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好弟弟
2024-08-12 00:02:06
作者: 玉秋鯉
如意得到他的回覆,心情極好的點頭,
「對了,那天我問周軒,他說你武藝很好,就是現在歷練的少,剛才也沒問你有什麼打算,不過我從書房找了這個,你看看能不能用上,還有些別的,這些我不太懂,行宮裡頭也少,改天等我回宮,叫周軒安排你進去,你自己挑一些吧。」
說著將一本劍譜遞了過去。
她若是給他旁的,他肯定不會要,可那是劍譜,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闕氏劍譜》。
他抬頭微微看了她一眼,見她笑意盈盈的看著他,一如當年的那個衛昭表姐,便點了點頭,伸手拿了過去。
如意卻很高興,心想父皇的書房裡頭應是有不少這樣的書,等她哪日找一找,找到了好的,就算拿不出來,抄一遍給他總行,還有君如夜,看著年紀也不大,武功出神入化,也不知道武藝是誰傳授的,若是礡雲能得了那人指點……
頗有點兒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慈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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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對著門外喊了句,「周軒。」
周軒極快的出現了,礡雲這才覺出依依不捨來,可惜他也就在她面前能多說幾句,其餘的,多數時候還是那個寡言少語的薛礡雲。
周軒已經在開門了,他抿著唇極快的看向她,這才發現她薄薄的眼皮已經紅了,應是因為腫了的緣故,眼睛顯得特別大,眼角上浸染了粉紅色,他的不舍之情就更重了,恨不能將她帶回家去。
如意笑著沖他「和藹」的點頭,「去吧,周軒會將你送回家的。」
礡雲垂下頭掩住眼中的感情,沒有作聲。
如意則對薛表弟低眉順眼的模樣十分滿意,好弟弟就是應該聽姐姐的,唔,做姐姐也不容易呀!
送走了薛礡雲,如意帶著李軟往後頭走去,「父皇回來了嗎?」
李軟躬身答到,「陛下傳了話來,今夜駐紮在上林苑,明日圍獵結束後回行宮。」
怪不得沒有宣召她過去,不過這樣也好,她不願意欺騙父皇,可父皇不在,只要他老人家不問,她就可以不用主動說起來。
行宮裡已經掛起燈籠,不遠不近的有熱鬧的說話聲,「太常,太傅他們怎麼樣?用過晚飯了嗎?」
李軟剛才見周軒帶著人進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太女的聲音雖然有點沙,但面容輕鬆,應該是心情不錯,便說道,
「已經送了過去,遵照殿下的吩咐,在那邊開了個小廚房,廚子是從太常府裡帶進來的,又安排了幾個會做大菜的廚子,叫他們將菜做的軟和一些,太常吃著說好,還打賞了奴才。」
李軟猜的不錯,如意今日見了礡雲,此時心情確實放鬆,聽見李軟說得了賞錢,好笑道,「賞了你多少?」
李軟湊趣道,「賞了奴才兩個銀裸子。」
如意笑著點頭,「該賞。走,去太傅那裡看看。」
李軟略遲疑,「殿下,您還沒用膳。」
陛下為了叫太女健康成長,規定了用三餐的時辰,今兒已經略有些晚了。
「太傅那裡不是有小廚房?叫他們做個家常菜就行了。」
太常上了年紀,飯用的早,如意去了,進門問道,「曾外祖,聽說您今兒吃的飯好,還賞了人,我也來用一頓嘗嘗。」
王太常站起來,如意笑著走上前扶著他坐在椅子上。
「殿下想吃什麼,叫他們做就好了。」
李軟已經示意小廚房的主事過來跪下了,如意轉頭看著王太常道,「您今兒吃的哪個菜好?也給我來一份,唔,還有什麼略家常些的菜?我只知道韭菜炒雞蛋……」
一臉糾結,逗得王太常哈哈大笑,
「那個我覺得老李做的豆腐蛋花湯好吃,再炒一道韭菜雞蛋,雞湯也很好,不過晚上還是少食為好,殿下略用一碗嘗一嘗,若是好,明日再來吃。」
這些菜都極其容易做,不過一刻鐘就得了,如意十分給面子,吃了一多半,最後還是王太常叫人撤了,「陛下知道了,咱們爺倆就要遭殃了。」
老頭子編排起皇帝來,一點壓力也沒有。
如意從善如流,王太常十分滿意,對著主事道,「殿下今兒吃的好,我老頭子替殿下賞你,每個伺候的都有兩個銀裸子。」
王太常的小廝長喜立即從隨身背著的褡褳里摸出一把銀裸子,挨個兒給屋裡的人分。
李軟咧著一張嘴,同其他人一樣伸出手。
如意噗嗤一下子笑了出來。
王太常是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人。
錢太傅則有些相反,他本是是個嚴謹慎獨的人,對別人要求高,對自己的餓要求更高,法式大師坑了他一回,叫他傷勢嚴重極了。
如意飯後沒即時就走,王太常體貼道,「老頭子今兒吃多了,要出去散散,殿下自便。」說完搭著長喜的肩膀拄著拐杖果真走了。
錢太傅的屋子亮著燈,他正端坐在案邊寫著什麼,如意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見太傅擱下筆,這才進去。
李淨帶著汗珠匆匆的趕了過來,遠遠的就對著李軟使眼色,李軟看了眼正在屋中幫著磨墨的太女,這才挪了幾步到李淨跟前,李淨說了幾句話,李軟微微色變,
「我知道了,一會兒就告訴殿下。」
屋中如意正在同錢太傅說話,
「弟子從前不喜歡磨墨,覺得費事費神不說,下手要重而穩,力道要輕而慢,還要平正垂直,水加的多了,不好,加的少了也不好,要是為了水而特意磨出正好的墨,又有可能浪費或者不夠……。
後來慢慢的寫的字多了,反而覺得還是自己磨墨寫出來的字要好,直到真正做到用墨不費,比得了金山銀山還要開心……」
「現在磨墨多了,覺得它簡單順手,可當初那種反感也還記在心裡。
弟子便琢磨磨墨的規律,總結了幾條,首先的就是磨墨的人要先站好了,本身站的歪歪斜斜的,肯定磨不出好墨;其次便是好水,若是換了熱水或者茶水便出不來想要的好墨;最後則是熟能生巧……」
「聯想到太傅從前講的,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修身,身有所忿,不得其正;有所恐懼,不得其正;有所好樂,不得其正;有所憂患,不得其正。弟子略有感悟。」
「從前弟子畏懼的多,處處受制不說,傷了父皇對我的一片慈愛之心,也令母親難受蒼老,弟子應該感激太傅,如若不是太傅一語驚醒,弟子說不得要嘗一嘗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
李軟站在屋外等了約一刻鐘,覺得時間特麼的漫長又漫長,想想剛才李淨說的事,決定冒點風險——站在門口沖太女擠眉弄眼。
錢太傅抬頭的時候,他馬上縮回去,單等著太女抬頭時能分他一點點眼角餘光。
老天保佑,太女看見了。
如意放下墨條,「太傅早些歇息,弟子告退。」
她沒有說諸如晚上不要熬夜的廢話,因為到了太傅這個年紀,作為晚輩說這些有點幼稚了,要是錢太傅現在換成薛礡雲,她鐵定揪著他耳朵吼他去睡。
錢太傅夜晚伏案疾書,不是他不知道夜裡費眼,而是他心中煩悶。
抬步到了外面,對一旁的伺候錢太傅的內侍道,「若是太傅還要寫字,你再多點幾盞燈過去,看著時辰,催他老人家早點歇了。」
說完又轉身看了一眼,見錢太傅的筆勢已經相對緩了下來,遂放心的帶著李軟往院子外走去。
出了院子,李軟急忙小聲說道,「殿下,姜六王子跪在了行宮外頭……」
如意感覺太陽穴突突的跳動,壓低了嗓音厲聲問,
「怎麼回事?誰叫他跪的?」姜六王子是客人,還是貴客,不管怎樣不應在燕國受到折辱,平日裡她雖然不甚熱情,可是自問也做到了以禮待之,姜六王子受了什麼委屈才能跪到行宮外頭?
她停住腳步,閉了閉眼,等著李軟的回答,事情出乎意料,她必須先自己沉靜下來。
「申時二刻的時候,姜六王子求見,您說不見,奴才便打發人去同他說了,回話的人回來說姜六王子在行宮門口上了馬車。
不知為何,那馬車卻沒有走,停在行宮外頭的一棵大楊樹下面,等到酉時,行宮值守的侍衛說好似看見有人匆匆去了馬車那裡,然後不久姜六王子就直接出來跪了……」
如意擰眉,「現在過去多長時候了?」
李軟口氣不停,「約麼兩刻鐘。」
行宮不比皇宮,皇宮周圍不得隨意閒逛,可行宮周圍不是帳篷就是各家各府的別院,人來人往,這兩刻鐘聽起來不長,但是只要有心,能看到的都看到了。
如意只覺得嘴裡發苦,打了姜國一場勝仗,姜國卻送了個小祖宗過來!
她沒有意識到,其實薛礡雲比薑末黎難伺候多了。
眼見的太女的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明顯的傍晚的好心情現在都沒有了,李軟心中也犯突,忙道,
「李淨在外頭正好看見了,便同李重一起『請』了六王子暫且在行宮門廳侍衛房稍坐,李重同六王子的小廝阿旺伺候在一旁,李淨過來跟奴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