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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洞房花燭

2024-08-14 17:49:57 作者: 寧心鎖

  「原來如此!」

  離蕭然的話,說到這裡,倒是與袁修月的猜測,多多少少有幾分相合之處。

  難怪!

  難怪她的父親,會捨棄一切,甘願背負叛賊罵名誓死追隨安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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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一切,都是情字在作怪!

  過去,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一直在想,他的父親,這一生除了權利,到底愛的哪個女人!

  若說他愛的是她母親,那麼當年他就不會與母親的姐妹暗通款曲,最後害的她母親落水難產而死,但是……你若說她愛的是袁明月的母親,當初在鳳鸞宮中,她要處置凌氏之時,他卻只為自保,根本不曾與凌氏求過情!

  但是現在,她明白了。

  他的父親,亦也曾深愛過一個女人!

  為了這個女人,他寧願放棄自己的權勢和子女。

  但可惜的是,這個女人,不是她的母親,也不是袁明月的母親,而是安太后……是先皇的女人!

  「我的婚事,我自己會處理的很好,還有……我母后和你父親的事情,我也會斟酌行事,你不必過分擔心!」看著袁修月低眉沉吟的樣子,離蕭然又是淡笑著讓她放心,再次輕嘆一聲,他自她身邊站起身來:「如今你身子不好,加之一路舟車勞頓,也該累了,隨我先去寢帳歇著吧!」

  「先生!」

  驀然回神,伸手扯住離蕭然的袖擺,袁修月抬眸向上,眸光盈盈閃閃:「如今皇上只以為我跟著岳王去了南嶽,根本不知我來阜都一事!」

  想到離灝凌,袁修月心中久違的那抹傷痛,再次爬上心頭。

  她想,如今的他,該早已收到了她的書信。

  也合該以為,她如今該身在南嶽!

  如此,便是最好!

  離蕭然微微垂眸,看著自己被袁修月輕扯的袖擺,他無奈一嘆,聲音溫和,仿若春風撫過袁修月的心頭:「如今的你,只是袁明月!」

  他豈會不知,袁修月之所以會有此一言,根本是想讓他就她的行蹤與離灝凌保密?!

  只是,他不說,那個人便不會知道了麼?!

  過不了多久,袁明月大鬧他婚禮的消息便會傳出,到了那時,只要離灝凌稍加思索,便一定會察覺出蛛絲馬跡!

  ——

  夜,已深。

  夜風簌簌,清冷薄涼。

  離蕭然帶著袁修月出得中軍大帳時,袁成海仍舊候在帳外。

  見兩人出來,他忙恭身上前:「老臣參見皇上!」

  「大元帥免禮!」

  輕挑俊眉,讓袁成海免禮,離蕭然知他如今在此,便是要等著與袁修月過話,但他今夜卻並不想給他這個機會:「大元帥,朕今夜有些累了,便先去歇著了。」

  語落,不等袁成海有所反應,他便動作親昵的拉起袁修月的手,牽著她一路朝著自己的寢帳方向走去。

  「皇上!」

  心弦一顫,袁成海急忙上前幾步,擋在離蕭然和袁修月身前。視線微轉,看了眼離蕭然身邊的袁明月,袁成海面色晦暗道:「皇上,今日明月犯了大錯,攪和了皇上的大婚,正惹得太后不悅,今夜還請皇上容老臣與她安排住處!」

  聞言,離蕭然不禁唇角輕勾,笑的恬然,但他的眸色卻冷冽薄涼:「大元帥,朕娶明月之心,已然昭示眾人,即便她今夜侍寢,也沒人敢妄議一句!」

  甚少見離蕭然神情如此冷峻。

  此刻見他如此,袁成海不禁身形滯了滯!

  深凝他一眼,離蕭然眸色微斂,笑的淡漠:「朕知道你們父女二人,已然許久不見,不過朕今晚也與大元帥一樣,有很多話要問她,你若想與明月敘舊,明日趕早吧!」

  「呃……皇上……是!」

  暗暗的,在心中一嘆,袁成海濃眉緊皺。怔怔的,站在原地,他在瞥了袁修月一眼後,終是緊咬著牙關後退一步,與兩人讓出路來。

  ……

  離蕭然的寢帳,實則就是早前花依依離開的那間貼滿大紅喜字的營帳。

  如今在攪亂了花依依和離蕭然大婚之後,再跟著他回到這裡,看著那滿目喜慶的火紅之色,袁修月不禁苦澀了抿了抿唇,「都是我不好,平白糟蹋了這間喜房!」

  聞言,離蕭然淡淡看了她一眼,鄭重其事道:「若非你忽然出現攪局,如今我正溫香暖玉坐擁於懷,正是春宵一刻之時……確實都是你不好!」

  袁修月一聽,不禁眸色一閃,巧然一笑:「既是你如此期待今夜的洞房花燭,那我這便去見了花姑娘,將事情原委都與她說過,也好成全你的美事!」

  說話間,她的腳下一旋,作勢便要出去。

  「唉……」

  見袁修月轉身便要往外走,離蕭然輕嘆一聲,攔住她的去路:「我的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吧!」

  聞言,袁修月微微蹙眉:「那花依依不好麼?」

  「好!」

  淡淡點頭,離蕭然輕輕說道:「就是因為她太好,我才怕耽誤了人家!所以你這會兒便饒了我吧!」

  「等的就是你這請饒!」

  緩緩笑眯了眼,袁修月伸了伸懶腰。

  好,卻怕耽誤了人家!

  暗暗在心中重複著離蕭然的這句話,她輕嘆一聲,道:「折騰了整整一日,還真有些累了,先生確定這張喜床,現在讓我來睡?」

  聞言,離蕭然眉宇輕皺:「那我來睡床!」

  見她如此,袁修月連忙搖頭:「這麼好的床,還是我來睡吧!」

  聞言,離蕭然寵溺一笑,轉身看向不遠處的喜床,「若是累了,便早些上床歇著!」

  放眼望了眼那大紅色的喜床,袁修月一臉暴殄天物神情:「唉,可憐人家花姑娘,一心想要睡的床,這會兒倒便宜了我了!」

  「莫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離蕭然笑容依舊,卻對袁修月的話,不敢苟同!

  見狀,袁修月不禁微微挑眉,輕聲問道:「我睡床,那先生你睡哪裡?」

  「我?」

  指了指自己,離蕭然眉心輕擰道:「方才你口口聲聲要嫁,如今我與你同榻又何妨?」

  聞言,袁修月不禁面色一窘!

  「先生!」

  眉頭倏地緊皺,她看著離蕭然的神情,微微轉冷。

  「好了,開個玩笑罷了!」輕扶袁修月削瘦的肩膀,離蕭然到床榻上搬了一床被子,便行至一邊的躺椅上躺下身來,轉頭看著她:「今夜我睡這裡,你睡床榻,如此可好?」

  「先生……」

  知離蕭然之所以要跟自己在一個帳內而眠,是想讓她好好歇著,籍此杜絕她的父親來找她……凝眉看著躺在躺椅上的離蕭然,袁修月心中酸酸的,澀澀的,被感動溢滿。

  「別愣著了,快些躺下睡覺!」

  轉過頭來,對袁修月催促一聲,離蕭然笑的溫潤怡人!

  輕輕的,袁修月的臉上,緩緩盪起一抹淺笑。

  她想,到了明日,她定要去會會那花依依。

  看她到底配不配的上,這普天之下最好的離蕭然!

  念及此,她唇角的笑,不禁更深了些,直至她入睡之時,那抹彎彎的笑弧,仍然掛在她的臉上……

  營帳中,紅燭高照,燭光搖曳。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路舟車勞頓的袁修月終是沉沉睡去,而離蕭然則又緩緩睜開雙眼。

  掀起被子,自躺椅上起身,離蕭然腳步輕緩的來到床榻前。

  緩緩的,在床榻前蹲下身來,他輕輕抬手,將袁修月額前的碎發,攏到一側,深凝著她沉靜的睡顏。

  眼前的她,雖不是她本來的容貌。

  但,卻是真的她。

  初時,在聽聞京中傳來的消息時,他還以為她真的跟獨孤辰去了南嶽,卻也希冀著,她是真的跟獨孤辰去了南嶽。

  因為,那樣的話,她便可以不必心痛的活著。

  念及此,想到她身中忘情蠱毒,日後只要一想到自己心愛之人,便會心如刀割一般,他的心便也開始隱隱作痛!

  「月兒……」

  輕輕的,喃著她的名字,離蕭然眸色微暗,語氣低沉婉轉:「那北域冰山上的天山雪蠶,不知能不能解了你的蠱毒……」

  似是聽到他的輕喚聲,袁修月的眼睫,不禁輕輕一顫。

  見她如此,離蕭然輕勾了勾唇,又深深的凝望她一眼,這才有些不舍的輕輕起身,將矮桌上的紅燭吹熄……

  ——

  翌日,袁修月迷迷糊糊間,覺得有一股股熱氣,十分有規律的一下一下吹拂在自己的臉上。

  那熱氣,像是人的呼吸!

  意識到這一點,她心下一驚,倏地睜眼間,她驚見離蕭然近在咫尺,無限放大的俊臉!

  這廝昨夜不是睡躺椅麼?

  怎麼這會兒又跑到她床上來了?!

  輕眨了眨眼,自怔愣中回神,她尚不及開口相問。

  卻忽聞帳外杜生高喊一聲:「太后駕到!」

  只是片刻,帳簾被人從門外掀開,安太后快步進入帳中。

  甫一入帳,見離蕭然緊擁袁修月而眠,安太后眼瞳猛地縮緊,連面容都開始抽搐起來:「皇上,你太荒唐了,都這種時候了,竟在這裡……」話語至此,安太后許是被氣的急火攻心,連忙伸手撫額頭,身形向後靠去。

  「太后!」

  一聲驚呼,她的貼身婢女將她穩穩扶住,而這時候,緊擁著袁修月,與她同榻而眠的離蕭然,卻慢悠悠的坐起身來,而後又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一大清早的,母后何來這麼大的火氣?火大傷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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