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你變得太仁慈了

  「也許就是他們的新品呢。」

  林千染說。

  墨鈞霆卻撇嘴，不以為然，「我看他們甄家越是難喝的酒賣得越貴。」

  百年新品，也是他們最貴的一款，按理推測也會是最難喝的一款才對。

  林千染被他逗笑了，「哪有你說得那麼離譜啊？」

  他們兩人湊在一塊兒品酒說笑，倒是引起了旁人的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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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林家千金對墨鈞霆還真是一往情深啊，這都兩年了，兩人還好著呢。」

  「要不怎麼說墨鈞霆這個人有手段呢，林千染涉世未深，怕是被他坑騙了都不知道。」

  「可不是，要不今天的品酒會，哪有他墨鈞霆的份兒？他懂個什麼紅酒？」

  ……

  「你們這話可夠酸的啊。」

  女人搖晃著紅酒杯，突兀地接了這幾個少爺公子的話茬。

  幾人一怔，朝她看去。

  有個看她眼生不認識的，問了句：「你誰啊？」

  「甄靜。」

  她掃他一眼，冷冷淡淡地接了這話，說完就踩著高跟鞋，不屑地離開了。

  「甄靜是誰？」

  那人還在犯迷糊。

  旁邊的人緩過神來了，「甄學言的女兒，之前一直在國外念書，最近剛回國。」

  「哦！她就是甄學言的女兒啊……」

  甄靜走到林千染面前，微笑地朝她伸手打招呼：「你好，我是甄靜。」

  林千染見到她有一瞬的恍惚，愣了下才伸手去握她的手，「林千染。」

  「我知道。」

  甄靜笑了，「有遇到喜歡的酒嗎？」

  「我不太喝酒，對酒也實在沒什麼研究。」

  林千染老實回答。

  甄靜態度隨和，「沒事，隨便喝喝，玩得開心就好。」

  甄靜人很熱情，林千染說自己對酒沒什麼研究，她便一直陪著她，給她介紹各種酒。

  在她引導下，林千染迷迷糊糊的，給自己灌了不少酒。

  「你好像有點喝多了。」

  甄靜笑著說，「要不隨我去一旁的包廂坐坐醒醒酒吧？」

  「也好。」

  林千染點頭。

  她剛邁出步子，不遠處的墨鈞霆便跟過來了。

  甄靜阻止他，笑著回：「墨總，你女朋友我會照顧好的，您不用擔心。」

  墨鈞霆瞥她一眼，視線掠過她停留在林千染身上。

  林千染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放心。

  他這才將信將疑的，目送他們離開了。

  而這時，樂隊下去了，上來了一個抱著琵琶的少女。

  少女一襲青白衣衫，挽著髮髻，鬢邊有幾捋青絲垂下，整個人柔和恬淡，像是一幅幽靜的水墨畫。

  少女一上場，一下子便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其中，人群中有個人打翻了手中的酒杯，看她的眼神變得恍惚迷離，恍若隔世。

  輪椅上的李牧澤隔著人海，和另一側的墨鈞霆視線遇上。

  墨鈞霆眉頭皺著，看他的眼神有一瞬的疑惑。

  他要在品酒會上搞事的消息，怎麼沒有事先知會他一聲？

  這時，悠揚的琵琶樂曲已經迴蕩了整個會場，年紀稍長些的人聽懂了這個曲子，面面相覷，卻無人言語。

  一曲畢，有人問甄學言：「甄董，您從哪兒找到年紀輕輕、琵琶技藝如此高超的女孩？」

  不僅如此，音容氣質還那麼像那個人。

  甄學言笑呵呵地答話：「緣分罷了，沒有刻意尋找。」

  現場效果不錯，女孩繼續彈奏。

  沒一會兒，李兆文身邊的人便過來找了甄學言。

  甄學言聽了他的話，愣住了，「可……可是，她只是我請來的樂師。」

  「是麼？那就簡單多了。」

  「等等。」

  甄學言皺著眉頭打斷，心下猶疑，「她已經被我們甄家聘用了。你也知道，我母親她年紀大了，就喜歡聽琵琶……」

  「甄董，您是個聰明人。琵琶樂師哪裡都有，令堂若喜歡，改日我們李董可以親自挑選上等的樂師送過去。可是，為了一個琵琶樂師和我們李家作對，可不是個什麼明智的行為。」

  甄學言雙唇微顫，無話了，只好沉默作罷。

  女孩演奏了幾首曲目後下台，墨鈞霆派人跟著，沒一會兒他的人來稟告：「李兆文的人將人帶走了。」

  墨鈞霆點了點頭，並不意外。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去找了李牧澤。

  李牧澤坐在輪椅上，姿態淡淡地拿起面前的酒杯，湊近嗅了嗅。

  他酒量不行，醉酒容易誤事，所以只默默嗅會兒，遇到喜歡的才會嘗嘗。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他先一步截了墨鈞霆的話。

  墨鈞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李牧澤是他一手扶持過來的，兩人因為共同的利益走到一起，原本是談不上什麼交情的。至於後來逐漸有了利益之外別的羈絆，也只是因為林千染的緣故。

  也因為林千染的緣故，很多時候對於李牧澤，墨鈞霆都沒什麼防備。

  就像林千染說的，李牧澤是個脾氣溫和的好人，他也一貫如此定性。

  可現在，他卻發現這個脾氣溫和的好人，似乎越來越脫離掌控了。

  他目光越過人群，看到氣急敗壞離場的墨蓉，可見墨蓉和他一樣，也知道了李兆文剛剛的所作所為。

  「李牧澤，甄家是無辜的。」

  他這樣做，會把甄家拖下水。

  他不懂他這麼做的原因，明明有一百種方法可以將人送到李兆文面前，為什麼要利用甄家？

  「無辜？」

  他抬眸，平靜的眼眸有隱忍的慍怒，「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墨鈞霆眸色沉沉地看著他。

  「墨鈞霆，你和千染待久了，變得太仁慈了。」

  「太仁慈的人，做不成大事。」

  李牧澤嗓音溫淡，垂下的眼眸壓抑下眼底的厲色。

  墨鈞霆意味不明地盯著他，「我倒覺得是你這個李大總裁，有了權勢地位之後人就變得無情了。」

  他唇角牽起一個冷笑，「甄老夫人，曾經是你母親的老師。」

  「她當年為了巴結李家，讓你母親在李家宴席上演奏琵琶。原本，她是為了吸引好色的李兆武。誰知道，李兆文也對她一見鍾情。後來，你母親知道她的用意，不願意做她的棋子，這才被歌劇院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