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2慕容雲開3

  紅玉看到蕭思成似乎不大高興就明白他是不喜歡自己於薛同心往來，她默默把手裡的信箋放下；「你今日回來可早，看來衙門裡比較清閒。」

  蕭思成柔聲道；「衙門裡最近的確比較清閒，我匆忙把需要處理的攻公務處理完就回來陪你了，卿卿可歡喜？」

  紅玉微笑頷首；「快去裡頭更衣吧，這會子靈犀和世賢都沒睡，我要乳母抱來。」

  蕭駙馬更衣畢兩個小傢伙就被乳母抱了過來。

  已經快滿三個月的小兄妹兩個甚是可人了，哥哥世賢比較愛動，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總是東張西望的，妹妹靈犀郡主則比較安靜，除了餓了尿了會哭之外其他時間幾乎不出什麼動靜。

  世賢和哥哥世傑一樣都長的很像蕭駙馬，而靈犀郡主則既不隨母也不類父，仔細看那眉眼竟然有點類祖母榮國夫人。

  紅玉指著兩個小傢伙嘆息道；「我辛苦生了他們兄弟姊妹四個，可沒有一個長的像我的。」

  蕭思成微笑道；「你何苦為這個煩惱呢，孩子們模樣雖然不類你這個母親，但他們的脾氣秉性和天資都很類你啊，譬如未央的聰穎，靈犀的安靜不都很類你這個當娘的嘛。」

  紅玉仔細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孩子們雖然樣子沒有隨她，但是脾氣秉性以及在某些方面的天分還是隨了自己的。

  夫妻兩個逗弄了一會兒孩子然後就讓乳母把他們抱下去，倆小的剛被抱走兩個大的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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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傑還好，他已經很會照顧關心弟弟妹妹了，可身為姐姐的未央則宗喜歡和弟弟妹妹們爭寵。

  「母親；我摘了梅花給你。」世傑把一朵紅艷艷的梅雙手奉到了紅玉面前；「我的傑兒真乖。」

  紅玉把兒子納入懷抱在他的臉蛋兒上輕輕親了一口。

  未央有些吃醋了；「母親；你我獨子疼。」

  紅玉知道小丫頭這是在跟弟弟爭寵呢，哪裡是肚子疼啊，分明就是要引起大人的注意。

  蕭思成忙放下茶盞，然後把小丫頭抱起來；「真兒；告訴爹是這兒疼嗎？」

  蕭思成自然也知道小丫頭是在裝病，他就胳肢了她一下弄的小丫頭咯咯笑個不停。

  很快就到了用晚飯的功夫，未央和世傑跟著父母用飯。

  已經五歲的未央完全可以自己吃飯了，三歲多的世傑也可以，但還是會不小心把湯湯水水灑在衣裳上。

  用罷了晚飯後兩個孩子就被帶下去了，屋內瞬間安靜下來。

  紅玉讓銀珠沏了一壺茉莉花茶，她於蕭思成坐在西窗下一邊飲茶一邊同讀一卷書。

  不知不覺到了就寢的時辰。

  進入珍珠帳蕭思成把紅玉緊緊的束縛在懷中，他急切的喘息讓紅玉很是不安；「你可是答應過我半年後在行房，不許胡來。」

  因為身體虛弱加上父皇新喪紅玉哪有那個情致於蕭駙馬翻雲覆雨啊，倆人在一起也只是睡覺，別的什麼也不干。

  此刻蕭思成的表現讓紅玉感覺他要毀約了故此才忙提醒。

  蕭思成的手在紅玉胸口輕輕捏了一下，然後才徐徐開口；「玉兒；你放心我不會傷你的，你是我最真愛的人，玉兒；我只問你一句你是否如我愛你這般愛我？」

  紅玉知道蕭思成不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夫妻倆同床共枕這麼久了某些默契還是有的；「蕭郎；我是否愛你難道你自己沒有感覺嗎？是不是皇帝和你說了什麼？」

  「玉兒；你明知道皇上忌憚什麼，你為何還要違背聖意呢，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在意咱們的孩子還有這個家那就遂了皇上的心愿。」蕭思成的神色變得異常嚴峻，他用力緊握住紅玉的手，那力道讓紅玉禁不住微微蹙眉。

  紅玉何其蕙質蘭心，豈會不明白蕭思成話中之意，她深深吸了口涼氣然後緩緩道；「我若遂了皇帝的心意那南風就得死，我不能。思成；我虧欠了南風太多我即便窮盡全力也要保他安好。我知道如此你會生氣你會失望更知道如此會得罪皇帝，但我意已決，你若是逼我遂了皇帝的心意那就等於逼我於你義絕。」

  這一刻紅玉拿出了她強硬的一來，她知道皇帝想要南風的命，不管他是否知曉父皇的遺言南風和鍾離文俊都會是他最忌憚的人。

  皇帝是要借自己的手去殺南風，若殺的是旁人紅玉大可以幫皇帝一把，畢竟那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可他要殺的是南風，紅玉絕對不可能答應。

  就算豁出性命她也想保南風安然無恙，她的執著不因愛慕，只緣於今生今世無法還請的虧欠。

  蕭思成沒想到紅玉的態度竟是如此的強硬，如此的堅決。

  「玉兒；獨孤南風難道就對你如此的重要，比我和四個孩子都重要嗎？」」蕭思成低聲質問道。

  紅玉道；「他當然沒有你們重要，我護他周全不等於我就要捨棄你們。當年終究是我負了他，而這些年來他幾次助我化險為夷，就拿我懷未央那年春天中毒一事來說若沒有南風我早已經性命不保，安有咱們的今日，苗寨之行若無南風的保護你我安能拿到《蠱王寶典》，脫離苗寨，你別忘了你的蠱毒也是南風為你解的。蕭駙馬；咱們欠了南風太多，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南風給與的恩惠遠勝滴水。我明日就會入宮見皇帝，我有法子讓他放南風一馬。」

  這番話是紅玉的肺腑之言，她幫的確是為了還恩，而非舊情難忘。

  蕭思成還是希望南風死，但他知道一切得從長計議，若把紅玉逼急了她真的要和自己翻臉那可就不妙了。

  這一夜無論紅玉還是蕭思成都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他們不在相擁而臥，彼此之間隔著一段小距離，夫妻多年這種隔閡是很少有過的。

  次日，蕭思成照舊起來去上朝。

  約莫快要散朝了紅玉便開始更衣準備入宮。

  紅玉至太極殿時慕容雲開剛下了朝，正在用御膳房送來的早膳。

  紅玉則去御膳房等候。

  慕容雲開匆忙用罷了早膳，然後去了御膳房。

  慕容雲開看到紅玉面色不大好就忙關切道；「朕看皇姐似乎有些疲倦莫不是沒有歇息好？」

  紅玉淡淡道；「昨晚是有些沒睡安穩，因為我夢到父皇了。」

  「父皇果然還是最疼皇姐，故此才入皇姐的夢境。」慕容雲開道。

  紅玉道；「父皇在夢裡託付我要照顧好南風，婉兒還有雲讓雲舒。父皇說皇上羽翼已豐，無需我這個做皇姐的照應了，南風身邊沒有個貼己人，婉兒性情軟弱單純，雲讓雲舒都還沒有成家，希望我多操心。」

  「皇姐恐怕不是真的夢到父皇，而是借夢論事吧，你的那個夢不過是欲蓋彌彰。」慕容雲開的神色變得有些森冷，一雙凌厲的目光從紅玉的面上逡巡而過。

  隔著一段距離紅玉還是深切感受到了皇帝身上散發的襲人寒氣。

  所謂的夢的確是紅玉的欲蓋彌彰，她並沒有奢望皇帝能相信，因此當被戳穿時她亦是從容應對；「慕容雲開；你要是想殺南風我縱然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護他周全，你可別忘了當年你中了情蠱是我和蕭駙馬千里迢迢去苗寨為你尋解蠱之法，一入苗寨我們步步驚心，為此我還失去了於蕭駙馬的第一個孩子，若沒有南風相助別說尋得解蠱的法子我們十有八九會客死他鄉。慕容雲開；你是我親弟弟我為你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你要什麼只要我能給我就會竭盡全力滿足你，但唯獨南風你不能動，我知道你有的是法子殺南風，若南風真的有個好歹，我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你去給他陪葬，不信你走著瞧。」

  向來在慕容雲開面前溫柔婉約的紅玉這一刻殺氣騰騰，面露狠辣，她的手緩緩摸向腰間，然後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出現在了慕容雲開的面前。

  「皇姐；獨孤南風對你就那麼重要嗎？難道你為了他可以賭上蕭駙馬的前程還有你四個孩子的榮辱？「面對寒氣如霜的匕首慕容雲開並不懼，看到皇姐如此的維護南風他很憤怒，父皇偏愛獨孤南風，雲讓於他更是親厚，連自己最倚重最信賴的姐姐也一心偏向他，妒忌的火焰在慕容雲開胸中一直在燃燒，在升騰。

  紅玉把手裡的匕首收起，然後凝視著慕容雲開那雙幽幽深眸徐徐道；「雲開；只要你繞過南風我保證從此以後他不會踏足上京，若你還覺得不安大可以讓小石頭來給劍恆當伴讀。劍恆需要伴讀，小石頭是不錯的人選，他是南風唯一的骨肉，他留在上京南風即便在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你可以讓南風把獨孤王的位置讓給小石頭，還南風昔日的江湖白衣自由身。雲開；我向你保證南風對你絕對是忠心耿耿，他若有任何不臣之心你大可以要了我的項上人頭。」

  對於紅玉而言只要能讓慕容雲開消除對南風的懷疑和殺意任何法子她都願意去嘗試，縱然是把無辜的小石頭牽扯其中當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