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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兩軍對戰

2024-08-14 17:52:18 作者: 寧心鎖

  聞言,袁修月眸華微斂。

  遙望阜都城樓之上,遠遠得見明黃色的華蓋下,一道明黃色的身影正襟危坐,袁修月心弦微動。

  胸臆之間,那熟悉的心痛感覺,瞬間襲上心頭,她呼吸微窒。

  只下一刻,獨孤辰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咬破了自己的修長的手指,將手指塞入袁修月的口中,他語氣低幽而又充滿磁性道:「女人,我知道你情不自禁,不過眼下關頭,你不該去動情想他,而是看看他,如何擺弄好今日這盤棋!」

  唇齒之間,淡淡腥甜瀰漫,袁修月的心痛之症漸漸緩解。

  但即便如此,她的臉上,卻並未露出一絲輕鬆之色。

  遙望阜都城下於兩軍陣前對壘的父子二人,她緊鎖著眉頭,眸色深邃如海……

  獨孤辰的血,對袁修月而言,是救命的良藥。

  

  是以此刻,良藥入口,她便無比眷戀那絲絲腥甜。

  瞥見她吸吮獨孤辰血液的情景,雷洛面色微變,卻在對上獨孤辰微冷的眸子時,微轉眸華,將視線投向下方的戰場。

  須臾,待袁修月心緒平靜,獨孤辰卻也因她不停吸吮手指的動作,而身形緊繃。

  「好了!」

  聲音微啞,終是將手指自己袁修月口中抽離,獨孤辰面色微窘。

  失血,對他而言,實則是小事一碟。

  只要袁修月可以暫緩心痛,他即便流盡最後一滴血,也不會有一句怨言。

  但是,每每感受到她那丁香小舌刮過他的指端,他的心弦,便會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也使得他的身體,漸漸有了反應。

  蒼天憐見,他並非不能自制之人。

  但她,卻是他心裡最想要的女人!

  感覺到獨孤辰的異樣,袁修月黛眉輕皺著,轉頭看向他。

  「你……」

  凝著他微窘的俊顏,還有他緊繃的身形,袁修月的嘴角不禁輕抽了抽。

  她並非未經人事。

  自然明白此刻他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他這也太那啥了吧……

  無比尷尬的輕蹙了蹙眉頭,又忍不住將喉間口水咽下,她也開始不自在起來。

  「女人,向前看!」

  驀地伸手,將袁修月的臻首扳正,獨孤辰低醇的聲音在她耳際響起:「如今兩軍對壘,我們從前面不好進城,此刻便也只能繞道城後!」

  語落之時,獨孤辰抬眸看了眼一邊全神貫注觀察著戰場局勢的雷洛,用力的夾緊馬肚,駕馬從山丘上俯衝而下。

  「王爺!」

  見獨孤辰駕馬帶著袁修月一路俯衝而下,雷洛神情一怔,急忙甩動馬鞭,便也跟了上去。

  ——

  阜都,高聳的城門樓上。

  初春的風,將繡有離字的旌旗刮的獵獵作響。

  此刻,離灝凌一身明黃色龍袍,正襟危坐於城樓最高處,神情冷峻的觀察著城外兩軍對壘的戰況。

  今日,袁成海兵至城下,並未立即叫陣,只命令安氏大軍,於城北五里處安營紮寨。

  他知道,袁成海這是要等南嶽的援兵。

  不過……且不論南嶽的救兵會不會到,此時的他,本就欲要將安氏一族一網打盡,自然不想繼續拖下去。

  是以,他並沒有容安氏大軍安營紮寨,便直接命令鍾文德率部眾主動出擊。

  如此一來,袁成海的計劃被打亂,便只得慌忙應對,直到此時,形成這最後的兩軍對壘之勢!

  而這樣的局面,也是他最想要的!

  「皇上——」

  自城下順著台階一路而上,姬恆氣喘吁吁的在離灝凌身前躬身。

  「何事?」

  俊眉緊攏,離灝凌的視線仍舊膠著在城門下方,不曾抬眸去看姬恆。

  「皇上,皇后娘娘到了!」

  長吸一口氣,姬恆穩了穩氣息,垂首稟道。

  離灝凌心弦一動,終是轉頭看向姬恆:「你說皇后娘娘到哪兒了?」

  「啟稟皇上!」

  抬眸看向離灝凌,姬恆輕牽了牽唇角:「皇后娘娘方才到了阜都城後,如今已然通過密道入城!」

  「進城了麼?」

  兀自低喃一聲,離灝凌長身而起,此刻任城門樓下戰事再如何緊張,卻抵不過他此刻想見袁修月的心情。

  阜都城內,早已因城外戰事,而實行民禁。

  是以,袁修月一行,兩匹戰馬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從城南一路順著大街貫穿而來,以最短的時間,已然抵達離灝凌所在的北城門樓。

  甫一步下城樓,離灝凌本來雀躍的心,在抬眸瞥見袁修月和獨孤辰同乘一馬後,瞬間便是一沉!

  「吁——」

  時候不長,終至離灝凌身前,獨孤辰將馬勒停。

  馬背上,袁修月深凝離灝凌一眼,旋即唇角微翹,臉上也浮上一抹淺笑:「皇上!」

  「嗯!」

  輕應一聲,離灝凌沉著俊臉,幾步上前。

  迎上離灝凌微冷的眸子,獨孤辰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沒辦法,三匹馬,半路廢了一匹,本王與雷洛同乘不成樣子,便只能暫時委屈了離帝的皇后!」

  「有勞岳王了!」

  唇角輕勾著,離灝凌看了獨孤辰一眼,便再次迎上袁修月的笑靨。

  見狀,獨孤辰翻身下馬,並準備伸手將袁修月扶下。

  但,他的手,才剛剛伸出,卻不期身側之人,也已然伸出手臂,將他整個人,與自己的戰馬和袁修月隔開。

  那人,除了離灝凌,還能是誰?!

  抬起頭來,見袁修月笑吟吟的掃了自己一眼,便將縴手遞到離灝凌手中,獨孤辰喟然一嘆,只得灰溜溜的伸手蹭了下自己俊挺的鼻尖。

  「你不在安氏行營好好呆著,此刻怎地一聲不響的跑到阜都來了?」扶著袁修月下馬,離灝凌的臂彎十分自然的圈住她的纖腰,攜她再次登上台階。

  「皇上離開安氏行營時,可與我言語過麼?」

  淡淡抬眸,袁修月絲毫無懼離灝凌的王者威嚴,有些不滿的睇了他一眼。

  「呃……朕是看你睡的香甜才沒捨得吵醒你!」薄唇輕勾著,離灝凌深凝袁修月的側臉:「再說了如今安氏行營的主力皆都揮兵至此,這裡戰事將起,反倒安氏行營有寧王兄在,你一定不會有危險!」

  聞言,袁修月不禁黛眉微挑:「先生所言,和皇上正好相反,他只道如今皇上到了收網之時,我若留在安氏行營,才會有危險!」

  聽袁修月所言,離灝凌眸光微閃了閃。

  「若寧王兄要保你,安太后也拿他沒辦法!」

  袁修月苦笑著輕搖臻首:「昨夜我與岳王離開之時,便遭遇安太后埋伏,不是有句話說的好麼?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與他的謀劃可謂天衣無縫,他卻也怕自己的母后會狗急了跳牆!」

  聞言,離灝凌眸色微深。

  離蕭然此舉,讓他想起了早前自己所制定的那個計劃。

  只不過,在得知安太后對他母后投毒的真相之後,他便覺得,這天下應該是他離蕭然,便早已將原定計劃做了改動。

  「這才多虧了岳王,皇上方才又那般酸溜溜的對他……」抬眸之間,見離灝凌神情微怔,袁修月不禁出聲喚他。「皇上?」

  「嗯?」

  收回心神,將摟著袁修月的手臂又圈緊幾分,離灝凌視線微轉,瞥了眼下方的獨孤辰,他對姬恆吩咐道:「請岳王上城樓觀戰!」

  「奴才遵旨!」

  姬恆聞言,忙恭身應聲。

  城樓下,獨孤辰與雷洛仍舊站在馬前。

  眼看著離灝凌攜著袁修月一路向上,雷洛滿是不悅的收回視線,看向身邊一直膽笑輒止的獨孤辰:「王爺,這女人這般的沒良心,您到底喜歡她哪裡!」

  聞言,獨孤辰淡笑不語。

  只片刻之後,姬恆在城樓而下,在他身前恭身道:「吾皇有旨,請岳王殿下上城樓觀戰!」

  微轉視線,挑眉輕睇雷洛一眼,獨孤辰將馬繩一扔:「還愣著做甚?陪本王到城樓上觀戰!」

  ——

  時候不長,離灝凌攜袁修月和獨孤辰登上城門樓。

  阜都城外,袁成海和鍾文德父子二人,氣勢相近,遙遙對峙。

  於馬背凜然而坐,袁成海背脊挺拔,手握長槍,儼然一副寶刀不老的架勢。

  古人有云,虎父無犬子!

  此刻,在數里開外,與他持劍相對的,便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們父子,各為其主,分列兩營最前,已然如此對峙了一個多時辰。

  就在眾人都以為對峙會一直進行下去的時候,鍾文德卻在接到密報之後,將手中長劍執起:「逆賊袁成海,如今安氏一族大勢已去,你還不速速下馬就擒!」

  聞言,袁成海哂然一笑!

  「袁文德,你這個逆子!」成海冷喝出聲,以長槍直指自己的兒子:「如今我安氏早已與岳王借兵,只待援兵一到,便可踏平阜都城,這離國江山,本就是先皇嫡子的,你這逆子還不快速速與老夫讓開!」

  「執迷不悟!」

  冷哂一笑,鍾文德對袁成海沉聲說道:「袁文德早已不在這世上了,本大元帥乃是當朝太后子侄,還有……你且看看那城門樓上是誰,再大放厥詞吧!」

  聽鍾文德此言,袁成海驀地抬眸,直直望向阜都城樓之上。

  遠遠的,睇見獨孤辰與袁修月,同離灝凌站在一起,他心中頓時生起一股寒意!

  「岳王……中計了!」

  意識到被獨孤辰所騙,自己今時攻打阜都,根本就不可能有援兵相助,袁成海心頭驚顫,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思緒微轉,視線自鍾文德身後的朝廷大軍掃過,他心下微涼,卻也知如今只有一個選擇。

  那便是,殺出一條血路來!

  當然,他這條血路,是要用來逃命的,卻並非如來時所說的豪言壯語那般,要殺入阜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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