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不負相思意2

  素素和姐姐的感情算不上特別親厚，然也說得過去。

  其實她和林家人的感情都有些平淡，素素不覺得自己是一個生性寡淡的人，她對夫君愛入骨髓，對兒子女兒亦是如此，可跟自己的父母還有兄弟姊妹卻始終熱絡不起來，莫非是因為自己年幼時就被家人賣去做婢的緣故？

  見姐姐說有要事要和自己商議素素便忙道；「姐姐有話但說無妨，我洗耳恭聽。」

  林青托著腮略略沉吟片刻，然後囁嚅道；「就是沙沙的事，她也到了婚假的年歲了，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然要為她張羅了。」

  一聽是陳沙沙的婚事素素也來了興致；「姐姐是沙沙最親的親人，自然得為她的婚事操心了。姐姐莫非是想要我給沙沙挑選一個金龜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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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青道；「是呢，妹妹如今是一品夫人，我們都跟著沾光，這女人啊生的好重要，嫁得好更重要。我希望沙沙也可以和妹妹一樣富貴風光。」

  了解了林青的意思以後素素略一沉吟，然後道；「我是沙沙的姨母，自然要給她挑選一個好人家，以她的身份嫁個王孫公子不成的話，嫁個要她後半輩子衣食無憂的夫婿還是綽綽有餘的。姐姐不必著急，過了年我便著手沙沙的婚事，我保證挑一個要你滿意的金龜婿。」

  林青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慢慢把頭抬起迎上素素那恬靜溫柔的臉；「素素；其實，其實——」

  看到對方說話吞吞吐吐素素有些焦急了；「姐姐有話儘管說就是，你我姐妹之間無需藏著掖著。」

  吭哧了半天林青才把藏在肚子裡的話給吐了出來；「其實我們可以親上加親的。我們沙沙比你們家守恆大了一些，也不過四歲多嘛，我知道沙沙的出身配不上守恆，可是咱們是親戚呀，再說你嫁給上官天絕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奴婢嘛。」

  素素怎麼也沒想到姐姐想把女兒許給守恆，她本能的反應就是這門婚事行不通。她不是嫌棄沙沙不是官宦出身，也不是覺得沙沙才貌不好，終究就是覺得沙沙做自己的兒媳婦不行。

  雖然心下有盤算可素素麵上依舊如常；「姐姐；守恆才十一歲，還不到婚配的時候，我也想和姐姐親上加親，可守恆的婚事我自己做不了主呀。」

  林青道；「孩子的婚事自古以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守恆的母親，自然可以做主，至於守恆的父親，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嘛，他對你可是言聽計從的。」

  素素看林青這是鐵了心想要和自己親上加親了，她有些無奈，為了不傷姐妹之間的和氣，又不好直接拒絕，聰明如素素，自然有法子把這件事搪塞過去了；「姐姐有所不知，我們家守恆守業還有燕兒都被皇后娘娘收為義子義女了，故而他們的婚事我們都無法直接做主，得看皇后的意思。」

  素素把宛若皇后抬出來做擋箭牌，林青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又坐了一會兒林青就起身離開了。

  乘興而來，敗興而去。

  回到自己住處時林青的臉色已然難看的要命。

  看到母親回來，正在哪裡做女紅的陳沙沙忙放下針線，與此同時她看到母親臉色暗沉，似乎很是不悅的樣子。

  「母親不是去小姨母那裡，怎沒有多坐一會兒？」陳沙沙柔聲輕問道。

  林青挨著沙沙坐下，沉吟了少許才開口；「我去你小姨母那裡是為了你的親事，沒想到我這熱臉白貼了人家的冷屁股，你的小姨母再也不是過去那個人了，我們和她再也不是一家人了。」

  說罷林青就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我的婚事，母親這話從何說起？」陳沙沙很是詫異，她沒有聽母親提過要給自己說親呀！

  林青看了女兒一眼，然後道；「你也到了出嫁的歲數了，我是你的親娘自然得給你張羅了，我是想和你小姨母親上加親，把你嫁給守恆，雖然他比你小几歲，這也沒關係，你有了好歸宿我閉上眼睛也安心，然而你小姨母卻嫌棄咱們。」

  說著說著林青的臉色已經越發的難看起來，眉宇間帶出了些許怨毒之意來。她想既然自己和素素是姐妹，那麼親上加親又什麼不好呢？若她嫌棄沙沙沒有門第，可她林素素何嘗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照樣成了一品夫人嗎？真是得意了就忘本。林青只看到了素素如今的風光，殊不知昔日她從一個小丫頭一點一點的熬出頭所付出的艱辛！

  每一個人走向人生巔峰都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需要一點一點的成長，累計，用無數汗水澆灌出成功的花蕊。

  陳沙沙一聽母親是想要把她許給上官守忙搖頭；「幸好小姨母不同意，這門親事我也不想，守恆還是一個小屁孩呢，要我嫁給一個小屁孩兒我可不干。」

  林青瞪了沙沙一眼，然後沉聲道；「你懂個甚，上官守恆雖然比你小几歲，還是個孩子， 你可別忘了你小姨夫的安國公之位可是世襲的，有嫡長子繼承，那麼守恆日後就是這裡的主人，你若跟了他不也就成了一品夫人嘛。沙沙；你別嫌棄守恆小，你要看嫁給她你得到的是什麼。一品夫人何其風格呀，可以自由出入皇宮，結交朝廷權貴。女人這一輩子要嘛生的好要嘛嫁得好。我不會這麼罷休的，我去擺脫你舅舅來做媒，說什麼我也要把這門親事給促成。」

  看母親鐵了心要把她和上官守恆撮合在一起陳沙沙連連搖頭；「母親；我真的不想嫁給守恆，若是嫁給小姨夫的話我倒是樂意。」

  「沙沙；你說什麼？」林青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沙沙竟然想要嫁給上官天絕，那可是可以做她父親的人呀，而且嫁給他也只能為妾。

  面對母親那奇怪的目光沙沙卻顯得尤為鎮定；「母親；我喜歡小姨夫，即便給他做妾我也認了。我比小姨年輕比她貌美，我為何不可以取代她的位置？」在自己的親娘母親陳沙沙可以完全不隱藏自己，包括那可怕的勃勃野心。

  對於從小缺乏父愛的陳沙沙而言希望嫁一個比自己大很多的男子，可以從對方那裡得到除了夫君之愛以外的父親之愛。她對身份顯赫，成熟穩重而且風華絕代的上官天絕算是一見傾心，轉而情有獨鍾，她想要取代素素的位置，成為他的女人。

  林青無法理解沙沙的選擇，故而沒法認同她；「沙沙；我希望你收起自己對上官天絕的心思，在怎麼樣他是你的長輩，他雖然長得俊美絕倫，然而畢竟已經四十幾歲了，比你的親生父親還要年長一些。雖然守恆還小，他遲早會長大，想來日後他的樣貌也不會遜色於他的父親。沙沙；你若不聽我的你就別認我這個娘，從此以後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看到母親生氣了陳沙沙不敢在任性，只好跟她妥協；「娘親莫生氣，女兒一切聽你的就是。」

  父親去世以後陳沙沙就和母親相依為命，她知道母親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自己必須得依賴於她。

  她雖然不想把自己的終身托福給一個小屁孩兒，然而仔細想想只要嫁給上官守恆還可以繼續留在這裡，那麼就可以和小姨夫朝夕相見了，如此她也就不再掙扎了，想到小姨夫陳沙沙就心潮澎湃，面頰發燙。

  ……

  晚飯之後素素便把林青親上加親的事情告訴了上官天絕。

  「夫君；這件事我雖然沒有直接回絕姐姐，不過也婉轉拒絕了，沙沙這孩子模樣也算標誌，可她終究比守恆大了幾歲，最要緊的是我看這丫頭舉止輕浮，眉眼輕挑，故而才不想答應姐姐親上加親。」

  上官天絕捧著茶盞聽素素把話說完後略一沉吟，道；「孩子們的婚事你做主就好，然而若你真的答應了林青親上加親，我絕不依。」對於陳沙沙天絕有些反感，他看到出這個丫頭在不斷勾引他，故而他儘量的躲著她。

  「夫君放心，我是疼愛沙沙，也憐惜姐姐，然而我不會糊塗到了沒了方寸，她們和我在親也抵不過守恆和我親呢，他的妻子未必是身份多顯赫，國色天香，然必須是知書達理，賢良淑德，陳沙沙絕對不合適我對兒媳婦的要求。」

  素素的態度如期明確了上官天絕就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少頃，天絕再次開口；「沙沙也不小了，你早日給她尋一門好親事打發了她，這樣府里也清靜。」天絕知道自己不直說素素也明白他為何如此的反感沙沙。

  素素忙道；「過了年我就仔細給沙沙尋一門好親事，然後我把她收為義女，然後風風光光的把她嫁出去。希望姐姐不會因為我沒有應承和她親上加親這件事而惱我就好。」

  素素還是恨在意和林青這份姐妹之情的。

  再多富貴榮華不及親人陪伴左右。

  上官天絕明白素素對親情的珍視，他一邊給她茶盞里斟茶一邊寬慰道；「也許起初林青會怨你，不過時間久了也就沒事了，畢竟她和沙沙還得指望你不是嘛。切莫想太多，往後和林青如常相處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