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心痛滋味

  秦靜淑剛從秦府回來，就聽到家裡的下人議論紛紛，說大小姐今日回來失魂落魄，好像還哭了。

  她的女兒，突然成了府里下人議論的話題，成何體統。

  她厲聲一喝：「你們在這說什麼，不用幹活了嗎？」

  大家回頭一看，趕緊低頭不敢再出聲了。

  「剛才，你們都在說些什麼？」

  下人們支支吾吾不敢出聲，秦靜淑拉長著臉，提高了嗓音吼了一聲：」還不說實話，一個個的想挨板子了是嗎？「

  

  一眾人紛紛跪在地上求饒，一個膽子稍微大點的這才說了來龍去脈。秦靜淑越聽臉色越黑。

  「豈有此理！丞相府養著你們，就是讓你們在背後議論主子的嗎？我看，相府的規矩你們一個個都忘了是不是？」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大家嚇得磕頭求饒，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小心你們的賤命。還不滾！」

  下人們四下散開，頭也不敢回。秦靜淑趕緊去了長樂苑，她倒要問問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的寶貝女兒，怎麼可能像他們說的那樣。

  來到長樂苑，她一眼便看到所有下人都站在屋外，就連春喜也在外頭站著。秦靜淑黑著一張臉走了過去，春喜趕緊下跪行禮。

  「夫人！」

  「怎麼回事？小姐呢？你們這些奴才就是這麼伺候的嗎？人都在外頭，還怎麼伺候？」

  春喜感覺到了秦靜淑的怒意，不敢抬頭：「大夫人，這是小姐吩咐的！小姐回來後就把奴婢也趕了出來，說是，沒有她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進去。」

  秦靜淑一聽，氣都不打一處來。

  她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發小孩子脾氣，她就是不聽。這麼做，不是讓別人看笑話嗎？

  「我倒要看看，我這個做母親的，能不能進去？」

  春喜哪裡敢攔著，趕緊讓開了。

  小姐那脾氣，可不是她們這些下人敢隨意招惹的。在人前是溫柔善良，可究竟什麼樣子，只有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清楚。

  風妙雪是哭累了，這才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像是沒了魂魄的軀殼。

  秦靜淑一進屋就看見女兒死氣沉沉躺在那，哪裡還有人前風光的樣子。

  「你這是做什麼？起來！」她秦靜淑的女兒，怎麼可以這樣。

  她決不允許！

  風妙雪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到秦靜淑說的什麼。

  「我叫你起來，聽到沒有？」

  秦靜淑叫了好幾聲，風妙雪就是沒有反應。她乾脆上前，硬生生將人從床上拽了起來。

  「我叫你起來，聽見沒有？」

  風妙雪起身，又倒了下去。看到這樣的她，秦靜淑心裡更氣，不管不顧將風妙雪拖到了鏡子面前。

  「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什麼樣子，你還是不是我秦靜淑的女兒，我是怎麼教你的，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就成了這個鬼樣子，我有教過你這麼窩囊嗎？你給我看清楚了，看清楚你自己現在這個鬼樣子，你看得下去嗎？」

  秦靜淑衝著風妙雪大吼了起來，這是她費盡心思教出來的女兒，可她就是不懂，為什麼她的女兒絲毫不像自己年輕時的樣子。

  她以前什麼都靠自己，什麼時候軟弱過。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決定了就永遠不會後悔。如果要做，她就要做到最好。

  可看看她現在這副鬼樣子，她真的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兒。

  風妙雪看著鏡子裡狼狽不堪的自己，一張臉早就哭成了花貓，顯得格外可笑，她再也不是人前光彩奪目的風妙雪了。

  她看著這樣的自己，不知怎麼，突然間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哭了。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也不想，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母親，我的心真的很痛，我真的很難過。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有娘在，沒有什麼是不能解決的。」秦靜淑見女兒這麼痛苦，心疼得很。

  她也是過來人，這副樣子一看就知道，這丫頭是真心喜歡上了墨凌霄，這會八成是兩個人鬧了矛盾。當初的自己，在知道風清揚有了妻子之後，自己也沒少傷心過。

  「娘！是風嵐依！是那個賤人，她勾引凌霄。」

  「你說什麼？」秦靜淑以為自己聽錯了，風嵐依會去勾引墨凌霄，她有些不太相信。

  風妙雪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包括那封信，還有墨凌霄對她說的話。

  「娘，他當著自己親信的面，讓我離開。他非要去找風嵐依那個賤人，竟然讓我走。我都說了，他如果走了，我就和他一刀兩斷，可他還是頭也沒有回，就這樣離開了。我們完了，娘，我該怎麼辦？」

  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她和墨凌霄在一起。如果墨凌霄不要她了，自己的名節該怎麼辦？誰還敢要她？

  「雪兒！你當真糊塗啊！」秦靜淑一聽便明白了怎麼回事，暫且不管那封信是怎麼回事。以她現在的身份，拿著書信去質問二皇子，誰給她的膽子居然敢這麼做。

  那可是二皇子，他怎麼可能不生氣。

  「娘，我都知道了。難道我不該去問清楚，讓他給我一個解釋嗎？」

  「解釋？你要解釋做什麼，你難道忘了，那個人是誰嗎？他是高高在上的二皇子，就算不是皇子，天底下有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就連你父親，還不是一樣有幾個姨娘嗎？這是沒人能夠改變的，你只能學會接受。」

  「接受？我們現在還沒有成婚，他怎麼可以和風嵐依不清不楚的。」

  「只是一封書信，你就跑去質問。你就沒有想過，萬一這是風嵐依故意製造的陷阱你怎麼辦？萬一，當時二皇子有要事等別人，你突然闖去，破壞了他的計劃。」

  「這……」

  風妙雪一時語塞，墨凌霄的確沒有說過，自己在醉仙居等誰，要做些什麼。

  他連那封信的內容都沒看：「娘，可他問我，誰給我的那封信。這不就說明問題了嗎？」

  「誰給你的？如果只是風嵐依的陷阱，你毀了他的大事，他問你信是誰給的，這不是很正常嗎？」

  風妙雪整個人都愣住了，她看到信時，只覺得，墨凌霄和風嵐依有什麼，根本沒想過其他的。