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奇怪之處

  一場酒宴，吃得嵐依心裡膈應。她有些看不清了，這個舅舅最初的真誠，盼著她能來瓊梧城，到底有幾分真心。

  難道說，人和人之間，真的就只剩下利用了嗎？她本想信任一次，結果卻讓她失望。

  從帝宮出來，一路回到客棧，嵐依都一言不發，只是靜靜靠在墨凌雲的肩膀上，聽著外面喧鬧的聲音，心裡卻異常寧靜。她想著從夏秋容去京都開始，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個舅舅，恰好在古玉被盜的時候就來到了京都。

  真的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為什麼她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更像是早就計劃好的。只是，似乎這個計劃實行時，發生了些預料之外的事情。

  意料之外，似乎就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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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些什麼，猛地坐直了身子，看著墨凌雲。有些事情，恍惚間明朗了許多。

  「今日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嵐依搖了搖頭，附耳輕聲說道：「回去後，我再和你細說。」周圍都是人，在這說這些，嵐依擔心，隔牆有耳。

  禮官使臣親自將他們送回驛館，這才恭恭敬敬離開。

  嵐依拉著墨凌雲鑽進了屋子裡，讓他坐下，這才問道：「我今天突然在想，從一開始，夏秋容和溫傾前往京都議和，一直到現在，發生一連串的事情，你就沒有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嗎？」

  墨凌雲還以為她要說什麼，不想竟是這件事情。

  他笑了起來，拉著她坐在自己懷裡，這才笑著說道：「那又如何？」

  嵐依一愣，便明白了，墨凌雲早就察覺，只是沒有告訴她而已。

  「你既然察覺了，為何不告訴我？」

  凌雲不說，自然有他的理由。這不僅關係到兩個國家之間的交好，更重要的是，滄溟皇帝還是阿嵐的親舅舅。俗話說，舅舅最大，他可以隨意揣測，卻不能將這些話灌輸給阿嵐，這樣會很容易影響到他們之間的關係。

  凌雲怎會不知，阿嵐是個重視親情的人，看她如何對待風美靈，又輕易接納了風冥皓便知道了，她心裡，還是很渴望家人的。

  這從天而降的舅舅，還是讓她高興不少，雖然她沒有明說。可是，墨凌雲能明顯感覺到，她心裡歡喜了不少。

  原本是一份單純的親情，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猜測，讓它變得不純粹。

  這樣的事情，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他怎能輕易開口？

  只是，現在連她自己都察覺到了，他也不好否認。

  「今日，他問我古玉的事情，我便有了警惕的心。」嵐依眉頭深鎖：「凌雲，你說，難道，他是布了一個大局，就為了得到兩塊古玉？」

  如此說來，那他應該和墨凌霄打著同樣的主意。表面上不在意，心裡卻十分重視。

  「那你今日，還發現什麼？」

  嵐依皺起了眉頭，她的確察覺到了一些不太一樣的細節。相比自己昔日出席宮廷酒宴的時候，場面有些不太一樣。

  像是有外使來訪，皇帝親自招待，或者什麼重大的場面，皇帝總會和皇后同坐一席，左右便是後宮寵妃，頗為親密。可是今日，她卻看到了截然不同的場面。

  雖然，兩宮寵妃陪伴在側，卻不見得十分親密，都是恭恭敬敬的，似乎對皇帝是敬畏，不像是後宮嬪妃該有的神色。

  而從頭到尾，他們都不曾見過後宮之主，太子和夏秋容的親生母親，當今皇后。

  今日這樣的場合，本該是皇后帶著他們遊玩御花園，親自招待。可今日，這樣的事情卻落在了太子的頭上，很是稀奇。

  夏秋容就算以前可以參與朝政，可現在她什麼都不管，卻能堂而皇之出現在議政殿，甚至沒有任何人說三道四的。如此想來，不尋常的地方可不在少數。

  傳聞滄溟國帝後和諧，皇帝寵愛嫡出的孩子，應該跟中宮的感情也很好。可是，感情好，今日這樣的酒宴，竟也不見中宮露面，這不是很奇怪嗎？

  「夏秋容如此要強的性格，卻從來不提自己的母后。其實，你們從某方面來說，性格有些相似。沒有哪個女兒不會維護自己的母親。可你見她提過自己的母親嗎？」

  風嵐依搖了搖頭，這麼說，好像她真的從未提過。就連太子，在談論中也不存提到，就好似，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凌雲，這到底怎麼回事？」

  「滄溟皇帝勤政愛民，對後宮嬪妃也是雨露均沾，幾乎沒有格外喜歡的，每個嬪妃都是一樣。而位分高的，也只是因為生下了皇子。皇室九個兒子，一個公主。除了中宮，其餘都是一子。你想想，像什麼？」

  「刻意控制好了一樣。」

  墨凌雲點了點頭：「傳聞皇帝對男女之事，在年輕時便十分淡漠。生下孩子，也只是為了開枝散葉。今日你看他對後宮妃嬪，可有憐愛之意？」

  不說憐愛，就好似根本不存在一樣。

  「那皇后呢？」

  「皇后，聽聞常年禮佛，清心寡欲的。這兩個人，倒是般配，性情都一樣。皇后諸事不管，每日就在自己的宮殿裡吃齋念佛，連自己的孩子，都只有在生辰那日，見上一次。」

  早在來瓊梧城之前，他便讓人搜集了詳細的消息。此行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墨凌雲以為，還是多個心眼，防範於未然比較好。

  「為什麼會這樣？」即便勤政愛民，這也太勤了些，連妃嬪們都冷漠，卻又做得滴水不漏，讓人拿不住話柄。

  嵐依明白了，自己這個舅舅，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人。什麼都能把握的恰到好處，甚至讓任何人都抓不住他的喜好和軟肋。這樣的人，若是對手遇上了，根本無從下手，細思極恐。

  「以前，我聽師父提到過，滄溟皇帝在做太子的時候，便喜歡求學問道，研習煉丹提藥之術。夏秋容，不就精於用毒嗎？」

  「坊間傳聞，古玉里，可能有著讓人長生不老，永生的法子。所以……」

  一個喜歡鑽研煉丹提藥的人，得知可能存在長生不老的法子，他會無動於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