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死不可怕

  玉蓮愣住了，沒有料到，風清揚會反應這麼快。

  她雖然不聰明，卻也明白了，恐怕，自己是正中下懷，他等的就是這句話吧！

  「當然！妾身已經是風家的人，老爺便是妾身的天，妾身怎會眼看著老爺受辱為難？」

  「如此，你便幫我做一件事，可好？」

  「老爺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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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蓮除了答應，沒有其他的辦法。身在風家，她也要為自己考慮。她和凌王妃交好，若是能在不破壞彼此情分的基礎上，也能讓老爺滿意，那便是最好的。

  風清揚有所求，比平日裡更加溫柔了，玉蓮不知道到底應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終究，玉蓮還是帶著孩子，來到了凌王府。

  嵐依正是在月子裡，悶得慌，又不能去其他地方，整個人都快要發霉了，也只有琉璃每日裡想方設法給嵐依解悶，終究是無趣。她就是想下床走走，墨凌雲也是看的緊。

  聽管家來回話，說丞相府的蓮姨娘帶著六少爺過來了，嵐依欣喜若狂，連忙讓人請進來。她都有些日子沒有見她的六弟了，也不知道現在長大了多少。

  玉蓮抱著孩子進來，還帶來了些補品，可終究有些心虛，總覺得，自己這麼做，像是背叛了凌王妃，心裡總是有些內疚。

  「許久不見蓮姨娘了，我正悶得慌，你來得巧。」

  「妾身想著，王妃生產完，也該過來探望，又怕打擾了王妃休息，今日貿然前來，不知道，有沒有妨礙王妃休養身子？」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都已經好了。只是凌雲他太過小心，這也不許，那也不行的，每日讓大夫來看，我都有些煩了。」

  「王爺心疼王妃，處處小心，是王妃才有這樣的好福氣，換做旁人，可是求都求不來的。」

  風嵐依看著玉蓮懷裡的孩子，小傢伙長得很壯，看著也機靈，討人喜歡。嵐依心情大好，見小傢伙張開手要她抱抱，嵐依心便軟了，坐在床上抱起了孩子。

  她也惦記著，自己的孩子明年也會這樣，也許，會比六弟還要可愛。

  「姨娘和六弟在府里可好？」

  「托王妃的福，一切都好。老爺如今十分喜歡這孩子，倒沒有王妃擔心的那些事情發生。」

  「你們好，我便安心。不然，我總覺得，當初是我對不起你，耽誤了你的終身幸福。」

  玉蓮正值妙齡，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子，自然是要嫁給自己心儀的男子，一生幸福順遂的。只是現在，她嫁給了父親，一個比他大了這麼多的男人，換做旁人，是萬萬不能同意的。

  她總覺得，玉蓮若是不能幸福，自己就毀了她的一生。

  當時，她完全可以選擇別人，是玉蓮心甘情願幫自己的忙，嵐依卻也不能心安理得。

  到現在，看她也算是得到了自己的幸福，嵐依才算放心。

  「王妃說的這是哪裡話，若沒有王妃的幫忙，玉蓮和家人現在還身處水深火熱當中，也許，還不能安然活到現在。是王妃給了我新的人生，玉蓮對王妃，只有感激。」

  風嵐依笑了笑，見她有些欲言又止，她是明白人，想來今日特地到王府，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想單獨和她說，有其他人在，她不好開口。

  「姨娘可是有什麼旁的事情要說的？若是有，直說便是。琉璃和四月都不是外人，不用迴避著。」

  玉蓮尷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開口。

  「此事，妾身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怕，說出來了，會髒了王妃對妾身的一片苦心，讓王妃失望。」

  「你我本就是自己人，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有什麼，你不妨直說。我不是不講理的人，你有什麼難處，大可說給我聽聽。」

  玉蓮看了看四月和琉璃，這才硬著頭皮開口。

  「那妾身就斗膽直言，若是說錯了什麼，還望王妃不要生氣才好。」

  玉蓮知道，風嵐依十分聰明，自己想什麼，肯定瞞不過她的眼睛，還不如直言不諱，說不定還有些機會。

  她一路考慮，現在到了風嵐依面前，這才將風清揚所言盡數告知。她知道，風嵐依和風清揚父女間有很深的隔閡，她能做的，只是在風嵐依面前說說話，至於有沒有用，還要看風嵐依的意願。

  嵐依也猜到了幾分，玉蓮能和自己說實話，風嵐依也沒有多想。

  如今，她是人妻，更是人母，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是人之長情，就算她不直說，只是在自己面前為風清揚求情，她也能理解。不過，玉蓮選擇了坦白，這讓風嵐依更確信，自己當初沒有選錯人。

  「玉蓮，你已經為我犧牲了很多，你總要為自己的生活考慮，為他說話，是人之常情。」

  「妾身知道，王妃和老爺之間隔閡頗深，要王妃原諒老爺，不是易事。妾身只希望，王妃在做決定的時候，能夠稍微可憐一下妾身和幼小的孩子。王妃也曾說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管怎麼說，孩子是無辜的。」

  玉蓮這麼做，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他還這么小，如果沒了父親，以後該怎麼辦？

  她並不在乎自己，只是心疼這可憐的孩子。

  「姨娘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只是我要說一句，他未免太多心了，我若真的想對他下手，還需要等到這個時候嗎？我能讓秦氏母女為自己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你覺得，我會拿他沒有辦法？」

  玉蓮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欣喜：「有王妃這句話，妾身真的安心了。妾身替老爺，替孩子，多謝王妃的成全。」

  風嵐依只是笑了笑：「姨娘可懂得，有時候，死並不是最可怕的懲罰。活著，反而更讓人痛苦。」

  玉蓮心裡一緊，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要的不是風清揚的命，而是想讓她好好活著，用一生去懺悔自己所放下的錯誤。這才是風嵐依真正想看到的。

  「雖然我沒有涉足朝政，可也知道，風清揚不再被重視，發而是我的三弟，成了軍機處的重臣。只是，他們父子之間，再沒有過去的和睦了，面和心冷，只怕，這才是丞相心裡最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