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 前方封路

  顏如玉和顏如竹一行人出行從來沒有趕路的。都是邊走邊停歇。

  

  只是沒料到，這條官道被封了。

  「那邊有一個囤子出了瘟疫，歡歡郡主和郡馬都來了，聽說很嚴重的，不讓通行了。」

  聽聞是瘟疫，顏如玉心一下就緊了。

  那可是自己的女兒女婿啊。

  「二姐別擔心，歡歡是大夫，他們知道防範的。」

  「嗯。」擔心也沒用！

  這會兒只能祈禱她們平安了。

  想不到會路遇歡歡。

  華家有令，華氏子孫後代不得出診。

  但是，每當有大災難的時候，都能看見華家子孫的身影。

  顏如玉記得上次自己去抗疫，華夏的爺爺也是義不容辭的跟隨著自己出診了。

  現在華夏和歡歡雙雙來到了這裡。

  這就是作為一個醫者的仁心！

  「為什麼不讓通過，路是他家開的嗎，沒道理不讓通過。」一邊有幾個漢子在大聲嚷嚷，故意想激起民憤。

  「閉嘴！」金楚逍氣得大吼一聲：「你是不是不怕死，不怕死你就去啊。」

  「為什麼經過就一定會死，沒染上不也沒事兒？」有人不解：「畢竟染上的是極少數的人。」

  「染上了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會害了你一家人，一村人，甚至和你接觸的每一個人。」顏如玉上前冷聲道：「或許，你不怕死，但是，因為你卻會死掉很多人。那些大夫，他們也是有父母有妻兒的人，他們也是血肉之軀，他們憑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救你？」

  不救，說他們沒醫德不厚道不仁心。

  可是去救吧，卻有那麼多人前仆後繼的去填瘟疫的坑。

  封路，顏如玉相當贊成。

  當年她和金楚逍去救災的時候這些措施也是採用過的。

  記得華老大夫此後還特意寫了一個手扎，記錄的就是防疫措施。

  看來，歡歡和華夏是運用上了。

  祖傳的醫術祖傳的經驗，少走很多的彎路。

  「做人不能太自私了。」顏如玉最後說得眼眶都紅了：「你為什麼非要走這條路，不外乎就是因為這條路近一些嗎？多繞一些路，或許就耽擱你三五天一個月時間，但是，如果你執意繼續走這條路下去，或許你的人生就少了三五十年，你覺得哪一個划算。」

  「對，這位夫人說得對，我們還是繞路的好。」

  「是啊，我們不是大夫，我們救不了人，但是我們可以不去添亂。」

  「走走走，我們繞道！」

  「就是，不為我們，也為家人為村里人著想繞道，才不要走危險的地方。」

  陸陸續續的，圍在路邊的人慢慢散去。

  「這位夫人，您是明白人。」

  「因為我女兒也是大夫。」顏如玉心疼歡歡：「我只希望她能平安。」

  「夫人的女兒是女大夫？」

  「是啊，女大夫。」

  全大周除了宮中的女官外，真正在民間有名的女大夫只有歡歡。

  當然，歡歡和華夏辦的培訓班倒是教出了四十二名女弟子了。

  不過這些女弟子都擅長婦人病和婦人生產，這已是為大周的婦人們造福了。

  「大夫好，女大夫更好。」

  眾人就議論紛紛了。

  不過，顏如玉問起了瘟疫的情況時，也不太清楚。

  「聽人說是有人被老鼠咬了，後來就出現了高熱寒戰咳嗽等症狀，後來那個村子裡的人都這樣……」

  「鼠疫！」顏如玉大驚失色。

  這也是一種可怕的傳染病，有接觸者都可能被傳染。

  「怎麼會這樣。」金楚逍自然也知道這玩意兒有多厲害。

  歷史上出現過好幾次大的鼠疫呢。

  顏如玉站立不穩，金楚逍將她摟在懷裡。

  「別擔心，咱們女兒和女婿都是厲害的人物，連很多太醫都不如他們呢，他們一定會沒事兒的。」

  「我……」

  一直以來，覺得歡歡有自己喜歡的事業，她為歡歡的成就感到高興和自豪。

  還真正是被忽略了哪一行都會有風險，都有自己的職業操守和肩負的重責。

  大夫也不例外。

  這個時候，疫情病情就是號角，他們就是衝鋒在第一線的士兵。

  原來，自己的心並不高尚偉大，這個時候，她想的是女兒女婿能夠平安歸來，不想他們去冒險。

  她也是自私的。

  心中酸澀不已。

  顏如玉甚至忘記了，當年自己也曾去過災區去戰過疫。

  自己身臨其境都比女兒在那邊要好一些。

  如今，知道女兒就在那裡，但是，卻跨不過那條防線。

  世界最遠的距離不是海角天涯，而是明明就在眼前，卻隔著封鎖線。

  「那邊的情況如何？」

  「有些亂，那一個村子裡的人都分成兩邊安排了，生了病的在一邊，沒生病的在一邊。」

  結果，兩邊的人都在吵。

  生病的找爹找娘；沒生病的找兒找爹娘，反正，就是不能理解。

  「這可真正是悲哀了。」顏如苦明白這種情況，生病和不生病的人都有著深深的恐懼和絕望。

  甚至會覺得將他們隔離開來是懲罰。

  「如竹，你不是很會寫文章，快，寫一些，我們手抄，然後送進去，給他們一點指引。」甚至可以寫一些戲劇分散一些他們的注意力。

  顏如玉坐在客棧的桌前，提筆寫了一封信。

  「我親愛的女兒，娘知道此時你正在給病人看病……」顏如玉一字一句，雙眼含淚：「娘為你驕傲，為你自豪，你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你沒有坐在郡主府享受丫頭婆子的伺候，卻是帶了自己的夫君來到村里坐鎮看診，女兒啊，娘只求你們保重自己，平安歸來……」

  寫完，顏如玉的淚水都打濕了書信。

  「主子。」平少君在研磨伺候，好幾次都欲勸阻，到底也沒敢。

  「少君，你看看，這封信有沒有出入的地方，如果沒有，就讓人抄十封百封送進村子裡去。」

  顏如玉想，你們的兒女生病了，你們就可以不管不顧鬧騰，不理解分離開來救治。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女兒，我也是母親，我的女兒原本不用冒險的，但是她來了，你們還求什麼，為什麼不能安靜下來好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