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實力與聲譽

  鄭余景的狀況不是很好，在外人面前一向體面的他，此刻鬍子拉碴，疲憊不堪。

  何世零知曉這個並肩作戰的夥伴消極的原因，但是她並不打算告訴鄭余景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為她要做的事情太過危險，她不想拉鄭余景下水。

  鄭余景有點煩躁地拿起一根煙，卻並不點燃，只是含在嘴裡，含糊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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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知道，我會答應見你就是因為你的名字。這是一把雙刃劍，既能讓別人快速注意到你，也能讓別人沒有理由地厭惡你。」

  何世零不甚在意地笑笑：「這個名字已經發揮了一個作用——讓您答應見我，剩下的，就看我自己怎麼利用了。」

  說著，何世零站了起來，對著鄭余景微微點頭，道：

  「來都來了，不如您看看我的表演？表演什麼都行。」

  她說的太過於自然，自然得鄭余景都分辨不清她到底是真的自信還是狂妄了。

  鄭余景居然覺得，自己在她臉上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影子——

  狂妄自信、從容不迫。

  於是鄭余景點了點頭，將煙拿下，說道：

  「《花開陰陽》，雨夜對峙。」

  何世零愣了一下，《花開陰陽》是她二十歲拍的電影，飾演了一對性格迥異的雙胞胎，一個沉靜一個跳脫。

  姐姐意外墜樓，並沒斷氣，母親為了掩蓋姐姐犯罪的醜聞，親手掐死了奄奄一息的姐姐。

  而姐姐，是因為知道了父母各自背叛家庭，才開始墮落犯罪。

  妹妹精神恍惚，她想去質問母親，卻在雨夜中看到了姐姐的幻覺。

  《花開陰陽》的高潮部分，就是妹妹在雨夜與幻想中的姐姐對峙，兩個角色衝突碰撞的過程。

  準備開始。

  何世零端起鄭余景桌上的水杯，對著自己的頭往下澆，營造出妹妹淋雨的狼狽感。

  何世零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就變成了電影裡單純善良，卻被黑暗世界所傷害的妹妹。

  她的臉上有痛苦掙扎、憤怒恐懼，她瞪著角落，發出小獸般憤恨的嘶吼：

  「為什麼！我什麼都跟你說，你卻什麼都瞞著我！」

  憤怒之中，更多的是委屈——什麼時候，她們開始產生隔閡了呢？

  何世零滿臉是淚，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然後，讓鄭余景驚嘆的一幕出現了。

  何世零轉了個身，將臉上淚水雨水抹去，表情變得內斂隱忍起來，嘴角隱隱約約帶著笑意，眼底卻一片冰冷。

  簡單的眼睛和嘴角的變化，就將姐姐這個複雜多面的人物勾勒了出來。

  頂著同樣的面孔，卻與剛剛的她截然不同。

  何世零看著自己剛剛站著的地方，眼神哀戚，又有一點憐惜，她的語氣，溫柔而殘忍：

  「你怎麼能怪我瞞著你呢，難道你不後悔知道這些事嗎？」

  說著，姐姐捧住妹妹的臉，在妹妹的額頭印下一個淺淺的吻，如同兒時的她們，親密無間，無話不說。

  然後姐姐的嘴角輕輕揚起，如同惡魔一般在妹妹耳邊呢喃：

  「你應該感謝我的保護，讓你天真快樂地活了這麼多年。」

  「……不！」

  何世零猛地大叫一聲，迅速調整至妹妹的角色，她崩潰大喊：

  「你那不是保護，你那是欺騙！我要去問媽媽！——」

  「去呀。」語氣陡然轉變成姐姐，讓鄭余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角色的轉變太自然了！

  姐姐輕慢而不屑，不相信自己妹妹有這個勇氣：

  「你去問了，可就真的再也回不去原來的生活咯。」

  妹妹的腳步頓住，雙手攥成拳頭，在雨里不停地發抖：

  「姐姐，你知道嗎？」

  「風雨的背後，是彩虹。」

  「這場雨，總會停的。」

  妹妹說完，就堅定地走向前方，將企圖阻止她的姐姐的幻覺，拋在了身後。

  那個幻覺，其實是妹妹內心深處恐懼的投射，她想揭穿一切，但也害怕揭穿的後果。

  但最終，她還是跨過了恐懼。

  因為這場雨，終歸是會停的。

  ……

  「你有才華和實力，但是藝人的名譽也很重要。」

  「奚氏傳媒和星光傳媒都容不下你，我不知道花高價違約金簽下你，到底劃不划算。」

  「所以——洗白自己，至少向我證明，你有能力自保。」

  何世零回到小區門口，腦海中還迴蕩著鄭余景剛剛說的話。

  鄭余景不愧是金牌經紀人，果然奸詐，但她偏偏不能拒絕。

  何世零走到小區運動場，居然有人在打籃球，何世零眼前一亮，徑直向那群人走去：

  「喂，你們是不是還少一個人，加上我，怎麼樣。」

  那群男生高中生模樣，聽到她的話都笑了，為首的男生走到何世零面前，一米八幾的個子高了何世零一截：

  「你，打籃球？你知道規則麼。」

  何世零伸手將男生手裡的籃球抄到手裡，熟練地運球，然後一個閃身掠過他，一躍而起，手裡的籃球像枚炸彈一樣砸進了籃筐——

  漂亮的灌籃！

  「怎麼樣，加我一個，剛好五打五。」

  何世零將籃球遞給男生，微微喘氣著道。

  「有點意思。」旁邊的另外一個男生說道：

  「提前說好，我們可是不會因為你是女生而對你心慈手軟的哦。」

  何世零挑眉一笑：

  「儘管放馬過來。」

  ……

  趙宣很悲催，他沒想到一件普通的解約藝人的事，居然會拖這麼久。

  什麼叫做要保護藝人權益？

  這話說的，是奚氏集團的招牌不好用了還是他趙宣辦事能力不行了？

  為了一個18線藝人，至於麼！

  趙宣又怎麼會知道，就是這個18線藝人牽制了她的經紀公司。

  如果星光傳媒放她走了，不僅要賠償巨款，還要擔心醜聞泄露，不如死死地攥在手裡，讓她一輩子都出不了頭。

  星光傳媒現在是兩面受擊，一邊是奚氏集團，一邊是「業務往來」的富商，他們夾在中間，誰也得罪不起！

  趙宣決定親自去拜訪一下星光傳媒。

  誰知這時，奚總卻讓趙宣把何世零帶到他面前去。

  趙宣很震驚，倒貼奚總的女人數不勝數，引起奚總注意甚至要親自會見的，還真只有這一個。

  起因是微博上瘋傳的一個視頻。

  那是一個街頭籃球比賽的視頻，瘋傳的原因，是球員中唯一的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