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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底線

2024-08-14 17:53:05 作者: 寧心鎖

  「別抓了,再抓就該破了!」

  凝睇著獨孤江脖頸上的一道道殷紅,獨孤辰眸色微暗:「既是不舒服,時下便趕緊回宮吧!」

  「怎麼搞的?」

  冷笑一聲,獨孤江俊美的容顏上,笑容不在,自軟塌上起身,他就像在不停的找虱子的猴子,不停的抓撓著自己的身子:「那我先回宮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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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眸光微閃了閃,獨孤辰喚住獨孤江的腳步。

  「嗯?」

  微轉過身,獨孤江的眉頭攏成了一個川字。

  凝望著自己的兄弟,獨孤辰沉默片刻,方才嚴肅聲道:「江,你比誰都清楚,她的性命,不只關係到、楚和離國的命運,我要讓她活著!」

  聞言,獨孤江的心,忍不住緊了緊。

  「王兄不覺的,即便離楚兩國聯盟對付我們,我們也不一定輸麼?」

  「江……」

  只輕輕的,喚出一個江字,獨孤辰眸色微冷:「那樣的話,勞民傷財,並非是最好的法子!」

  聞言,獨孤江苦笑著撓了撓臉,直直望進獨孤辰深邃的眸海:「三國統一,如今還是王兄的夢想麼?」

  靜靜的,望著獨孤江,獨孤辰輕聲說道:「這朝廷,如今是你的,為兄不想再多過問什麼,不過如今還不是三國統一的最佳時機!」

  「想不到只區區一個袁修月,便可以讓王兄摒棄自己的抱負,她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聲音清冷淡漠,獨孤江冷冷一笑:「早知今日,當初在楚國,我便該結果了她!」

  「江……」

  眸色驀地一冷,獨孤辰雖只單單喚出一個江字,整個人的氣勢,卻也變得冷冽起來。

  「王兄……」江獨孤辰的反應盡收眼底,獨孤江薄唇緊抿成一道直線,咬牙切齒的哂然問道:「若是我動了她,王兄會不會與我反目?」

  「會!」

  語氣淡淡的,卻十分堅定,獨孤辰在回答獨孤江的疑問時,沒有絲毫猶豫。

  聞言,獨孤江眸色瞬間一沉。

  驀地伸手,在自己臉上抓了一把,火辣辣的痛感清晰傳來,他有些牽強的扯了扯嘴角,轉頭看向獨孤辰:「區區一個醜女罷了,何須王兄對她如此?」

  「你不懂!」

  眉頭緊皺著,獨孤江鳳眸微眯,又撓了兩下臉:「她是王兄的底線?」

  「……」

  獨孤辰直接選擇緘默。

  見他如此,獨孤江不禁訕訕一笑,抬步向外走去。

  有的時候,緘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眼睜睜的看獨孤江一邊走,一邊撓的出了書房,獨孤辰眸色微深。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事。

  如今他總算知道,口口說著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袁修月,為何會上前與獨孤江行禮了。

  念及此,他霍然自桌前起身,快步出了書房,朝著袁修月所在的房間走去……

  因為獨孤辰的血,可以緩解忘情蠱毒發作時的痛楚,袁修月的寢室,距離他的寢室並不遠。

  「奴婢參見王爺!」寢室外,有兩個小丫頭正在守夜,見獨孤辰由遠及近,兩人只抬眸看了一眼,忙都對他福身行禮。

  「免禮!」

  淡淡出聲,獨孤辰以下頷指著房門,剛要出聲問袁修月睡了沒有,便見房門吱呀一聲響,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立身於門口,袁明月微抬眸華,對獨孤辰輕道:「修月請王爺進去!」

  聞言,獨孤辰心弦微顫。

  薄唇緊抿著,他抬步進入房中。

  在桌前尋到袁修月的身影,見她正一臉愜意的喝著茶,他眉頭緊皺著,緩步上前:「你早已料到,我會來找你?」

  「嗯哼!」

  輕挑黛眉,袁修月眸中波光流轉,抬眸看向獨孤辰:「我不僅料到你會來找我,我還知道你來找我是所為何事!」

  聞言,獨孤辰凝著她的眸,不禁微微眯起。

  絲毫無懼於他的臉色,袁修月只眉梢輕動,便繼續低頭喝茶。

  見她如此,獨孤辰微眯的眸子,緩緩睜開,語氣中頗有無力之感:「出岫,我知道你恨他,但你們都是我最愛的人,我希望接下來的日子裡,你們可以相安無事!」

  最愛的人?!

  聽獨孤辰口中說出這四個字,袁修月的心,忍不住輕顫了顫。

  長長的,輕嘆一聲,與獨孤辰四面相對,她眸色微微一閃,將頭別向一邊語氣稍有鬆動:「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過今日若不整他,我心裡死活不痛快……日後只要他不犯我,我自然不會再對他如何!」

  深凝著袁修月的側臉,獨孤辰心下微暗。

  方才,他已然得到自己兄弟的保證,此刻,又聽到她如此言語。

  合著他本來是該高興的,但他心中卻無論如何都升不起一絲歡喜之意。

  何為咫尺天涯?!

  現在袁修月給他的便是這種感覺!

  即便,她現在就在他眼前,可是他卻覺得,她的心,距離自己好遠好遠。

  不,正確的說,眼前的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仿佛沒了心一般!

  輕嘆一聲,他抬手扶著她的肩膀:「你與他下的什麼毒?」

  聞言,袁修月低眉斂目的瞥了眼他的手:「那東西,應該是你從繡球花里提煉出來的……」

  「原來如此!」

  知道獨孤江不過是要遭些罪,身體卻不會有什麼大礙,獨孤辰暗暗鬆了口氣。「這些日子裡,一路舟車勞頓,你也該累了,趕緊早些歇著!」

  ——

  翌日,獨孤江沒有早朝。

  對於他這位風流天子而言,不造成並非稀罕之事,他們皆都心照不宣的以為,皇上定是昨夜又跟哪位娘娘歡~好過度,體力虛耗果大起不來了。

  不過,他們所想不到的是,昨夜獨孤江是被那不明原因的奇癢折騰的一宿無眠,如此還不算完,今日一早起來,連生看到他的臉時,便忍不住怪叫一聲,連忙傳了太醫。

  原來,獨孤江昨夜的奇癢並非是折磨獨孤江的全部。

  一宿夜不能寐之後,他的臉上起了許許多多的小紅疙瘩,根本就沒法見人!

  「皇上!」

  與獨孤江仔細把脈之後,太醫小心翼翼稟道:「微臣以為,皇上之所以會覺得奇癢難耐,應該是對什麼東西過敏所致,皇上您想想,昨日都接觸過什麼?」

  「朕昨夜只去接岳王回京,還能接觸什……嗯?」

  俊美的容顏上,紅斑點點,想到袁修月白日了,那本不該有的翩然一禮,獨孤江陰鶩的雙眼,不禁微微眯起:「太醫,朕問你,這世上可以讓人開始不易察覺,卻在某些時候奇癢無比的東西?」

  聞言,太后面色一怔,旋即思慮重重。

  片刻之後,他方輕聲問道:「皇上昨夜喝過酒?」

  獨孤江白了太醫一眼:「昨夜朕與王兄接風,自然喝過酒!」

  太醫輕點了點頭,輕聲回道:「繡球花粉,若與酒調劑,可令人過敏!」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雙眸之中,閃過一抹陰戾之色,獨孤江緊皺著眉心,心中思緒轉了又轉,卻一直都不曾言語。

  半晌兒之後,他低蔑著連生,又抬眸打量著眼前豪華浮奢的一切,似是在問著連生,卻似是在自言自語:「朕好像找到方法了!」

  獨孤江說,他好像看到了一條路。

  但是這話聽在連生耳朵里,卻讓他一頭霧水!

  「呃……皇上!」

  抬起頭來,有些膽怯的看向獨孤江,連生緊皺著眉頭顫聲問道:「您指的是什麼路?」

  「嗯?」

  自思緒中回神,獨孤江一臉冷凝,眸光如刀,冷冷的自連生臉上划過。

  「奴才該死!」

  迎著獨孤江冰冷的視線,連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噤若寒蟬的低下頭來。

  見連生如此,獨孤江冷笑了笑:「差人到岳王府送信,朕龍體抱恙,明日無法早朝,暫請王兄代理朝政!」

  「這……」

  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再次糾結到一處,連生苦哈哈的小聲說道:「王爺很早就不再插手朝政,奴才只怕此次去了,他還是如以往一般……」

  「你儘管去了便是!」

  懶懶的靠在椅背上,獨孤江訕然笑道:「這次王兄絕對不會坐視不理!」除非,他那個精明到家的王兄,不知那個女人對他做過什麼!

  不過,他篤定,此事也許他的王兄開始不知,但是現在絕對知情。

  「奴才遵旨!」

  輕點了點頭,連生轉身便要出去安排,卻聽獨孤江的聲音再次在他身後輕飄飄傳來:「記得將前兩日才進宮的兩位美人兒給朕送來。」

  聞言,連生不禁背脊一僵!

  但只片刻後,他便低聲應道:「奴婢這就去安排!」

  在他的記憶里,皇上好像從來沒有自己一個人獨自過夜。

  即便如今日這般,毀了顏面,卻仍要有美人侍寢。

  不過這些美人今兒個可就要遭罪了,以他對皇上的了解,今夜她們見得了皇上,只怕明日便不能活著從這裡走出去了。

  可憐她們一個個花一樣的年紀啊!

  才剛進宮,尚不曾綻放,便又要凋零了!

  ——

  翌日,四更時。

  岳王府正門大開,獨孤辰馭馬而出,在幽暗的夜色當中,直奔皇城。

  不出獨孤江所料,這日一早,他在睽違半年之久後,第一次準時上朝,暫時代掌朝政。

  不過,他上朝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江南嶽囤積在離國邊境的大軍,暫時後撤,以示不戰求和之意。

  隨著他的撤兵之舉,三國止戈,日子仿佛一瞬間回到了從前,安定,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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