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怎麼回事

  掌柜的看著三皇子妃的腳步往樓梯走去，趕忙上前攔住。

  「怎麼？你要讓本妃在你這店鋪門口和那些庶民一般挑選衣料？」

  陸氏瞥了眼掌柜的伸展開的四肢，眼眸里滿是寒霜，這家製衣坊算得上半個皇商，庶民也是可以進店挑選的。

  

  掌柜的自然不敢就這麼接陸氏的話，可就是因為自己這鋪子算得上是半個皇商，所以消息也比一般人靈通，自然知道前陣子皇后生辰宴上的一些事，哪裡敢讓三皇子妃和九王妃碰面呢。

  就在掌柜的尋找託詞的空檔，那個和九王妃一道來的有孕婦人走了出來，站在二樓過道對著樓梯口僵持的兩人說道。

  「九王妃有些餓了，勞煩拿些點心來。」

  「我當時誰呢，原來是九王妃在，難怪掌柜的不讓我等上去，真是有貴客臨門，我們這些小蝦小魚的自然不在掌柜的眼裡了。」

  陸氏譏誚一笑，掌柜的只覺得自己的脖子已經涼透了，趕忙搖頭賠笑道。

  「三皇子妃哪兒的話，小的只是還沒讓人收拾好樓上雅間，這會兒應當是已經熏好香了，還請三皇子妃上樓雅間坐著，時興的料子一會兒就送到。」

  「你這露緋閣好似是九王府指定的製衣坊吧，滿京城能入九王妃眼的製衣坊可沒有第二家了，本妃也不是為難你，也知道你的難處，罷了，帶路吧。」

  掌柜的捏著帕子趁著彎腰低頭的瞬間趕忙把已經流到眉骨處的汗水擦拭乾淨，今天真是沒燒好香，怎麼這麼兩尊佛就撞一塊兒了呢。

  陸氏跟著掌柜的拾級而上，看了兩眼扶著欄杆站在那兒眉眼沉靜的季蘅，扭頭問掌柜的。

  「這露緋閣今年的生意不好做麼？樓上雅間不是一向只供皇室中人，怎麼現在什麼人都能上樓了。」

  掌柜的引著陸氏到了另一側的雅間，知道這陸氏是想借著自己的嘴擠兌九王妃，當然不敢接話茬了，只得含含糊糊的解釋道。

  「那位夫人是和九王妃一道來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身份，但看九王妃和其要好的樣子，小的也不好多說什麼，三皇子妃您的雅間到了，還請稍作歇息。」

  陸氏瞥了眼收拾的乾淨整潔，淡香裊裊的雅間，滿意的輕哼了一聲算是回應，掌柜的立刻腳底抹油溜下了樓，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希望今天九王妃和三皇子妃能太太平平的選完衣料趕緊滾蛋。

  季蘅站在那兒看著陸氏淡淡瞥了自己一眼就走進了雅間，屋裡傳來說話聲，是梁緣在招呼自己。

  季蘅緩緩轉身走進了梁緣所在的雅間，對著梁緣帶了詢問的眼眸，季蘅指了指陸氏那邊的雅間方向說道。

  「好像是什麼三皇子妃......」

  梁緣一聽是惠妃的兒媳，想到那日當著眾人的面替惠妃出頭擠兌自己一道被罰的三皇子妃，梁緣就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不過一個跳樑小丑罷了，你無須理會，看看這月牙白的料子如何？我想給王爺做身中衣。」

  「王爺必然會喜歡的。」

  季蘅見梁緣對那個三皇子妃毫不在意，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可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警覺性，季蘅總覺得這個三皇子妃不是什麼好人，今日在此遇見也不是什麼好事。

  陸氏今日自然不是真的選什麼衣料子，況且露緋閣的衣料價錢貴的離譜，陸氏如今根本不敢撒開膀子用銀錢，對著一桌子各色華麗的衣料，陸氏硬逼著自己把眼睛挪開，臉上冷淡的像是專門來找茬似的，對著一桌子衣料沒一句好話。

  伺候陸氏的夥計見多了貴人眼光高的挑刺，今日陸氏這般言行也無甚稀奇，只知道不停地賠笑。

  陸氏的丫鬟守在屋門外，密切關注著梁緣那邊的動靜，等到梁緣選好了衣料，敲定了季蘅衣衫的款式後，就打算告辭了。

  丫鬟一看那邊的屋門已經打開了，趕忙輕聲咳嗽了一下提醒著還在懟衣料的陸氏，陸氏接收到丫鬟的提示，突然站起身滿臉不耐煩地說道。

  「你們露緋閣怎麼回事，看來看去就這些了？沒一個本妃看的上眼的。」

  「是是是，三皇子妃說的是，是我們露緋閣招待不周，等下一批料子到了，小的親自送去三皇子府供您先選，今日實在是對不住。」

  陸氏冷哼一聲抬腳就往外走，邊走邊高聲擠兌道。

  「都是些別人挑剩下的了，下回務必第一時間送信去三皇子府，本妃倒也不用你們把料子全送上門，三皇子府可不擺那派頭，屆時還是親自來你們這露緋閣挑選的好。」

  「是是是，三皇子妃教訓的是，是小的思慮不周。」

  伺候的店小二一直就是這般的態度，陸氏心裡熨帖了，算計好的剛剛走到門外過道，迎面就撞上了同樣要下樓梯的九王妃一行人。

  梁緣自然是把方才陸氏的話聽了個全乎，蘇葉手上捧著幾匹選好的料子，也給腹中孩子挑選的，有給九王爺挑選的，更多的是給季蘅選的，結合方才陸氏陰陽怪氣的一通話，梁緣覺得今日出門的心情全都敗壞了。

  陸氏看著梁緣冷著的一張臉，心裡實則滿意至極，若是梁緣理都不理會自己直接走，這大庭廣眾之下還真不好動手，只要梁緣和自己有了口舌之爭，動起手腳來才好辦。

  梁緣冷冷瞥了眼大半個身子堵在樓梯口的陸氏，嘴角揚了揚，但那個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看著就讓人想撕了那張臉。

  「三皇子妃好興致，來這露緋閣找優越感，倒是頗有幾分惠妃娘娘的真傳。」

  樓下的掌柜的恨不得立刻挖個洞鑽下去，這怎麼就還是撞上了呢，三皇子妃今日別不是故意來找茬的吧？這才來多久衣料子一個沒看上還趕巧和九王妃一道要離開......

  「九王妃才是好興致，這衣料子選了這麼多，怕是得不少銀子吧？不過也是，九王爺在東海又立了不少戰功，想來父皇龍心大悅又能賞下不少來。不像我等皇子皇妃，沒什麼功勳可賞，倒是九王爺勞累的很，有家不得歸，聽說東海那邊氣候說變就變，瘧疾橫行，九王妃可得提醒王爺照顧好自己，畢竟我大周要勞煩九王爺的地方可多著呢，眼下只是東海，往後說不定還有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