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你早就知道了？

  那人穿著妥帖精緻的名貴西裝，氣質不凡。

  他就算是坐在沒有靠背的椅子上，也是腰杆筆挺，從不彎曲，何世零覺得，這樣的人，應該會活得很累吧，時刻不能放鬆，時刻，都要偽裝。

  他的雙手撐在那根從不離手的拐杖上面，背對著他們，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但是何世零也知道，就算面向他們，她也不能看見他的表情，因為這人的臉上，永遠都是帶著面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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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的，微笑的面具，就像他的所作所為，永遠都不會被人知道原因一樣。

  不知道他為什麼安排付修謹和陸千雅接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默許了自己的死亡，不知道為什麼找一個和她同名同姓的人，摘取她的記憶，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讓自己的意識進入了這個同名同姓的人的身體……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對峙，何世零似乎還是沒能看懂他，雖然已經知道了很多他的事情了，但是每次想來，他都還是那麼神秘。

  神秘到何世零想直接揭開他的面具，好好看看他藏在面具上的那張臉，究竟是誰。

  這人，是M君。

  「在想什麼？」

  M君說著，轉過了身。

  他果然還是面具在臉，拐杖在手，目光通過兩個眼孔聚焦在何世零的身上，讓何世零莫名的有點發寒的感覺。

  「在想，你和林之薇，究竟是什麼關係？」

  何世零冷聲說道。

  「呵呵。」

  M君的笑聲似乎是從胸腔中發出的，有種古怪的感覺，聽的人頭皮發麻，然後M君慢條斯理：

  「她？一條狗而已。」

  聽到M君這麼不輕不重、不痛不癢地說出這樣的話，何世零心裡微微升起一股憤怒。

  但是何世零沒有表現出來，至少M君回答了何世零的問題，M君和林之薇果然有合作關係，然後M君是林之薇的上級。

  M君輕輕揮手，那些保鏢就離開了，整個會客室就只剩下了何世零奚暮遠還有M君，玻璃的後面，付修謹還沒有出現，大概是預警還沒把人帶過來吧。

  這樣也好，何世零他們就可以好好地把事情問個清楚了。就像奚暮遠說的那樣，何世零的目的不是付修謹或是陸千雅，而是M君。

  「所以，你到底是誰？面具背後的那張臉，究竟屬於我身邊的哪個人？」

  何世零死死地盯著M君，直接開門見山就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M君笑著搖了搖頭，道：

  「阿零啊阿零，你怎麼越來越直接了呢？」

  「我只是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不想再被其他的事情給打斷，所以，M君，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M君又笑了，這一次，他笑得特別大聲，簡直就是魔音一般了，給人嚴重的生理性不適。

  「哈哈哈哈哈——你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呢？阿零，難道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嗎？你還在這裡演什麼？還是說，你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猜測？你不信任自己？」

  M君的風格陡然轉變，以前總是遊刃有餘漫不經心的他，此刻好像是真的在故意惹何世零生氣，他哈哈大笑著，用語言刺激何世零，好像何世零不發飆，他就會輸一樣。

  要是以前的何世零，可能真的被他三言兩語一刺激就開始發火了，畢竟以前的何世零整天都像只刺蝟一樣，對任何人都豎滿了刺，但是現在的何世零，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何世零，是一直被愛滋潤著、被愛包圍著的何世零，她渾身已經沒有了那麼多的戾氣，整個人都變得溫和了不少。

  不得不說，雖然不知道M君布那麼大一局棋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何世零還是挺感謝他的，因為這個契機，何世零得以逃離那個牢籠，得以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

  更別說，此時此刻跟她一起面對的，還有奚暮遠，他正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告訴她他一直在。

  最大的後盾就在自己的身邊，何世零還有什麼好生氣的呢？對於現在的她而言，M君不過就是個跳樑小丑了，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在意他。

  見自己說了那麼多，何世零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M君這才覺得稀奇，終於認真起來——他的認真，其實就是恢復了平時的狀態，不再像個小孩子一樣瘋狂地想要引何世零生氣。

  「所以，你到底是誰？我不想猜測，我只想你親口告訴我——你是誰，你想做什麼，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你還真是天真，你覺得自己直接問，就可以得到答案了嗎？你要知道的是，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東西，是沒有答案的。」

  何世零說了一通，M君也說了一通，兩人這樣交鋒了一會，卻還是一點東西都沒套出來，何世零覺得再這樣下去她遲早要瘋掉，於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跑到了M君的面前，伸手就想摘下他的面具——

  「別摘，摘了你會傷心的。」

  一個聲音打斷了何世零的動作，離她很近，又好像比較遠。

  何世零尋聲望去，看到了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坐在玻璃窗之後，手上戴著沉重的手銬。

  說話的人是付修謹，他比上次見到的時候清瘦了不少，看起來整個人的氣質也明朗了許多，不像之前那樣陰鬱了，看來在監獄裡面的生活，讓他改變了不少。

  手上的動作頓住，何世零看著付修謹，表情有點奇怪，似乎是在思考，付修謹說那話的意思。

  「你這話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M君的真實身份了？」

  M君也好整以暇地看著付修謹，語氣非常輕鬆，好像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

  「是啊，你早就知道了？」

  但是仔細一聽，還是能從M君的語氣里聽出幾分威脅之意。

  從M君語氣里那淡淡的威脅，何世零腦筋轉得飛快，她很快就明白了M君這話是什麼意思，果然，M君儘管裝的非常的淡定，但是從那個威脅，何世零就聽出來了，M君也沒想到他們會突然出現，在他的計劃裡面，他根本就沒打算在今天暴露自己的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