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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甘

2024-08-13 18:00:15 作者: 寧心鎖

  虞申聞言,不禁身形一顫!

  微仰起頭,對上袁文德白皙英俊的臉龐,他只覺自己渾身上下,止不住的冷……

  那一夜,他明明親眼看著他被鐘太後毒死的啊!

  此刻,何以他又起死回生了?!

  渾身上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直到此刻,他在驚覺。

  早前離灝凌對他女兒的專寵,容他父子專權,根本就是在演戲!

  而他的目的,則是不容虞家壯大。

  

  在虞家做大之前,讓虞家在這個世上消失!

  「左相!」

  在邊上看了許久,終是明白,離灝凌此刻是要對虞家收網了,袁修月看了眼摘下面具的兄長,嘴唇微彎著自夜溪旁站起身來,由汀蘭扶著緩緩上前,在距離虞申幾米開外的地方站定:「你以為,要對付安氏一族,皇上一定要用你麼?」

  莫說,安氏一族在離蕭然的控制下,不會真的跟離灝凌撕破臉面,即便他會,她也堅信,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自己兄長的領兵才華,絲毫不遜於袁成海!

  「以子對父!」

  怔怔的,凝著袁文德微冷的眼神,虞申幾乎是萬念俱灰的苦笑了笑,「皇上容不下安氏,容不下虞家,到頭來卻要重用叛賊之子,荒謬啊!簡直荒謬!」

  「誰說他是叛賊之子?」迎上虞申晦暗不明的眸,離灝凌冷笑說道:「自今日起,朕賜他太后姓,他是鍾文德,與袁家再無一絲關係!」

  「鍾文德……」

  默念著兄長婉若重生一般的新名諱,袁修月的唇角處,不禁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弧!

  原來,今日一切,早就在離灝凌的算計之中。

  他,還真是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抬眸之間,凝著她臉上的笑容,虞申眸光一冷,自眼底閃過一抹陰戾之色!

  都是因為她……

  如若不是她,他的女兒一定會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

  而他,日後也一定可以將虞家做到更大!

  「妖女!」

  恍如那日閆雲濤罵著袁修月時一般,虞申冷喝一聲,趁著已然改名為鍾文德的袁文德摘下面具之際,陡然起身,快速朝著袁修月直衝而去。

  「月兒!」

  瞳眸大睜,眼看著虞申直直衝向身懷六甲的袁修月,離灝凌驚呼一聲,旋即飛身奔至。

  就在伸手攬上袁修月的腰際,一個翻轉將她護在懷中時,虞申已然重直近前。

  他手中的短劍,直刺離灝凌的背脊!

  驚見離灝凌擋在袁修月身前,他心中略微遲疑,就在他遲疑之間,便聽噗哧一聲,刀劍刺入皮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一股劇痛,瞬間充斥心扉,虞申雙目怒睜的微微轉頭。

  也就在此事,他只覺身形一松,再回首,他只來得及看見鍾文德將寶劍收回劍鞘的挺拔身姿!

  「我……不甘啊!」

  唇瓣輕顫著,艱難說出這四個字,虞申瞪大雙眼,身子直直墜落……

  一朝左相,三朝重臣,卻終是只落得死不瞑目!

  怔怔的,看著虞申在自己身前倒落,袁修月忍不住輕顫著身子,而後顫抖著手,撫上自己的嘴,將自己的驚聲尖叫,悉數化作無語凝噎!

  「皇上!」

  在探過虞申鼻息之中,鍾文德輕聲稟道:「他死了!」

  「死了,便也罷了,將他拖出去!」

  沉聲對鍾文德如是吩咐道,離灝凌用力擁著袁修月,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不讓她再去看虞申的死狀,她輕聲哄慰:「月兒別怕,有我在,誰都別想傷到你!」

  半刻鐘之後,仍舊偎依在離灝凌懷中的袁修月,終是再次恢復平靜。

  而此刻,離灝凌也已然下旨,人命鍾文德為兵馬大元帥,即刻趕往阜都,而京城之中,則大力清剿朝中與虞家有關的所有勢力!

  「皇上!」

  見識了離灝凌的冷然和肅殺,袁修月眸色微暗之餘,心緒倒是平靜幾許,仰頭看著將自己擁入懷中的離灝凌,她輕輕出聲:「如今,虞秀致尚在孕期,今日之事,切記……莫要讓她知曉!」

  聞言,離灝凌垂眸看她。

  無限愛憐的輕撫她的柔軟如緞的髮絲,他微微頷首道:「如今的美人闕,便好似冷宮一般,朕立刻便會下旨,不許任何人在她面前多言!」

  「嗯……」

  輕輕的,應了一聲,袁修月靠在離灝凌的懷中,緩緩閉上雙眼。

  想到如今虞家的一日覆滅。

  她微蜷手,驀地收緊,卻再也無法鬆開……

  ——

  離國,虞家被誅,朝中諸多官員受到牽連,無論是天氣,還是朝事,都到了極寒之時。

  而此刻,遠在千里之外的南嶽,卻是小橋流水,四季如春!

  岳王府,毗鄰岳國皇宮,位於岳國都城最中央處。

  夜色朦朧,絲竹聲聲。

  岳王府的大廳之中,日復一日的笑語歡歌,卻只空留舞姬紛舞,管弦陣陣,不見有人欣賞。

  大廳之外,房廊懸掛的紅籠,泛出的光暈溫柔而朦朧,獨孤辰一身湛藍色錦衣,靜靜倚靠廊柱,他那仿佛可勾人心魄,一雙桃花眼,此刻遙望空中月色,而他俊美的容顏上,則神情深沉內斂,讓人看不出一絲多餘的情緒。

  走廊的另一端,雷洛手持一封書信,直往大廳方向而來。

  臨近大廳時,見獨孤辰正望月深思,雷洛微怔了怔腳步,隨即劍眉攏起,於輕嘆一聲後恭身上前:「屬下參見王爺!」

  獨孤辰聞言,自自己的思緒中回神,回眸瞥了雷洛一眼,他不動聲色的再次將視線揚起,望著月兒輕聲說道:「這陣子,你不是一直都隨侍皇上身側麼?此刻怎地又跑到本王的岳王府來了?」

  聞言,雷洛頓了頓,抬頭道:「啟稟王爺,屬下是來與王爺送信的!」

  「信?!」

  斜飛入鬢的英眉微微一挑,獨孤辰哂笑一聲道:「皇上他又想跟本王玩兒什麼把戲?」

  最近這段時日,為了讓他重新出山,他的皇弟可算無所不用其極!

  什麼法子都想到了。

  但他還是那句話!

  這江山是他的,他不會替他管理一輩子!

  「不是皇上的信!」

  否定了獨孤辰的話,雷洛將手裡的書信微微抬起,呈於獨孤辰面前:「是離後的信!」

  聞言,獨孤辰深邃的瞳眸,不禁驟然一縮!

  「你說誰的信?」

  有些懷疑的反問雷洛一聲,尚不等雷洛作出回答,獨孤辰已然伸手抄起他手中的信件,將信封撕開,而後展開信細讀!

  待讀過信後,他面色陡然一變,抬頭問著雷洛:「皇上往離國邊境派兵了麼?」

  聞言,雷洛垂首點頭:「回王爺的話,是!」

  「胡鬧!」

  冷喝一聲,獨孤辰將手中信紙攥緊,沉聲吩咐道:「備馬,本王要入宮!」

  語落,他大步向外而去。

  看著他在月色中越行越遠,卻越發朦朧的身影,雷洛面露苦澀。

  皇上說的沒錯!

  這世上,可以請動岳王的人,便只有袁修月一人。

  不過,若是王爺知道了真相,待會兒恐怕……想到獨孤辰和獨孤江見面之後劍拔弩張的情景,雷洛猛地打了個激靈,快步追了上去……

  岳國皇宮中,觸目所及一片金雕玉砌,庭院之中,小橋流水,亭台樓閣構建的極為講究。有些地方更是於明面上擺放著各色奇珍,羅致有不少奇花異草,昭顯其國力富足,皇室尊貴不凡。

  獨孤辰入宮之時,岳皇獨孤江正與大殿中飲宴玩樂。

  夜色之中,光火閃動。

  大殿裡,舞姬妖嬈,翩翩起舞,盡顯奢靡之氣。

  此刻,在大殿上方明黃色的寶座上,獨孤江髮絲散亂,微敞著外袍,裸~露一片結實的胸肌,在他懷中左擁右抱,美人廝磨,正是樂不思蜀時。

  「砰——」

  只忽然之間,原本緊閉的殿門,被人砰的一聲,自門外大力推開,因這突兀的響聲,一眾美人皆都花容失色,原本大殿裡充斥的歡聲笑語瞬間戛然而止!

  「王兄?」

  於眾美之間,抬眸望向殿門前的那道偉岸的藍色身影,獨孤江眸色一亮,抬頭將視線投向獨孤辰:「王兄在王府里一待就是好幾個月,今日終於捨得出府了?」

  「皇上做了那麼多荒唐之事,不就是想要本王出府麼?」眸色微冷的睇了眼寶座上的獨孤江,獨孤辰雙手背負身後,冷凝著大殿之中的一派紙醉金迷,他輕嗤一聲,將視線落在大殿之中,幾名美人身上。

  他的眸光,冷冽如刀。

  在他的注視下,幾名女子皆都忍不住輕顫嬌軀,戰戰兢兢的跪落在地:「妾身參見岳王殿下!」

  按理說,皇上的女人,是不必與王爺行禮的。

  但獨孤辰在這岳國皇宮,卻是個例外!

  低眉掃過眼前跪了一地的美人,獨孤辰瞳眸危險眯起。

  微抬手,勾起其中一名美人的秀氣的下頷,他雙眸如電,清冷出聲道:「怎麼?現在不走,等著本王留下你們的命麼?」

  聞言,眾美人皆都一驚,旋即紛紛出聲,逃也似的退出了大殿。

  只獨孤江懷中的美人想要離開,卻被他死死禁錮,動彈不得分毫!

  「王兄那麼凶作甚?可憐了朕的這些美人兒!」獨孤辰自龍座上起身,緩步朝著獨孤辰所站立之處走去。「朕好久都沒跟王兄痛飲過了,今日既是王兄出府,你我兄弟二人痛飲一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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