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爺之愛（三十四）

  我微微勾起了嘴角，要笑卻是笑不出來。

  即使我心裡已經決定放棄了他，可我還是不能接受他和喬安安訂婚。

  心悶悶得痛，可我的臉上卻很平靜。

  「恭喜你，你願望終於成真了。」

  我低著頭，淡淡對她說。

  能被司徒爵溫柔對待的女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只可惜那個女人不會是我。

  「哼，你肯定在羨慕嫉妒恨吧？可你沒資格跟我搶！等我和啊爵訂婚後，我一定讓他把你趕走！」

  喬安安仰高了下巴一臉得意洋洋地跟我示威，我沒那個心思搭理她。

  「那就謝謝你，我早就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被他折磨了！」

  

  我冷冷一笑，對喬安安說。

  「我累了，你走吧。」

  「切，我才沒工夫理你這個賤女人呢，待會我要和啊爵一起出去挑選訂婚禮服。」

  喬安安頗為不屑地狠狠瞪了我一眼，踩著高跟鞋得意洋洋地離開了。

  房間裡再度恢復了安靜，靜得我都能聽見我自己沉重的呼吸聲。

  我抬手遮住了自己的雙眼，任憑滾燙的眼淚從我的指縫間流出來。

  「啊爵，我好痛啊……」

  我喃喃著這句話，可沒人會回應我，更沒有人會來安慰我，因為沒有人愛著我了。

  晚間的時候，我有些不舒服，連晚飯也沒吃，便躺下休息了。

  黑暗的房間裡，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睜著眼睛，腦子裡一片空白。

  突然，我聽見有人擰開了門把鎖想要進來，嚇得我渾身一激靈，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三更半夜的，不會有壞人闖進我房間吧？

  但接下來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很快讓我消除了疑慮，我又重新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裝睡。

  進來的人是司徒爵，我已經確定了。

  他推門走了進來，打開了房間裡的燈，一步步地朝床邊走了過來。

  「睡了嗎？」

  他來到了床邊，低低問了我一句。

  我嚇得趕緊調整了呼吸，不讓他看出我在裝睡。

  我能感覺到他銳利的視線在我的臉上來來回回掃視了幾圈，在確定我真的睡著以後，他坐在了床邊，冰涼的大手順勢摸上了我的臉，來回摩挲著，好像在撫摸著什麼珍貴的寶石一樣，那般的珍視。

  我屏息著不敢亂動，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讓我的心裡沒來由得一陣酸楚。

  「小蝶，對不起。」

  很久，他突然低頭親了親我的唇，溫柔中帶著歉意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這些日子以來，我以為折磨你會讓我快樂，也會讓我從過去的痛苦中解脫出來。可事實證明，折磨你只會讓我更痛苦而已，你的哀求，你的眼淚，無不在控訴我對你的殘忍，但只要我一想到你當年決絕地跟姓炎的小子跑了，我就沒辦法不折磨你，你讓我那麼痛，我要讓你更痛，這樣你才會記住我，記住一個已經愛你愛得走火入魔的男人。」

  我聽著他內心的剖白，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說愛我，卻要折磨我，難道這就是他對我的愛嗎？那麼的變態，那麼的扭曲。

  我好想問問他，忘記過去，我們重新開始可不可以？

  「我知道你不愛我，心裡只有姓炎的那個小子，所以我不會讓自己再次把驕傲踩在腳下求你回到我的身邊，我要囚禁你，讓你沒辦法離開我，然後看著我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孩子，讓你明白這本該屬於你的一切，是你自己不要的。」

  他說到最後，溫柔的聲音逐漸變得無比的陰狠，那般的嗜血。

  我聽到這裡，再次被一股濃烈的悲哀包裹住了，我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淒涼地看著他，說。

  「啊爵，你為什麼總喜歡用你的想法來定我的罪，我只把炎哥哥當成大哥，沒有愛過他，我愛的人只有你，可你總不相信我。」

  這到底是我的悲哀，還是他的悲哀？

  「你竟敢給我裝睡！」

  看見我睜眼了，他一下子也變臉了，那張俊美的臉龐上有著猙獰的怒意。

  「陳小蝶，你又想跟我玩什麼把戲？」

  「我沒有要和你玩什麼把戲。」

  我吃力地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深深地看著他，苦笑不已。

  「如果你恨我害你瘸了一條腿，那你也把我的一條腿打瘸吧，那樣我們就可以兩清了。」

  「陳小蝶，你和我之間兩清不了，你欠我的，永遠都還不清！」

  他用力掐住了我的肩膀，咬牙切齒地沖我怒吼。

  「在你和姓炎的小子逃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我沒有了你該怎麼辦？」

  他憤怒的聲音里有著濃濃的悲慟之色，瞬間影響了我的情緒。

  「啊爵，你為什麼要問我這種問題呢？不是你跟別人說，你不愛我，我只是你的玩物，你司徒爵的老婆怎麼可能會是我這種瞎眼的孤女呢？你不會知道，當初我聽到你這些話後，有多麼的難過，我不敢當面問你，我只想逃避，我接受不了你只把我當玩物一樣玩弄我的感情，所以我答應了炎哥哥，我和他走，從此離開不愛我的你。」

  我悲憤地沖他大吼了一通，吼完後，我早已是淚流滿面了。

  這些話被我硬生生地憋在心裡六年多了，如今說了出來，我感覺全身都舒暢了，猶如甩掉了一個沉重的包袱一樣輕鬆。

  「你說什麼？你離開我的原因不是因為姓炎的小子，而是你認為我不愛你？」

  他好像被我一頓劈頭蓋臉的怒吼給弄懵了，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有些不敢相信地反問我。

  「你不會想否認你曾經說過的話吧，爵爺？」

  見他似乎壓根想不起來他對別人說過那樣的話，我不禁冷笑了。

  「你可以找寒子諾問問，你到底有沒有跟他說過這樣的話。」

  「我……」

  他看著我半天不說話，好像努力在回憶些什麼，表情看上去十分的古怪。

  半晌後，他的表情變了，變得讓人難以捉摸。

  「你就是因為那些話離開我的？」

  「是，我可悲地發現自己愛上你，可我最後發現你卻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