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清（9）

  肖清發現自己病了。

  渾身無力，天天想睡還貪嘴。

  有時候和蘇媽說起肖家酒樓的一些菜式都在咽口水。

  她從來沒有這麼饞嘴過。

  哪怕是過去在顏家很窮的日子一個月都吃不上一頓肉也不至於口水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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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會兒是一點兒都不能說吃的，一說就想吃。

  「小姐，你想吃什麼我去給您做。」

  蘇媽發現肖清已經是咽第三次口水了，心裡有些酸澀。

  在顏家的日子到底是清苦了，讓小姐在該吃的年紀里什麼都沒吃上，才導致她現在還嘴饞。

  「不用不用，我就是……」

  丟人。

  「我去一趟淨房。」

  肖清不好意思的躲進了淨房。

  蘇媽突然想起了什麼，老眼瞬間亮了起來。

  等肖清出來的時候，蘇媽就盯著她小腹看。

  「蘇媽，您？」

  這是幾個意思？

  肖清窘得很。

  「小姐，您最近很嗜睡？」

  對啊，早早的睡下早上卻起不來。

  肖清想的是大約是因為家裡有下人不需要自己伺候一日三餐了，所以越發懶了。

  「您還總想吃東西。」

  別說了，嘴饞很丟臉。

  「您渾身無力，提不起精神？」

  是的，所以感覺是不是生病了。

  「小姐，您還有沒有其他的症狀？」

  「蘇媽，您什麼時候成了大夫了？」

  肖清都好笑。

  蘇媽是越老越可愛了。

  還給自己診斷起病症來了。

  「小姐，咱們認真點，您快回答我。」

  看把蘇媽急得，肖清仔細一想，也沒什麼症狀啊。

  不對，她還尿頻尿急，只是不好意思講，每晚都要起夜三四次，以前不像這樣的。

  另外還有胸漲。

  她記不得哪一天晚上歡愛後，第二天就覺得漲痛了，以為是夫君親吻用力過猛所致，也不好意思提，結果自那一天後到現在都還漲。

  肖清下意識的紅著臉去摸。

  「小姐，你這裡也有感覺是不是？」

  蘇媽的聲音都變了。

  「蘇媽，怎麼了，我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肖清也發現自己完蛋了，真的，好多地方都有病症。

  瞬間眼眶都紅了，老天爺對自己還真是薄情，經歷過那麼多苦難好不容易才過上點好日子，她就要病死了嗎？

  「我的姐兒呀。」

  蘇媽一急就是這樣稱呼：「小姐，你有多久沒換洗了？」

  蘇媽很是懊惱，小姐早已經當母親了，說是給自己養老，蘇媽還真是有了一個養老的嬤嬤的自覺性，連小姐換洗這些日子都沒有上心去記。

  「蘇媽，我……」

  肖清一愣。

  是啊，她多久沒換洗了，上個月……上上個月……

  這是病得有多嚴重？

  「小姐，您可真是急死我了。」

  肖清也急啊，她不想死！

  「娘，蘇奶奶，我回來了。」

  豆娘的聲音帶著歡快。

  「如玉小姐，你回來得正好，快，快派人去請大夫？」

  「蘇奶奶誰病了？」

  顏如玉一驚。

  「不是病，是好事兒。」蘇媽抿嘴微笑著看了一眼肖清。

  好事兒？

  顏如玉雖然是小孩子，但芯子不是啊。

  她立即明白過來，心裡也是很歡喜的。

  「木兒，你立即坐上馬車去鎮上請唐大夫過來一趟。」

  「是，小姐。」

  馬車就在高坎那邊，木兒跑得飛快。

  唐大夫來了，進門的時候還在想：顏家三房越來越好。

  這些年，自己來顏家三房的時候倒是越來越少。

  都說生活越過越好一切也就順心順意了。

  顏家三房正好就是這樣。

  早聽說過顏定溪娶的是肖家大小姐，以前自己還懷疑過的。

  畢竟，沒有哪一家的小姐會落到這種程度。

  現在才知道，是肖老爺的雙眼被蒙蔽了。

  親生的女兒，被一個女人這樣揉圓搓扁，換作是自己也不能容忍。

  只能說，溫氏太不聰明的。

  你是繼室夫人，一個閨女而已，你何必這樣埋汰人家啊。

  花一點嫁妝正常的送嫁出去維持著一點臉面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非要搞得人人戳脊梁骨才算？

  「唐大夫請。」

  木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唐大夫才回過神。

  點了點頭進了廳堂。

  「唐大夫，有勞了。」

  「如玉小姐客氣。」

  唐大夫對這個小姑娘印象很深，人長得特別精神，一雙大眼睛眨呀眨的就像能說話似的。

  「唐大夫，請您幫我娘仔細把一個脈。」

  「老夫定然小心。」

  看肖清的樣子，唐大夫好奇，這位有點憔悴，但絕對不是生病的樣子，畢竟，她身後的嬤嬤和這小姑娘臉上都是帶著笑意的。

  唐大夫擼了擼袖子，蘇媽就將一張繡帕蓋在了肖清的手腕上。

  「蘇媽，不用。」

  肖清不好意思：「這些年來一直是唐大夫給我們看診，沒那麼多講究。」

  蘇媽……

  小姐真正是入鄉隨俗了。

  「也好，沒有隔著把脈更清楚。」

  蘇媽有些尷尬的收回繡帕。

  唐大夫謙和的笑了笑。

  這些情況他是不在乎的。

  手輕輕的落在肖清的腕間脈搏上，閉上眼感受著。

  「換一下左手。」

  肖清順從的遞上左手。

  唐大夫再次把脈後站了起來拱手：「恭喜太太，太太這是有喜脈了，兩月有餘。」

  「……」

  肖清自己先懵了。

  「恭喜小姐。」

  蘇媽高興得眼淚直流。

  「恭喜娘親。」

  顏如玉也高興：「娘親，這是弟弟還是妹妹呀？」

  「弟弟，肯定是弟弟。」蘇媽怕肖清亂說話擾了吉利搶先道。

  「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他都是一個好福氣的。」

  肖清鼻子一酸，她又懷上了，這個孩子一落地就不缺吃穿。

  「對了，唐大夫，我家太太要注意些什麼？」

  蘇媽醒悟過來，這才是重點。

  「太太身體這些日子想必是調理好了，底子還是不錯的。除了一些寒涼食物外，一些燥熱的也不建議吃或少吃，另外……太太根據以往的經驗注意著些就行了。」

  同房什麼的，唐大夫突然間說不出口了。

  對顏定溪說還行，對著這一群的女眷還是閉嘴的好。

  「唐大夫，需要開安胎藥嗎？」

  蘇媽很擔心的問。

  「無需，是藥三分毒，太太的身體挺好。」

  「多謝唐大夫，木兒，送唐大夫回鎮上。」

  「是，小姐。」木兒明白，拿出一個荷包送到了唐大夫手上：「唐大夫，請。」

  「好，老夫告辭！」

  唐大夫很高興，顏家三房也有了大戶的作派，這個荷包的份量比尋常診費厚多了。

  唐大夫一走，肖清撫摸著小腹都還有點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