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昔我往矣,洋柳依依8
2024-08-11 18:24:22
作者: 百里花椒
柳柳整個人都僵硬了。
霍昱洋……竟然親吻了她???
不厭其煩的,孜孜不倦的,覆蓋在她唇上的他的唇,柔軟溫熱,像果凍,像蜜餞糖果。
最讓她感到震驚的是,她竟然一點兒也不反感他這樣。
甚至……還有幾分喜歡。
老天,她的腦子一定是秀逗了,才會這樣想的!
在不得到允許的情況下,這就是侵犯,侵犯!!!
柳柳思緒飄了好一會,才後知後覺的漸漸反應過來,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推他,但兩隻手都被他攥在手中,整個人都被他禁錮在懷裡,她的反抗,簡直是牛毛。
她睜著眼睛,看到的是霍昱洋認真痴迷的臉,他反覆糾纏著她的唇瓣,儘管她死死的咬著牙關,他也很有耐心的品嘗著她的唇。
身體受制於人,嘴還可以動。
霍昱洋,是你先侵犯我的,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柳柳心裡這般想著,閉了眼,張口咬下去……
「唔……」
一聲低低地痛呼,唇上的溫熱感也隨即消失了。
她睜開眼,便看見霍昱洋伸出舌頭舔了舔唇上的傷口,好在咬的不重,但還是磕出血來了。
「你還真捨得下嘴啊!」霍昱洋不滿的控訴。
柳柳掙扎:「你放開我,再這樣我要告你非禮了。」
霍昱洋咧嘴笑笑,卻牽扯到傷口,又趕緊收回笑容:「我親我自己的女朋友,好像不犯法?」
柳柳面色漲紅,咬著牙反駁:「誰是你女朋友?」
「你啊。」霍昱洋不僅沒有鬆開她,反而將她擁的更緊了,將她滿滿摟在自己懷裡,一臉的滿足:「你都當著我爸的面,當著那麼多戰士的面,說我是你男朋友了。」
「那是我故意說來,申請可以來D小鎮拍攝的!」柳柳反駁,但明顯底氣不足。
霍昱洋卻只是傻樂:「我不管,當著那麼多人面說出來的話,可不能隨隨便便就收回去。」
「你……」柳柳乾脆轉過頭去,氣鼓鼓的不說話。
反正她也說不過他。
誰叫之前那話的的確確是從她柳柳的口中說出來的呢?
「生氣啦?」
「……」
她紅紅的臉頰看上去十分可愛,再沒了以往的那些尖銳冰冷,此刻的柳柳是有平凡人的情緒的。
霍昱洋笑著,低頭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啄了一下,心滿意足。
「你……」柳柳回頭瞪著他,「流氓!」
「好了,我錯了還不行麼?關於李冉冉的事情,我可以跟你解釋的。」
「我不想聽。」柳柳彆扭的轉過頭去。
她才不想聽任何解釋,她向來只相信自己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
況且,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她為什麼要聽他那所謂的解釋?還要在這裡跟他糾纏不清?這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浪費時間!
「不管你想不想聽,我都是要解釋的。冉冉是李長官的女兒,打小身體就不好,有先天性心臟病,李長官就這麼一個女兒,疼的不得了。我只拿她當妹妹,今天晚上你所看見的,只是我安慰小妹妹的,再過兩天,她就要去上學了,會暫時離開這裡。小姑娘的情緒敏感的很,我只是顧及李長官和她的身體,所以才那麼說。」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幾乎是不間斷的。
不可否認的,儘管柳柳嘴上說不想聽他的任何解釋,可是在聽了這一番話以後,她心裡還是實實在在的舒服了不少。
霍昱洋眸光誠懇的看著她,「誰還沒有個情竇初開的年紀?況且,我也並沒有應答什麼,身為哥哥,我只是想保護好妹妹而已。真的沒有其他。」
「那你對我呢?我們什麼都不是,你現在……你現在又對我做這些?」
又摟又抱,還親嘴兒?
算什麼?
柳柳憋屈。
禁錮在她腰間的大手鬆了開來,攥緊她手腕的大手,也變成了跟她十指相扣。
她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抬眸對上了霍昱洋那雙熠熠的眼。
「其實你不知道,來D小鎮的這幾天,我一直都很想你,每天晚上都想你,想你想的睡不著覺,連胃口都不好了。」
他聲音柔柔的,軟軟的,帶著一絲絲的誘哄,聽的柳柳心裡頭一陣沒由來的酥麻。
大約這世界上的女人都是差不多的,都喜歡聽男人低聲細語的說這些情意綿綿的話。
柳柳的心再堅強,終究是個女孩子。
在霍昱洋這樣強勢直白的告白之下,也是抑制不住的怦然心動。
她絲毫沒有發現,此刻的自己,已經完全褪去了那層冰冷堅硬的外殼,變得跟所有戀愛中智商為零的女人一樣,嬌羞、口是心非。
她甚至不敢去看霍昱洋那灼灼的眼神,只能眼神飄忽著,繼續假裝強硬:「你是不是跟每個女孩子都這麼說過?」
「不。我只給你說。」
霍昱洋牽起她的手,讓她的手指輕輕觸碰到他柔軟的唇。
柳柳的手指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只是一個簡單的觸唇動作而已,她卻立刻臉紅心跳,小鹿亂撞起來,並且很不好意思的垂下眸子來。
「剛剛那是我的初吻!」霍昱洋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人家很珍視這個初吻的,高中的時候就發誓,不管是初吻,還是初y,都一定只給未來的老婆。」
「胡說!」柳柳羞的不能自已,忙抽回了自己的手,此刻,只想沒出息的轉身逃離。
霍昱洋嘿嘿的笑:「我說的都是真的。等擺平了D小鎮這邊的土匪,回到暖城我們就結婚。」
「我還沒同意嫁給你呢……」
「那我的初吻都給你了,你怎麼能不負責任?」霍昱洋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好像剛剛被侵犯的人是他一般。
柳柳跺腳:「那還是我的初吻呢……」
她都沒找他算帳,他倒惡人先告狀了!
霍昱洋開心的將她一摟,低頭在她額頭輕啄了一下:「好好好,我一定會對你負責任的。,」
柳柳:「……」
怎麼好像繞老繞去,最終還是她被繞進坑裡去了?
沒給她想明白的機會,霍昱洋便彎腰將她打橫抱起,「走,回家!」
因為慣性,柳柳不得不下意識的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霍昱洋卻不允,語氣和眼神一樣寵溺:「地上又黑又髒,還是我抱著比較放心。」
——
D小鎮本來就不大,一路被霍昱洋這麼抱著,大剌剌的從村頭一直走到他的居所,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柳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埋首在他胸口,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卻還是禁不住的紅透了一張臉。
反觀霍昱洋,卻興高采烈的像新郎官,正抱著新娘子進洞房似的,看的柳柳一陣咬牙切齒。
終於到了他的居所,柳柳迫不及待的從他懷裡跳下來,立馬往後倒退幾步,「為什麼帶我來你這裡?」
難道沒給她安排個住所什麼的嗎?
霍昱洋仍舊是淺笑,在柳柳看來,今天晚上是她見過的,霍昱洋笑的最多的一次。
原本帥氣凜冽的霍局長,分分鐘化身霍大傻,咧著嘴也不知道在樂什麼。
「小鎮上房子本來就不多,今天又來了這麼多的戰士,現在已經沒有空房間了。反正我們遲早都是要結婚的,就住一個房間,沒什麼大問題。」
「誰說沒有大問題了?」柳柳叫道,「孤男寡女……成何體統?」
霍昱洋挑眉,看見她這般認真可愛,就忍不住的想多逗弄一下。
於是,抬腳一步步靠近過來:「柳兒,我知道你害羞,不好意思。不過,良宵苦短,我們要不要抓緊一下時間?」
柳柳一個哆嗦,「你別過來!」
可霍昱洋才不會聽她的呢,話音剛落,就已經撲了過來,直接將她兜進了懷裡。
「霍昱洋,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我就……我就……」
霍昱洋饒有趣味的看著她,滿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問道:「你就怎樣?」
柳柳語塞。
她能怎樣呢?
是她先承認的,說他是她的男朋友!還是當著他親爹的面……
現在一想到當時霍鎮清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她就覺得有種被這父子兩算計了的感覺???
唉~這下真的是玩火自焚,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正胡思亂想著,腳下忽然一輕。
她反應過來,霍昱洋已經再一次將她打橫抱起。
「你幹什麼?」柳柳驚慌,「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霍昱洋挑眉,已經將她放在凳子上坐下,聽見她這麼說,不由抬眸,不懷好意的追問:「你什麼沒有準備好?」
見他一邊給自己脫掉那沾滿了泥漿的鞋子,一邊問,柳柳頓時察覺自己會錯意了。
他只是想幫自己脫掉那髒兮兮的鞋子而已……
可她的思想,卻不知道偏到哪裡去了。
真是羞恥……
「沒……沒什麼。」
她只好咽了咽口水,目光飄移底氣不足的含糊解釋。
霍昱洋看了她一眼,沒再刁難她。
幫她脫掉了鞋襪以後站起身,「坐著別動,我馬上就來。」
說完,出了門去。
但很快又回來,手裡多了一盆熱水。
他將熱氣騰騰的水盆放在她腳下,擼起衣袖,大手握住了她冰涼的腳踝。
柳柳心底微微觸動,腳趾也微微不自在的蜷起。
待冰涼的腳被放進溫熱的水裡,那溫暖的感覺將冰寒驅趕,她才稍稍舒服了一些。
「舒服麼?」霍昱洋大手同樣浸泡在熱水裡,微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過她光潔的腳背,像是帶著某種不知名的電流,讓柳柳有些心跳加速。
「嗯。」她輕輕點頭,垂眸看腳。
霍家的聲勢她不是第一次聽說,霍昱洋作為霍家這一代唯一的兒子,想必從小到大,也是被眾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
今天他這樣紆尊降貴的給自己洗腳,可見他對自己,應當是真心實意的。
想起之前自己還給過他一拳,他那鮮艷的紅唇上,還殘留著被自己咬下的傷口,柳柳心中有幾分過意不去。
她過來的匆忙,除了相機和一些書啊雜誌啊什麼的,根本沒帶一件衣服。
可她身上的衣服都已經髒兮兮的了。
於是沒辦法,她只好換下了霍昱洋的睡衣。
純白的棉質睡衣,穿著超舒服,就是有一點,太大了一些。她穿在身上,肩膀耷拉著,上衣下擺直接拖到了膝蓋,褲腳捲起來很多,還是很長。
平時看著,霍昱洋最多也就高出她一個頭去,穿了他的衣服才發現,男女的比例,遠遠超過肉眼所見到的。
D小鎮這邊偏向於北方,所以氣候偏冷一些,至少柳柳覺得,比在暖城冷了好多。
她換了衣服,就裹著被子縮在了炕上。
等霍昱洋洗完了衣服進來,她已經趴在炕頭迷迷糊糊睡著了。
霍昱洋放輕了聲音,放下盆,熄了燈,摸索著上了炕頭。
——
柳柳的體質偏寒,夏日還好一點,一到天冷,就手腳冰涼。她一個人睡,總是要大半夜才能將被子捂熱一些。
模模糊糊中,一塊熱源靠近,柳柳下意識的往那快熱源靠過去,手腳並用的勾住了那塊熱源。
手腳很快被捂熱了,溫暖的感覺從四面包裹而來,她勾了勾唇,睡的更香了。
這一晚,她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實。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屋子的時候,她才悠然轉醒過來,炕頭只剩下她一個人,並一床凌亂的被子,簡陋的屋子裡不見霍昱洋的身影。
看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了,他應該早已經起床去訓練了。
目光一轉,便看見疊放的整整齊齊放在炕頭的她的衣服,昨天晚上霍昱洋親手給她洗過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幹了。
柳柳看著那整齊的衣服,心裡也一併暖起來。
掀開被子下了床,洗漱完畢以後,柳柳就挎著相機出了門。
D小鎮處於邊境要塞,這異國的風景,是自然形成的。
一連下了好多天的雨,在這個早晨也終於放晴,這裡的天空都比城市的要乾淨澄澈許多。
似乎一切都在悄然往好的方向發展。
——
有專門的食堂,也有專門的廚子。
柳柳是循著食物的香味自己找過來的,一路上,碰到的軍人不少,可就沒有見到霍昱洋。
她前腳剛進食堂,後腳王衛就跟著進來了。
看見柳柳,王警衛員露出長輩式的溫和微笑:「早啊柳柳記者。」
「早。」柳柳落落大方的跟他打招呼。
早餐很簡陋,柳柳沒什麼胃口,就拿了兩個白面饅頭,找了個位置坐下啃。
王衛同樣拿了兩個饅頭走過來,在她對面坐下來。
柳柳問:「霍昱洋去哪了?」
要說早上集合訓練,也該是時候來吃早飯了。
王衛喝了一口湯,才抬頭回答:「哦,被李長官叫過去了,今晚大約是有行動。」
「要跟土匪開打了麼?」柳柳覺得,他跟王衛的這一番對話,實在是畫風清奇,一問一答的就像是在演抗日劇。
不過也沒什麼好彆扭,她關心的是部隊的安危和勝算。
「大概是的。」王衛含含糊糊的回答道。
柳柳張了張嘴,還想再問什麼,就見食堂門口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一抹修長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是霍昱洋!
柳柳一下看見了他,他目光掃視了一圈,也飛快的看見了她。
王衛自覺的挪窩。
霍昱洋坐了下來。
柳柳將碗中一個還未動過的饅頭遞過去:「這個我沒吃。」
霍昱洋接過饅頭,卻沒著急吃,而是將一些照片拍在了她的面前,「你先看看這些。」
柳柳愣了一下,方才回過神來,拿起了那兩張照片。
照片不是很清楚,但是上面的兩個人,柳柳卻幾乎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她不可抑止的顫抖起來,「是他們?」
她找了多少年的仇人,怎麼也沒想到,原來是跑來這邊塞當了土匪!
照片上的兩個男人,一個染著黃頭髮,另一個是光頭。兩個人的臉上都生出一副惡狠狠的凶樣,眼睛裡折射出來的,是同樣令人噁心的光芒。
當年的那場噩夢,仿佛又再一次的浮現在腦海中。
柳柳內心的情緒,不可抑止的翻湧起來,握著照片的雙手,也死死的捏緊了。
忽然,一隻溫熱的大手輕輕覆蓋在了她冰涼的手背上。
她抬眸,再一次的對上霍昱洋關切溫柔的雙眸。
「你知道當年的事情?」柳柳下意識的問出,問完又覺得是廢話。
只要他想知道,隨便調查一下,都會知道當年所發生的那樁慘案,畢竟,那曾經轟動全國!
霍昱洋的手不輕不重的按在她的手背上:「你不說,不代表我不想了解。」
柳柳抿唇。
霍昱洋看著她,稍稍沉默片刻,又道:「你放心,這份仇,你男人我會幫你報的痛痛快快!」
柳柳緩緩抬眸,眼裡,已是噙滿淚水。
——
這一晚,霍昱洋帶隊出發,直逼土匪的窩點,打算來個出其不意一鍋端。
柳柳本想跟著去的,但還是被霍昱洋留了下來。
臨行前,他拉著她的手,鄭重承諾:「我很快回來,你去了,只會讓我分神!」
戰爭豈是兒戲?
她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沒有強求。
可從他出發開始,她就一直站在村口,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
天色早已漆黑,村口只剩下一盞白熾燈搖搖欲墜。
柳柳望著那黑漆漆的夜,屏息聆聽時,仿佛能隱約聽見從遠處傳來的槍聲。
她的心狠狠的揪著,擔驚受怕著。
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她轉回身,便看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朝她走過來。
是李長官的女兒,那個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李冉冉。
「你是柳柳姐姐?」李冉冉睜著一雙大眼睛,認真的問她。
柳柳點頭,「嗯,我是。」
李冉冉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開心:「他們說,你是霍家哥哥的未婚妻,是嗎?」
未婚妻這三個字,讓柳柳心中悄然一震,霍昱洋雖然還沒有正式的跟她求過婚,不過,他們親過了,而且昨夜裡還睡在了同一張床上,最重要的是他們是兩情相悅的。
他說,等擺平了D小鎮的事情,就回暖城結婚。
所以,未婚妻這三個字,她該是擔得的吧!
柳柳點了點頭,「是的。」
李冉冉糾結了一會,「那你都會什麼?」
「我是記者,會寫文章,攝影,做紀錄片,還會一些功夫。」
柳柳知道,在這個小丫頭面前,她其實沒必要有任何敵意。但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展現自己的優點,這應該是每個女人,在喜歡自己男人的另一個女人的面前,最想表現出來的吧?
李冉冉點點頭,很認真的說道:「你會這麼多,長得也很漂亮,的確比我厲害,也很配霍家哥哥。」
柳柳失笑:「其實你也很棒了。」
……
被李冉冉這麼一打攪,柳柳緊繃的心情稍稍有些鬆懈,李冉冉就在她身邊坐下,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著,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時間倒也過去的很快。
遠處的山頭,常年難攻的土匪窩,已經成了一片汪洋火海。
交戰中,土匪們頑強抵抗,導致一窩人都沒留下幾個。
最後只剩下五個人,被霍昱洋活捉。
這世界上總有一句話叫「冤家路窄」,還有一句話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霍昱洋端著槍,掃了一眼那五個被活捉的土匪,目光落在其中兩個身上。
一個黃毛,一個光頭,只不過此刻,他們的臉上那惡狠狠的表情,已經變成了驚慌求饒的神情。
霍昱洋隨手指了指另外三個人,讓屬下將他們先帶走。
剩下的黃毛和光頭相互對視一眼,一臉懵逼加慌張,顯然是弄不明白,這位年輕的軍官,為什麼要單獨留下他們兩個人。
待那三個人被帶下去以後,霍昱洋才慢悠悠的收了槍,看向那兩個人。
霍昱洋揚唇,高聲宣布:「這兩個人,冥頑反抗,現在開始,已經死了。」
聽見他這麼說,黃毛和光頭大驚失色。
「根據國家法律,我們已經投降了,即便是死罪,也輪不到你私自執行!」黃毛顯然是懂那麼一點點法律的,高聲嚷嚷著抗拒。
旁邊,李長官也靠過來,低聲在霍昱洋耳邊說道:「雖然他們作惡多端都該死,但是這……不合規矩。」
霍昱洋卻冷冷一笑:「沒什麼合不合規矩的,大不了我這軍銜不要,這兩個人的命,我今天是要定了。」
李長官便噤了聲。
聞言,黃毛和光頭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的乾乾淨淨。
黃毛的態度也不似之前那麼強硬了,哭著哀求道:「我知道我們罪有應得,但是這位長官,我們好像沒有什麼過節?您要是要了我們這兩條狗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好歹讓我們死個明白。」
李長官同樣也將疑惑不解的神情投向了霍昱洋。
他雖然跟霍昱洋接觸不多,但卻知道,他的那些軍銜,和他如今的地位,都是他靠自己的真憑實力得來的,雖然霍家是棵大樹,可他霍昱洋從沒有靠過這棵大樹。
他也很好奇,為什麼霍昱洋單單揪著這兩個人不放。
霍昱洋彎腰,沖黃毛一聲冷笑,那笑不達眼底,笑聲中透著一股肅殺,縱然他是在笑,卻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
黃毛哆嗦了一下,便聽霍昱洋慢悠悠的開口說道:「多年前,你們兩個做的好事,都忘記了嗎?」
黃毛和光頭都是一愣,他們兩打小就偷雞摸狗,活到今天,基本沒做過什麼好事。
霍昱洋這麼說,他們兩倒是不知道他指的究竟是哪一件事了。
「呵~~看來是做了太多壞事,記不得了?」霍昱洋又是一聲低低地冷笑,「那我就來告訴你們,當年你們在O城,幾個小混混一起殺害的那兩個年輕人,還記得麼?一個叫小秀,一個叫馬克!」
霍昱洋的聲音幽冷的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一般,令人涔涔生出冷汗。
黃毛和光頭這才恍然,原來霍昱洋是替那兩個人報仇來了。
如果說,他們這輩子做的壞事太多記不住,唯一一件一輩子也忘不掉的事情,就是這件事了。
因為這件事當時曾經轟動全國,他們那一幫子小混混,十幾個人,除了黃毛跟光頭,全都落了網,執了死刑。
而就因為那件事,黃毛跟光頭九死一生,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萬般無奈之下,才逃到這邊塞小鎮來當了土匪,過了這麼多年的瀟灑日子。
原本以為那件事已經過去,只會成為這輩子的記憶,卻沒想到……
得知真相的黃毛和光頭,魂魄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頹然的坐在了地上。
而兩聲槍響的同時,霍昱洋轉過身來,高大偉岸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