論何等事,也不該如此毫無節制。

  必須要痛喝怒罵,方如醍醐灌頂,不可再如此放縱志才,以免日後失一名士反而更加令我心痛。

  「我定要罵醒他。」

  ……

  後半夜。

  「奉孝,滿飲此觥!」

  曹操坐在主位上,當即端酒而起,面色十分紅潤,表情開懷,已經笑得快要合不攏嘴了。

  雙眸神采奕奕,甚至略有激動。

  「主公好酒量!」郭嘉幾口吞下,擦拭著嘴唇,而後打開閥門,等竹管上酒水蓄水池上留下。

  嘩啦啦的落到身前的大酒器之中,而後分到各種類型的酒觥之內。

  這一幕看得更是讓曹操嘆為觀止,絕對的奇思妙想。

  更讓他高興的是,居然已經解決了董訪、董昭之事,並且已經提早為曹操謀劃了迎天子之事。

  而且郭嘉更是……沒有多少猶豫,已決心入曹營帳下為謀士。

  與戲志才可搭伴,如此一半的勞累都可得以分擔。

  「除此之外,主公在徐州之役所獲財物,應當置出部分,為天子準備行宮,繼而再選安住之地打造皇宮。」

  「切不可讓天子居住在洛陽,又不會因離洛陽太遠而心生忌憚。」

  「如此才可住得長遠。」

  郭嘉來了之後,許多大方向的事情他都可分析論斷,而戲志才反而變得細緻了很多。

  許多思緒都可考量到細枝末節處。

  但依舊還不變的是,他到現在依舊相信自己的所有計策與想法。

  「不錯!正該如此,志才此言不錯,該再飲一杯!」

  曹操哈哈大笑,此時心情更是暢快。

  「奉孝不愧是你時常提及的摯友!果然心思相通,光是這默契也令人羨慕。」曹操看向兩人,眼神里滿含笑意。

  這二人為謀士兄弟,日後行策倒真的可以內外互補,恐怕相得益彰。

  「我得志才、奉孝,當真是左膀右臂!」

  曹操放聲大笑,餘光卻頗為狡黠的偷看了一眼郭嘉。

  此刻志才已經是深鞠一躬,神情似是無比激動,但是郭奉孝則是淡然看著身下桌案,但是表情的變化並沒多少。

  好似依舊還是很平靜。

  「此言差矣,」郭嘉忽然板正的說道,臉色紅紅,雙眼迷離,掃視了過來,「此計若是可成,真正重要的應當是伯文。」

  「董訪此人的事情,是伯文查出來的。」

  「董昭此人,也是伯文知曉,而後補上了我們此計一環,如今只待春時到來,便可攻豫州順勢向長安天子。」

  郭嘉拱手道:「在下雖在曹公帳下,但卻非是受嗟來之食,此伯文之功在下不會冒領,此功績仍舊是他。」

  「主公若給我之賞賜,該講一半轉而贈予伯文。」

  曹操一聽這個就頭疼,當即就擺手,臉上表情都無奈到已經快要扯至一處了。

  「給不了,給不了。」

  「唉,伯文執拗得簡直令我心痛。」

  「他不收,給他什麼他都不要!」曹操心裡震撼之餘,卻也忽然在懵亂之中,想到了什麼。

  「你們先喝!我去找找伯文。」

  曹操頓時起身來,現在夜已經深了,但他卻根本睡不著。

  為了公達與奉孝到來,好似忽略了伯文。

  真正在其中費盡心機,一心一意進言的,反而是他。

  「你們別喝太久。」

  郭嘉執禮而拜,平靜的道:「就再喝一會,主公請去,切莫傷了伯文之心。」

  「好。」

  聽見這句話,曹操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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