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來生之約
2024-08-14 17:52:25
作者: 寧心鎖
聞言,離灝凌訕然苦笑:「獨孤辰,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太晚了麼?」
「是有些晚了!不過……」獨孤辰臉色微苦:「你為她做到如此,我心中由衷欽佩於你!」
說實話,他給離灝凌蠱種之時,只是希冀著他能為袁修月種下蠱種。
但,他卻也知道,離灝凌是離國的九五之尊。
讓他為一個女人而捨棄性命,捨棄天下,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是此刻,事實卻告訴他,離灝凌真的那麼做!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原來……這個男人愛那個女人,比他的愛,只多不少!
又過來片刻,離灝凌在獨孤辰的注視下,自地上站起身來。
抬眸看了獨孤辰一眼,他輕抿薄唇,轉身便要離開。
「離帝!」
再次出聲喚停離灝凌的腳步,獨孤辰眸色微深:「你和她,如今都深受蠱毒之苦,若你們長此相依相伴,莫說她不可能活著等到你體內忘情蠱成,就連你也熬不到那個時候!」
聞言,離灝凌腳步微頓了頓。
沉默片刻,他轉身向後,深看獨孤辰一眼,就在獨孤辰以為他要開口說話時,他卻隻字不言,再次轉身沿著長廊一路遠去。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獨孤辰的神色漸變凝重……
——
自離灝凌離開之後,袁修月的心痛症狀,便漸漸好轉。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宿未眠的她,終是有些疲憊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間,感覺有人在推搡自己,她緊皺著娥眉,緩緩睜眼,卻在看清眼前之人時,不禁神情一陣愕然!
「呃?花姑娘?」
此刻,將她推醒之人,不是別人,竟是花依依。
自暖榻前站起身來,花依依對袁修月福身行禮:「依依見過皇后娘娘!」
「花姑娘還請免禮!」
對花依依淡淡抬手,袁修月自睡榻上坐起身來,抬眼望了眼窗外微暗的天色,她輕蹙眉頭道:「這個時辰,花姑娘怎會在此?」
靜靜的,看著眼前的袁修月,花依依苦笑了笑,道:「當初他離開時,將我留在這裡,便是為了讓我與皇后娘娘帶句話!」
聞言,袁修月想到自己離開安氏行營時,離蕭然說讓她與花依依帶話的情景,不禁輕笑了笑:「他這人何時這麼喜歡讓人來回帶的!」
深凝著袁修月唇角的輕笑,花依依面色微苦:「希望皇后娘娘在聽了他讓我帶給你的話後,還能笑的出來!」
聞言,袁修月心中咯噔一聲!
「花姑娘此言何意?」臉上的笑容,瞬間斂起,她緊鎖眉頭,問著花依依:「他到底讓你與我帶了什麼話?」
「他說……」
眸中苦笑連連,花依依垂眸低喃:「今生生不逢時,難與娘娘琴瑟和鳴,但求娘娘記得他與娘娘的來生之約!」
聞言,袁修月心中忽然生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想到當初離蕭然執意要獨孤辰帶自己離開,她驀地伸手,扶住花依依的雙肩:「他只說了這些麼?」
微抬眸華,花依依眼底,已然霧水迷離:「他還說,與娘娘來生再見!」
「他要做什麼?」
用力的晃動著花依依的肩膀,袁修月渾身顫抖著自己暖榻上起身,一手抓了輕裘,便快步衝出房間。
房間外,影子剛剛自前線回返,奉離灝凌之命,前來保護袁修月。
見袁修月出來,她一臉喜色,快步迎上前來:「影子參見皇后娘娘!」
「嫂嫂!」
喚了影子一聲,袁修月將輕裘穿上身:「馬廄在哪兒?」
「馬廄?!」
娥眉微擰,影子指了指馬廄所在的方向,隨即疑惑出聲:「皇后娘娘找馬廄干什……」麼字未曾出口,袁修月便已然朝著她指的方向快步而去。
「唉……娘娘……」
急忙輕喚一聲,影子快步跟了上去。
眼看著袁修月和影子離去,花依依原本緊抿的嘴角,不禁苦澀彎起。
方才,她與袁修月所言,確實是離蕭然讓她帶給袁修月的話。
只不過,他是讓她等到安氏動亂徹底平定之時,再將這些告訴袁修月。
但是,在她看來,若是現在,她不告訴袁修月的話,那麼一切……就都晚了!
此刻,她說了,袁修月也去了。
她便開始在心中祈禱。
祈禱她這些話,說的還不晚!
時候不長,袁修月便帶著影子一起離開新宮,拿著影子的令牌離開阜都。
靜靜的,負手站在阜都城樓之上,離灝凌的目光,隨著袁修月和影子的遠去,也漸漸變得飄渺。
「寧王兄,你這是何必……」
許久之後,他無奈一嘆,心中五味雜陳!
——
安氏一族與朝廷的最後一次交鋒,以袁成海慘敗,受傷落跑而告終。
只短短半日之後,他戰敗的消息,便如長了翅膀一般,傳遍離國大江南北!
經此一戰,鍾文德率兵直追,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安氏行營。
而此刻,安氏行營之中,也因剛剛接獲袁成海戰敗的消息,而一片愁雲慘澹!
袁成海負傷落跑之後,並未立即回到安氏行營。
但,即便他回來,如今失去了主力大軍的安氏一族,又如何與朝廷軍隊櫻鋒?!
中軍大帳中,離蕭然穩坐高位。
在他身側,安太后面色不郁,一眼看去,好似老了好多歲。
只一戰敗北,行營中軍心,便出現渙散之勢。
在是戰是和的問題上,眾人說法不一,還未曾不停爭吵,卻也始終無法達成共識。
自大帳外掀簾而入,杜生對離蕭然恭身說道:「啟稟皇上,大元帥負傷歸營,此刻正在大帳內候旨!」
杜生此言一出,大帳內原本僵滯的氣氛,瞬間沸騰起來。
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安太后聲音輕顫著問道:「你說,大元帥回來了?」
杜生點頭:「是!」
「速速請大元帥進來!」
沉默許久後終於出聲,離蕭然也跟著自己作為上站起身來。
須臾,袁成海一臉狼狽的自帳外而入。
抬眸看了眼安太后,他眸色一沉,遂對離蕭然和安太后單膝跪地:「老臣無能,有福皇恩!」
「大元帥此次兵敗,是那離灝凌和岳王串通一氣,並非全是你的過錯……」緊蹙著娥眉,安太后輕聲說道,抬眸之間看到袁成海尚且流著血的手臂時,而臉色一變,轉而對杜生吩咐道:「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先帶大元帥去包紮傷口!」
凝重安太后關切的眸子,袁成海輕笑著搖頭:「太后,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那也得先行包紮了才來說話!」
淡淡的,嗔了袁成海一眼,安太后執意讓他先去包紮傷口。
迎著安太后嗔怪的眸子,袁成海心下一暖,隨即覺得,自己今日所受的這些罪,也算值得了!
須臾,待袁成海包紮完畢。
中軍大帳內的議事繼續進行。
「探子來報,鍾文德已然率領朝廷大軍,一直直追而來,意欲徹底清剿我安氏一族!」手中拿著探子剛剛送來的急報,安太后微抬眸華,看向身側的離蕭然,輕聲詢問道:「皇上,經昨日一戰,我安氏元氣大傷,如今我們便只能暫時回退北域,待休養生息後,來日再做圖謀。」
「母后……」
低眉斂目,把玩著手邊的青花茶盞,離蕭然溫聲問道:「我安氏一族撤到北域,鍾文德便不會追到北域麼?」
聞言,安太后心神微窒。
語氣微頓了頓,她紅唇輕蠕道:「那依著皇上的意思,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母后聽兒臣的麼?」
淡淡抬眸,對上安太后晦暗的神情,離蕭然輕聲說道:「現在便由大元帥護送母后回退北域,兒臣在此斷後!」
「不可以!」
眸色微變,安太后不停搖頭:「你這樣太危險了!」
「母后!」
眸色一斂,離蕭然看著安太后的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如今大元帥有傷在身,必然不能再戰,經昨日一戰,我安氏行營損兵折將,現在留守的將軍,又有哪個是他袁文德的對手?」
「……」
聽聞離蕭然的話,安太后無言以對,眾人的臉色也都十分難看!。
「事情就這麼定了!」
語氣淡淡的,透著幾分清冷,離蕭然沉聲對袁成海命令道:「大元帥,你現在便護送太后回撤北域!」
「皇上!萬萬不可啊!」
自座位上站起身來,袁成海還想勸阻,卻見離灝凌眸色倏地一冷:「這是軍令!」
「哀家不走!」
緊皺著娥眉,安太后起身扶住離蕭然的肩膀:「哀家要留在你的身邊,共同進退!」
聞言,離蕭然哂然輕道:「若是母后執意留下,只能是兒臣的負累,連累兒臣的性命!」
聽南離蕭然此言,安太后神情青白交加!
時候不長,在離蕭然的堅持下,袁成海終是帶著一隊人馬,護送安太后離開安氏行營,一路向北而去。
——
是夜。
離蕭然的寢帳之中,杜生正在與離蕭然鋪床,卻不期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氣喘吁吁的自大帳外闖了進來。
定睛一看,見來人竟是袁修月,杜生神情微怔,忙對她恭身行禮:「見過姑娘!」
「他呢?」
視線自寢帳里來回穿梭,不見離蕭然的身影,袁修月秀眉緊皺著。臉色難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